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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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們說了很多話,但是簡艾白沒堅持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許西榮起床回學(xué)校上課。 因為課業(yè)的關(guān)系,他三天后才真正空下來。 簡艾白拖著他去醫(yī)院檢查。 ——婦產(chǎn)科。 簡艾白盯著指示牌愣了好一會兒,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來醫(yī)院是到這里來。 簡艾白只做了個血常規(guī)檢查和尿常規(guī)檢查,她一臉認真地問醫(yī)生:能拍b超嗎?能看出來是不是畸形兒嗎? 醫(yī)生是個女的,一臉好笑地告訴她初期不用拍b超,一般懷孕八周左右,可以去做個b超檢查一下。 簡艾白十分焦慮,她以前那么造,又抽煙又喝酒,會不會生出個畸形兒? 醫(yī)生看她那副樣子,給她開了盒口服葉酸片,安慰她是預(yù)防畸形的,又叮囑她:實在擔心在懷孕16到20周做個唐氏篩查,可以排除胎兒畸形。 最后讓她平時要多增強營養(yǎng),多吃新鮮的青菜水果。 離開醫(yī)院回到公寓。 簡艾白坐在沙發(fā)上發(fā)愣,盯著檢查單上面的懷孕天數(shù):34天。 大概估算了一下日子,那是他們剛和好的那段時間,做得是有些瘋狂。 有一個小生命在她肚子里一個多月了,簡艾白摸了摸肚子。 許西榮問她哪兒不舒服,她皺著一張小臉問他:“萬一是個畸形兒怎么辦?” 許西榮失笑,他摸了摸她柔順的發(fā),柔聲道:“醫(yī)生不是說了,吃了藥就行,畸形的概率不大的,到時候我們再去做個檢查就知道了?!?/br> “藥呢?”簡艾白翻包。 從來沒有過的樣子,迷糊的可愛。 許西榮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臉頰。 簡艾白一包拍在他的肩上,“掐老子干什么,藥呢?” 許西榮揉揉發(fā)痛的肩膀,可愛是可愛,脾氣也見長了。 * 懷孕后的簡艾白更懶了,天天窩在家里不動。 有時候—— 許西榮出門上課,她在沙發(fā)上。 等回來的時候,她還在沙發(fā)上。 許西榮有點頭疼,告訴她不能這么躺著,要多運動。 簡艾白抱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要是滑胎怎么辦?” 許西榮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有時候她也變得有點難纏,一會兒說要抽煙,一會兒又要喝酒。 他總是笑吟吟地問她:“你不怕寶寶畸形?” 她語塞,不再說了,老老實實地當一個煙酒不沾瘋狂進補的孕婦。 她其實是怕的,怕這個孩子是畸形兒,怕她的身體不能給孩子足夠的營養(yǎng)。 這是她和許西榮的孩子,她得努力。 …… 兩周過去,簡艾白的臉圓潤了一些。 她是吃不胖的體質(zhì),但是再怎么吃不胖,也不夠她這么一天五頓不帶水果零食的折騰。 葉井是從鐘漫那里才知道簡艾白懷孕了。 他最近忙著畢業(yè)離校的事情,論文搞得他焦頭爛額,他連和李茗昕的聯(lián)系都變少了一點。 葉井給簡艾白打電話,再次確定:“簡艾白,你懷孕了?” “啊——是?!焙啺淄炖锶艘粋€草莓,許西榮坐在她身邊,把她的腿抬起來再給她按摩。 “哈哈哈。”葉井發(fā)出三聲大笑。 簡艾白:“笑什么?” “我笑你啊?!?/br> “笑我什么?” “笑你馬上就要變成大腹便便的孕婦,然后身材走形,臉上長斑,還有什么?哦——肚子上還有那什么妊娠紋對吧?” “然后你就要經(jīng)歷女人這一生最大的痛苦,接著你就會變成一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帶著孩子的——婦女?!?/br> 葉井開啟瘋狂嘲笑模式。 “……”簡艾白嚼著草莓,一言不發(fā)。 “你怎么不說話?” 簡艾白語氣涼涼:“你想讓我說什么?” 葉井沉默,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你真的想好了?” 話很突兀,簡艾白卻懂了。 她看著低頭認真給他按腿的許西榮,淡淡笑了一下,對著電話那頭的葉井說:“想好了?!?/br> 葉井再無他話,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等他忙過這陣子再聚一下。 電話掛斷。 許西榮手里握著她的小腿肚,問:“還有哪里不舒服?” “我全身都不舒服?!?/br> “那我再給你按按?” “好啊?!彼科鹣ドw,拿白白圓圓的腳趾頭在他胸口蹭了蹭。 “別鬧。”他把她的腳抓住,捏了一下。 腳心又熱又癢,簡艾白笑著縮了縮腳,想起葉井的話,拿過手機打開百度,在搜索欄里輸入——產(chǎn)后身材。 怎樣恢復(fù)四個字還沒打出來,聯(lián)想就一個勁兒地蹦出來:[產(chǎn)后身材嚴重走形],[產(chǎn)后身材恢復(fù)不了],[產(chǎn)后身材老公嫌棄怎么辦]諸如此類。 “……” 簡艾白心一跳,清空搜索欄,重新輸入——妊娠紋。 一大堆圖片出現(xiàn)在搜索頁面上,有些妊娠紋嚴重到皮膚撐裂,露出粉紅色嫩膚來,密密麻麻,看著嚇人。 簡艾白粗粗看了幾眼,刪除頁面,再搜索——生孩子疼嗎? 各種言論都有:“疼得恨不得不生了!”“疼到懷疑人生?!薄笆瞧铺幍囊蝗f倍那么疼……” 終于無法忍受的簡艾白退出瀏覽器,把手機丟到一邊去,嘆了一口氣。 許西榮緊張地看著她:“怎么了?我捏痛你了?” 簡艾白拿眼刀子剜了他眼:“為什么不是你們男人生孩子?” 許西榮:“……” “媽的,你隨便播個種,我要付出多少?!?/br> 許西榮提醒她:“注意言辭?!?/br> 簡艾白輕踹他一腳,“我以后會不會肥得像頭豬,會不會長斑,又肥又丑?” “我怕痛,生孩子那么痛,我萬一死在手術(shù)臺上呢?” 簡艾白越說越來氣,又是幾腳踹過去。 真他媽又氣又煩。 * 許西榮照?;匦I险n。 葉井來找他,不像平日里笑嘻嘻地跟他稱兄道弟,他很嚴肅。 “你確定要跟簡艾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許西榮點頭,反問:“為什么不生?”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就想問你一句實話?!比~井盯著他:“孩子生下來,你能養(yǎng)得起嗎?” “你今年還沒上大二吧?簡艾白是有點錢,但是她沒有經(jīng)濟來源,你們是想坐吃山空嗎?” “……”許西榮啞然無言。 葉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真不是我傷你自尊心,簡艾白拎不清,你不能跟她一起拎不清啊,那生下來又不是寵物,是責(zé)任了?!?/br> “你好好想想,ok?” 葉井離開,許西榮回到宿舍里躺在了床上,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喜悅被沖刷走,有一股羞恥感繞在他的心上。 他一無所有,還是個在校的大學(xué)生。他沒有經(jīng)濟能力,和家里決裂,只能靠著家教兼職來勉強生活。 簡艾白是有錢,但是他……真的不愿意花她的錢啊。 他真想給她好一點的生活,可是現(xiàn)在的他,無能為力。 他得再找份工作才行,把錢攢起來。 許西榮把手臂蓋在眼睛上,嘆息。 * 許西榮又找了一份工作,是便利店的兼職,便利店離簡艾白的公寓不遠,步行十多分鐘就能到。 周一到周五的晚上六點到一點,工資按天計算,一百三。 他跟簡艾白說了這個事情,簡艾白皺著眉頭問他:“不是已經(jīng)有一個家教的工作了嗎?” 許西榮笑:“嗯,但是想著以后花錢的地方很多,我想先攢一點?!?/br> “我其實可以——” “你不可以?!彼孀∷淖?,認真地說:“你就負責(zé)好好養(yǎng)著自己就行,別的你不用管?!?/br> 他還是不愿意花自己的錢,但是卻告訴她以后的事情她不用想,他會站在她面前頂著。 