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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聲望去,人也長得有點兒磕磣。 王哥在眾人的注目下抱著兩大匹布進了里間。 “阿柳哥,那兩匹布真好看?!卑Ⅳ~有點兒羨艷道。 阿柳也看見了,只能酸酸道:“你有兩個法子,一,能得將軍恩寵,二,抓住將軍把柄跟那位邀功?!?/br> 后面這話,他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著。 “到時候你想要一馬車,不,十馬車都行?!?/br> 阿魚小臉一耷拉:“那看來我這一輩子都沒機會了!” “王哥”進了屋,將兩匹布隨意朝桌上一擺,匆促地扯下頭上的帽子和嘴巴上的八字胡。 雖然臉上幾顆長著毛的痣還在,但這“王哥”赫然是老熟人——魏子燃。 第93章 最后一次別離 “子燃?”晏將軍有些驚訝。 “是我。”魏子燃顯然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眉心一直微微擰著,更顧不得跟兩人寒暄,直奔主題,“殿下受傷了,人現(xiàn)在昏迷不醒,還在我家躺著,該怎么辦我也沒個主意,所以才冒險跟你們見一面。” 晏沉看向一旁站著的四丫頭,深邃的目光下暗藏微微殺機。 “放心,我的人。”蘇淮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晏沉遲疑了一下,不過對蘇淮說了他還是信得過的,這才問起燕知舟的情況:“他怎么樣?” 魏子燃:“還行,失血過多,只要醒來就沒有大問題?!?/br> “他跟人正面交手了?” “應(yīng)該是,逃到我家的時候渾身都是血。”魏子燃想起那天晚上燕知舟的慘狀還有些后怕,“幸好當時追殺他的人沒追上來,否則一逮一個準?!?/br> “或許……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蘇淮忽然道,然后又看向魏子燃,“這次抓捕燕知舟的重任落在上官延頭上,他就算翻遍整個朔京城,怕是都不好意思去你家搜捕吧!” 這一番話像是點醒了魏大爺,憂慮了好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猛然間就豁然開朗了。 “你說的對啊!諒他也沒哪個臉皮敢杵我跟前兒來?!?/br> “等燕知舟醒了,我得跟他見一面。”晏沉說。 當然,布莊這個聯(lián)絡(luò)點是不能再用第二次了。 蘇淮捏著下巴沉思半響:“這個我來想辦法。” 兩人轉(zhuǎn)頭看向他,帶著絲絲懷疑。 “干什么?不信我?”就蘇淮這暴脾氣要不是情況特殊,他準拍案而起。 憑什么瞧不起人??! “沒別的意思,別激動?!标坛猎谒缟吓牧伺慕o人順毛。 “哼!”蘇淮冷哼一聲,扭頭不去看他。 “我出來時間不短了,他一個人在家里躺著我還是不放心了。”魏子燃說著忙把胡子貼了回去,又把帽子戴上。 “那你趕緊回去吧,有事再想辦法聯(lián)系?!标坛琳f。 魏子燃點點頭,推門出去。 四丫頭跟在后面,邊把人送到門口邊喊:“王哥,回來的時候順便去繡閣催催貨??!” “知道了。”魏子燃朝她擺擺手,泰然自若地出了布莊。 “王哥”的離開并沒有引起阿柳他們的注意,卻讓后腳偷偷摸摸跟來的聽雪起了疑心。 聽雪沒有進布莊,只在對面的翡翠店站著,對進出布莊的每一個人都關(guān)注得十分密切。 在看見“王哥”出來以后,一掃方才的鎮(zhèn)定,眉頭緊鎖,神態(tài)焦慮,腳步急切,分明很匆促。 聽雪看一眼對面布莊里還在嘰嘰喳喳挑選布料的幾個人,最終還是選擇跟了上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們料子還沒挑好,杜封便找了過來請晏沉趕緊回府,說是圣上來了。 “有急事?”他明明告了假在家,這個時候親自到將軍府找他,晏沉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看那位的樣子,應(yīng)該是大事?!倍欧庹f。 晏沉也不多作停留,帶著蘇淮上了馬車離開。 阿柳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將軍都走了他們是回府還是繼續(xù)挑啊,關(guān)鍵是將軍也沒個準話。 馬車行至半路,蘇淮忽然想起了什么,驚呼道:“阿柳他們是不是還在布莊呢!” “……”晏沉愣了一下,“好像是。” “這怎么辦?”蘇淮看著晏沉,仿佛這都是他的錯,把人帶出門,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忘了。 晏沉想了一下:“算了,就讓他們繼續(xù)挑吧!” 越近將軍府,晏沉就發(fā)現(xiàn)蘇淮的臉色更加青黑一個度,這種情緒的變化他知道不是針對他,而是那個正坐在將軍府的燕向楠。 他的滅門仇人正坐在他曾經(jīng)的家里,而他卻什么都不能做。 “放心?!标坛猎谒绨蛏嫌昧δ罅艘幌?。 蘇淮看著他一會兒,點了點頭:“我信你?!?/br> 到了將軍府,蘇淮直接回了墨竹院,晏沉在書房見了燕向楠,燕向楠看見他跟看見大救星似的,甚至他禮都沒行完,就被人一把扶了起來。 “這個時候就不要在意這些虛禮了?!?/br> 晏沉聞言,心思流轉(zhuǎn):“可是落月關(guān)出事了?” 燕向楠憤憤點頭,一甩衣袖,差點兒掃翻了手邊的茶杯:“當初就不該答應(yīng)那桑萊修什么商用路,路一修通,這翻臉比翻書還快?!?/br> “桑萊幾斤幾兩,他們國主心里自然有數(shù),我想他們背后定是有其他勢力在主導(dǎo)?!标坛琳f,他對這件事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意外,畢竟這是他早已預(yù)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