……七八個小時了耶。

    發(fā)錯一條信息而已，至于氣這么久？

    要不是指著你治病，老子才懶得理你！程奚板著臉往兜里塞手機。

    剛?cè)揭话耄謾C突然響了，程奚手忙腳亂地又掏出來——

    【延邀請您進行視頻通話】

    程奚咽了口口水。

    ……視？頻？

    難道姓陶的想面對面甩臉子給他看？

    他咬咬牙，問化妝師：“姐，我的妝還好嗎？”

    “稍微有點脫了，但完全不影響你帥氣的小臉蛋。怎么，你不想卸妝？”

    “沒，麻煩你等我?guī)追昼??！?/br>
    說完，程奚找到個沒人的角落，點下同意按鈕。

    陶時延那張討厭的，稍帶一丁點迷人的臉頓時出現(xiàn)在眼前。

    看周圍的環(huán)境，對方應(yīng)該在靠在類似于吸煙室之類的墻壁上，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霧讓程奚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結(jié)束了？”陶時延問。

    “嗯…嗯?！背剔牲c頭。

    “恭喜，你表現(xiàn)得很好?！?/br>
    “你……”程奚不敢相信，“你看直播了嗎？”

    隨即，程奚反應(yīng)過來自己應(yīng)該是理解錯了。現(xiàn)在網(wǎng)上肯定有他舞臺的直拍、動圖等等，陶時延刷微博看到很正常。

    目睹了男生從驚訝到皺眉的表情變化，陶時延心情莫名好了些。他想承認自己看了直播，還動手買了幾千張電子版——

    卻見屏幕那端，一只男性特征明顯的手突然出現(xiàn)在男生頭頂，親昵地揉了揉。

    程奚正在專心聊視頻，被頭上突如其來的觸感嚇到了。他迅速轉(zhuǎn)身，身后站著一位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男人。

    男人比他稍成熟一些，穿著米白色長款風(fēng)衣，身材欣長，面容不似陶時延那般深邃到充滿攻擊性，而是偏清俊柔和，頰邊掛著一抹溫柔的笑。

    “小奚，”他晃了晃手中的專輯，“我來晚了，還來得及找你簽名嗎？”

    程奚怔了會兒，“陸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不是說好了我去接你?！?/br>
    “你出道那天我有事脫不開身，沒能親眼見證，這次提前安排好了日程，就直接過來了。程大明星，快幫我簽個名?！?/br>
    簽名很簡單，陸哥的要求程奚不可能不答應(yīng)。他二話不說，抬手找筆。

    下一刻，手機傳出低沉的聲音，“不能簽，他手痛?！?/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橙子：我太難了。

    第34章 小風(fēng)車

    在此之前, 為了和陶時延搭話，程奚曾說過自己手痛。

    事實上他手是有一點點酸，簽了兩千多個名字, 不酸就怪了。可也沒酸到字都寫不出來的程度。

    現(xiàn)在陶時延這么說, 他略有點尷尬。如果簽了，證明他剛才和陶時延說的是假的, 如果不簽又覺得對不起陸哥。

    幸好這時陸行止反應(yīng)過來了，他拿起專輯，“小奚, 你在打電話？”

    “沒。”

    程奚將手機按在胸口, 莫名不太想讓別人看到陶時延, “我在和朋友視頻。”

    “抱歉，打擾你了?！?/br>
    “沒關(guān)系, ”程奚說，“陸哥, 你去休息室休息會兒, 我處理完這邊去找你，可以嗎？”

    陸行止當然同意。

    程奚隨手叫住一個工作人員，拜托他帶陸哥去休息室。

    等二人走遠，程奚松了口氣, 重新拿起手機。

    慶幸的是男人仍在, 只不過煙吸完了，單手環(huán)抱在胸前, 表情淡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程奚松了口氣，還以為憑對方那臭脾氣，會直接掛了視頻來著。

    程奚試圖解釋：“那個……陸哥從后面過來, 看不清咱們正在視頻?！?/br>
    陶時延：“嗯?！?/br>
    程奚猜不透“嗯”的意思，繼續(xù)解釋：“我事先不知道他會過來。”

    陶時延：“好?！?/br>
    雖然男人平時說話風(fēng)格就是這樣，一個一兩個字的往出蹦，程奚卻隱隱約約覺得，他不太開心。

    ……靠，世界上竟然有這么難搞的人！

    程奚有點頭禿，想想化妝師和陸哥都在等自己，商量道：“一會兒場地租期到了，我先去卸妝，晚上再給你發(fā)視頻，好不好？”

