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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道蹲在地上,任由飛馳而來的箭將整個床扎成了馬蜂窩。 里面沒有了兵器交接的聲音,外面的人也停了手。 顧放隨手拔下一支離自己最近的箭,細細摸了一遍,確定這不是羽箭,而是袖箭。 江陵不出聲是想將人引到房間里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huán)境中,顯然對他們倆個日日活動在這個空間里的人來說更有優(yōu)勢。 果不其然,外面的人只猶豫了片刻便輕輕推開了門。 不過這一回的人顯然比上次的那批謹慎很多,門開了,卻沒立刻看見開門的人。 兩人貓著腰緊緊盯著門口,然而雙方都沒有再下一步的動作,仿佛都在等對方先出手露出破綻。 江陵一手摸上了掛在身旁的一件外衫,一手在顧放的肩上輕輕點了三下。 顧放心領(lǐng)神會,握緊了手中的劍。 “嘩啦”一聲,那件外衫朝門口飛了過去,還未能到達目的地,便被人一件劈成了兩半。 隨著衣服飛出去的還有顧放。 衣服劈成兩半的同時,顧放的劍也已經(jīng)穿透了來者的胸膛。 一擊必中這種事,在這樣的情況下,顯然只能用這一次了。 迎頭而來的第一個刺客一倒地,立刻有三個黑衣人涌了進來。 江陵心道不好,他竟然判斷失誤。 兩個人對付三個顯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隔壁屋內(nèi),莊舟在夢中正與流煙卿卿我我,忽然被細微的動靜吵醒。 可能是擇席的原因,他自從到了南疆睡眠就很淺,一點聲音都能讓他醒過來。 莊舟翻了個身,準備繼續(xù)睡覺,下一刻卻忽然睜大了眼睛。 顧不得披上外衣,只把枕頭下的劍一拿便沖了出去,還順手用用劍敲了一下住在他隔壁,唐副總司的門。 顧放可不能出事?。?/br> 等他們二人沖進來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纏斗成一團,入鼻便是濃重的血腥氣,也不知是誰受了傷。 狹小的房間里,頓時顯得更加逼仄難以施展。 “王爺,客房遭刺客了?!庇腥私o燕王稟報。 “通知下去,不準插手,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本⒄颜f。 “是。” 與刺客的纏斗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三個刺客被四人合圍,雙方都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刺客見勢不對,不欲多作停留,反手不知掏了什么出來,仍向了追出來的四人。 那一把帶著奇異香味兒的粉狀物迎面撲過來,逼的人甚至睜不開眼。 顧放追在最前頭,想要頓住腳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掩住口鼻?!备陬櫡派砗蟮慕昝傲艘宦暎话芽圩∷募绨?,將人抓到自己面前,抱緊了他的腦袋,一手捂著自己的口鼻。 顧放兩眼一摸黑,眼耳口鼻都被捂得密不透風。 “進去,關(guān)門?!苯暄院喴赓W,就這么捂著顧放進了門去,莊舟立刻將門關(guān)上。 進去之后江陵松開顧放,莊舟點上了燈,一開始被顧放捅了個對穿的刺客依舊躺在地上。 互相看一看,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受傷最重的是顧放,畢竟他才是刺客的主要目標,受到的攻擊自然最多,不巧的是他還是他們中功夫最弱雞的一個。 “有勞了。”江陵指了指地上的尸體,莊舟意會,立馬將人拖了出去,至于如何處理就看他自己了。 唐龍走后,江陵和顧放對視一眼,只能互幫互助了。 顧放褪下衣物,漏出左邊肋條上的大口子,這算是他身上最大的傷口了。 江陵一邊給他纏著白色繃帶一邊聽他罵罵唧唧:“娘的,這回的刺客水平不一般啊,這么難纏?!?/br> “不是義父派來的?!苯暾f。 顧放大驚:“什么?那也就是說除了你義父還有人要我的命?” 江陵不置可否。 “我懷疑我是不是上江湖懸賞榜了,整天這么沒完沒了的?!鳖櫡耪f,想到這一切都來源于柳太尉認為自己殺了他兒子,于是又問,“你也覺得是我殺了柳修文嗎?” 江陵淡淡地看他一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顧放被人懟了卻找不到反駁的話來:“那……這么簡單明了的事,為何你義父那榆木腦袋就想不通呢?” 江陵臉色一變:“注意你的言辭。” 顧放被他驟變的態(tài)度駭了駭,心道,你也是個榆木腦袋,他只是利用你而已,你還真把他當?shù)耍?/br> 江陵自然知道他義父事怎么想的。 柳修文是柳家?guī)酌}單傳,說是義父的心頭寶都不為過。 柳修文死了,嫌疑最大的人是顧放,饒是他根本沒這么能力那樣殺掉柳修文。 但是又找不到真正的兇手,這樣的情況下,難道要讓它成為一樁懸案嗎?義父不過是想通過殺掉顧放這個最大的嫌疑人來告慰柳修文,同時也安他自己的心罷了。 第54章 陰謀 這天,商都還未到開城門的時間,守門的將士便按照上頭的指示早早開了城門。 今天,淮西的宋國公要進都城了。 大樾天子領(lǐng)著一眾文武百官親自到宮門口相迎,這對臣子來說是何等的殊榮。 君若寒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負手而立,好似睥睨天下,俯視萬生。 “稟陛下,宋國公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