簡艾白撥開他的手,“很辛苦啊,半夜你還能回學(xué)校嗎?” “可以,就是有點趕?!?/br> “要不,你搬過來我這吧?方便一些。” 許西榮靜了靜,沒拒絕:“好?!?/br> 一來方便一些,二來她在他身邊,他總歸是安心一些的。 簡艾白抱住他,笑嘻嘻地在他懷里蹭,“你負責(zé)賺錢養(yǎng)家,我負責(zé)貌美如花?!?/br> 他揉揉她的發(fā)頂。 “你說寶寶是男的女的?”她抬起頭看他。 “男女都行?!?/br> “那萬一長得很丑怎么辦?” “……” “也不可能,我倆基因這么好,怎么生都不會差,對不對?” “……對?!?/br> “那你說他是像你還是像我?”簡艾白追問。 “都好。”許西榮好笑。 像誰都好,都是他們的孩子。 簡艾白終于滿意,在他下巴上啵兒了一口。 * 許西榮變得忙碌起來,他申請了離宿,搬進簡艾白的公寓,每天在學(xué)校上完課就急里忙慌地去便利店工作,夜里一點多回到公寓,簡艾白通常都已經(jīng)睡了。 她更加嗜睡了,開始有了孕吐的癥狀,還挺嚴重,吃啥吐啥。 早上起床的時候,兩個人非要擠在同一個衛(wèi)生間里洗漱。 許西榮在刷牙,簡艾白在旁邊慢悠悠地擠牙膏,看著鏡子里許西榮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問:“你昨天幾點回來的?” 許西榮吐掉牙膏沫,“一點多吧?!?/br> “會不會太累了?要不別做了。” 他看她一眼,漱口開始洗臉。 “干嘛不回答?”她推他一把,把他擠到一邊去,“你黑眼圈很重誒,還有我怕影響你學(xué)業(yè)?!?/br> 許西榮頂著一張掛滿水珠兒的臉,無奈地抽了張紙巾擦干,從身后扶住她的頭固定。 “你先看看自己的臉色吧?!?/br> 簡艾白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因為孕吐臉色很不好,黃黃的,似乎好不容易圓起來的臉又重新消了下去。 “……”簡艾白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掬起一捧水潑上去,鏡子糊了。 這個黃臉婆肯定不是她。 許西榮忍不住笑出聲,在她臉頰旁邊落了一個牙膏味兒的吻,“我們半斤八兩好吧?你一會兒記得吃飯,我先上課去了?!?/br> 簡艾白把牙刷杵進嘴里點點頭,他走了出去。 …… 早飯是點兩人份外賣,簡艾白吃了幾口,沖到衛(wèi)生間里吐了,抹抹嘴角又坐回去繼續(xù)吃。 吃完早飯后,她無聊地窩在沙發(fā),手機也不太敢碰,怕對胎兒不好。 外面的陽光很好,天氣轉(zhuǎn)暖了,只有偶爾風(fēng)刮動時夾著一絲微寒。 她在沙發(fā)上挺了一會兒尸,起來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出門了。 她去了家附近的趟書店,帶回了幾本書。 回到家里,把書攤在沙發(fā)上,拿手摸著書的封面——都是張愛玲的小說。 她初中時最愛看她的書。 簡艾白已經(jīng)很多年沒看過書了,她翻開書,一段一段的文字,陌生又舒服。 她突然靜下心來,思緒放進書里,把過去的那些東西一點點地撿起來。 沒看一會兒,孕吐的反應(yīng)又來,她書一丟,沖進衛(wèi)生間,吐得天翻地覆。 ——真他媽不是人過的日子。 簡艾白洗了把臉,回到客廳沙發(fā)上重新拿起了書,摸著刀子毛茸茸的身子,舒服得不行。 直到她的手機響起來,她看著屏幕上的來電人,心驟然往下掉。 簡艾白看著那三個字,覺得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無論是怎么扭轉(zhuǎn)都還是擺脫不了的。 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 她靜靜地等著,沒動彈。 似乎不接起來,她就可以僥幸地躲過老天給下的一記狠刀。 鈴聲停了,沒再響起。 簡艾白慢慢抱住了自己的雙腿,把頭埋了下去,縮成了小小單薄的一團。 沒人能看到她此時此刻臉上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