    “行，”對方答應(yīng)的倒是痛快，“幾點？”

    faing這么圓滿，趙小濤早張羅著要聚會了。明天是工作日，大家要上班，不會聚的太晚，估計晚上九、十點鐘能結(jié)束。

    本來他答應(yīng)去接陸哥的，結(jié)果陸哥不僅自己回來了，還特意來看的他，于情于理他都該請陸哥吃個飯、敘敘舊，吃完的話，怎么都要十二點多了。

    程奚硬著頭皮答：“后半夜一點……你應(yīng)該睡了吧?！?/br>
    難道要和“重要的人”在外面待到三更半夜？

    陶時延果斷拒絕：“不行?！?/br>
    程奚：“那早一點，十二點半？”

    陶時延直接不說話了。

    真的是早了“一點”呢。

    其實程奚也覺得他的“一點”有點過分，如果實在找不到好辦法，只能抽空發(fā)視頻了。

    從慶功宴結(jié)束，到和陸哥吃飯之間應(yīng)該有空閑，他想了想：“十點左右，這回可以了吧?！?/br>
    電話那段“嗯”了聲，“成交?！?/br>
    斗智斗勇好不容易糊弄過去，掛斷視頻，程奚長長舒了口氣。等收拾完現(xiàn)場、坐上往餐廳走的車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哪里不對——

    他好像沒做錯什么??？！

    發(fā)錯消息影響不到陶時延；視頻聊到一半有人來找，掛斷不是正常cao作么！

    他特么根本沒必要怕姓陶的！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程奚憤憤地拉起衛(wèi)衣領(lǐng)口，將半張臉埋入領(lǐng)子中，手縮進衣袖，只有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留在外面。

    趙小濤看見嘖了聲：“程兒，你又自閉啦？”

    程奚送了他一個美妙的“滾”字。

    .

    陸行止下飛機便急忙趕來體育館，隨身的行李沒來得及處理。趁程奚和同事出去吃飯，他回家送了趟東西，從車庫里選了輛低調(diào)的車。

    聚餐結(jié)束時間和想象的差不多，九點半程奚從餐廳出來，陸行止的車已經(jīng)到了有一陣子，正停在路邊等他。

    “陸哥，”程奚坐上副駕，慚愧道，“你受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的折磨，還得讓你開車，太不好意思了?！?/br>
    “沒關(guān)系，聚餐免不了喝酒，酒桌文化嘛，我懂的?！?/br>
    陸行止開玩笑道，“還得慶幸你沒喝太多，我現(xiàn)在習(xí)慣右側(cè)駕駛了，你一會兒看著點我。”

    其實因為接下來有事，程奚沒喝多少，只象征性的抿了幾口香檳。而且他現(xiàn)在對酒有陰影。

    上次喝醉，他被某個狗比引誘著又叫哥哥又撒嬌，那畫面簡直不敢回想，想起來很容易動觸犯刑法的念頭。

    反正他決定以后絕不喝醉，如果喝醉了絕不讓姓陶的發(fā)現(xiàn)。

    程奚應(yīng)了聲，陸行止側(cè)頭打量他幾秒，“長高了些，更瘦了……你耳朵好紅，我應(yīng)該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一點?！?/br>
    “……不用，”程奚聲音模糊，“我脫了外套就行?！?/br>
    陸行止莞爾：“我記得你小時候有體寒的毛病，現(xiàn)在好像更容易熱。下午我看見你的時候，你耳朵也是紅的?！?/br>
    “……人都是會變的嘛，不可能永遠那個樣子，”程奚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我找到一家環(huán)境不錯的日料，走了走了?！?/br>
    在程奚的催促下，陸行止發(fā)動車子。開出去差不多五分鐘，程奚深吸口氣，“陸哥，我給你調(diào)好導(dǎo)航，然后打個視頻電話?！?/br>
    “好，你忙你的。”

    陶時延的頭像就在上面飄著，幫陸行止導(dǎo)航完，程奚發(fā)出視頻邀請。

    微信有個特點，等待接通的界面上會顯示出對方頭像。陸行止無意中瞥到，以為程奚手機黑屏了，隨即反應(yīng)過來，對方的頭像就是純黑色的。

    而這個頭像，他下午已經(jīng)見過一次，當時小奚就和他通著視頻。

    陸行止不是八卦的性格，此時也忍不住好奇：“你每天做什么都要和他報備嗎，他是你經(jīng)紀人？”

    報備？

    程奚一噎，剛想解釋，耳機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喂。”

    “是我?！背剔啥渎榱讼隆?/br>
    “嗯，聽出來了，”陶時延問，“你在回家路上么?！?/br>
    想起陸行止說的“報備”，程奚忍不住哼道，“你管我在哪……你干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干嘛要和你報備。”

    小朋友語氣勁勁兒的，但說話聲音很小，不像是生氣，反倒有些嗔怪的感覺。

    陶時延忍不住輕笑了聲。

    “我今天上午和林導(dǎo)在茶館見面聊劇本，下午到晚上一直在工作室，現(xiàn)在剛從工作室出來，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