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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哪知他一劍太溫柔在線閱讀 - 第14頁

第14頁

    白決被宋杳杳這段話的信息量給弄暈了,他其實(shí)最想問為什么各種道派不可以混著練,他以前學(xué)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從來沒研究過是什么派系的,好用就拿來用,他雖然入了樂門,也不覺得自己這輩子仙途就局限于此道。

    不過宋杳杳后面那段話誤會太重,他趕緊解釋:“師姐~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因?yàn)樗莿Φ赖牟牛〔皇?,我在說什么,我和他又不是那種關(guān)系!”

    宋杳杳癟嘴:“最好不是吧?!?/br>
    白決抗議:“真不是!我有心儀的女孩子了……”

    宋杳杳訝然:“是嗎?誰?。康鹊?,你來聆玉章就見過師姐我一個女孩子吧……哎呀小師弟,師姐我也已經(jīng)有心儀的人了。”

    白決樂了:“哎呀師姐,我對你的尊敬之情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是我在中洲時的事啦,她也是個中洲人?!?/br>
    宋杳杳恍然:“這樣啊,山中不知?dú)q月,你來修仙可就注定與她殊途了?!?/br>
    白決淡淡道:“嗯……已經(jīng)人鬼殊途了?!?/br>
    “啊……”宋杳杳捂了下嘴唇,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小師弟,一入仙門,過往種種都忘了吧?!?/br>
    這時宋杳杳手中的傳音鳥叫了起來,她趕緊道:“好了,今天先這樣,師姐先走了。”

    白決看宋杳杳走了,站在原地仰頭安靜看了會兒月亮,才跑回花苑,把先前扔在地上的書統(tǒng)統(tǒng)撿回來,用白條遮去名目,收進(jìn)兜里,然后重重舒了一口氣。

    做完這些,他忽然一拍自己腦袋:剛剛忘了把舊書閣鑰匙塞回給師姐。

    明日修習(xí)再說吧!

    *

    這天晚上白決做了一場夢,夢回當(dāng)年還駐守在安定鎮(zhèn)時,坐在帳前看雪山、數(shù)星星的日子。

    那段時光說不上美好,他去從軍純屬無奈,他生在富裕家庭,父親也是中原一方父母官,原本是打算讓他飽讀詩書參加科舉的,請了先生找了伴讀,書讀了十幾年,每年都?xì)庾吆脦讉€先生,順便帶壞了伴讀。

    他也不是不喜歡讀書,就是更喜歡惹事一些,還從一些稀奇古怪的書目和道士那里不停學(xué)些歪門邪道,方圓十里沒人打得過他。

    父親怕他誤入歧途,才把他塞去軍營里收收性子,伴讀兄弟情深,就和他一起參軍了??绍姞I哪收的住他的性子,只叫他越發(fā)叛逆,他不喜歡大將軍剛愎自用,目下無人,最不喜歡的是他無止境的殺心。

    他和伴讀說,逃了算了,又不是家國飄零,危急存亡之際,打仗沒意思。伴讀膽小,沒敢答應(yīng)。第二天被將軍下令用人rou當(dāng)盾沖鋒上陣,接下敵人的第一波箭雨。他當(dāng)做親弟弟的人慘死在他眼前沒有瞑目,想替他收尸都不行。

    那一仗過后還以為天下太平了,他在邊陲小鎮(zhèn)結(jié)識了一個叫百靈的羌族姑娘,百靈會說漢話,一副好歌喉比百靈鳥還動聽,百靈還教他吹觱篥,蒼涼的音色盤旋在千帳燈中,吹盡了流亡的苦楚,同帳的伙伴問他學(xué)胡人的樂器有什么意思,他說故園無此聲。

    后來將軍的大旗就插在了百靈的故鄉(xiāng),曾經(jīng)和百靈說笑過、吃過她做的茶餅的將士們把大刀揮向了她的家人。

    白決質(zhì)問將軍為何枉造殺孽,將軍一巴掌將他扇到雪地里,其余人笑他懦弱,笑他婦人之仁。

    “外族人有什么好憐惜?”他們說。

    “外族人也不全是士兵,他們只是無辜百姓?!卑讻Q回道,然后,將軍抽出寶劍清狂,用刀背狠狠抽在他背上,教他什么是服從命令,教他什么是男人。

    那天夜里將軍帶頭領(lǐng)著將士們虐殺戰(zhàn)俘,一條條人命輕賤的有如草芥,白決被將軍抓上前來,手里塞了那把滿是戾氣的寶劍,將軍笑道:“你這么想救人,我就給你這個機(jī)會?!?/br>
    將軍叫人扯著鐵鏈帶上了兩個奴隸,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婦人和一個青年男子。將軍道:“來,白亭玉,你殺了他們其中一個,我就放另一個走,怎么樣?”

    同伴笑道:“真是天大的好事,殺一個救一個,白亭玉,高興吧,快選?。 ?/br>
    白亭玉的眼神落在那兩個奴隸身上,青年男子在不住的發(fā)抖,身上的鎖鏈碰的一直響,而老人目光呆滯,已無求生的意志,似乎怎么樣的無所謂。

    將軍扳著他的肩逼他趕緊作出選擇,否則就把兩個人都?xì)⑺馈?/br>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抬起手,在倒數(shù)聲中閉上眼睛一劍刺入了老人的心口。其他人像見了血的螞蟥一樣跳躍歡呼,白決轉(zhuǎn)過臉去,泛起一陣惡心。

    接下來又是一對奴隸,母親與襁褓中的嬰兒,若殺了大人,這嬰兒無人照顧又怎能活下去。他是不是還該拜謝將軍,至少這選擇一目了然。他當(dāng)著女人的面親手殺死了她才出生不久的孩子。然后又是一對……

    直到他心愛的姑娘和另一個男子被綁著押了過來。

    白決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五感,安定的冬天實(shí)在是太冷了,不但能把人的身體凍僵,還能把人的心凍麻木。

    那個男人是百靈的情郎,哭著用蹩腳的漢語求白決饒他一命。百靈披散著頭發(fā),衣服也有幾處被撕碎的痕跡,跪在那里很平靜地用羌語請求白決給她一個痛快。她說如果他殺了旁邊這個人,她也會跟著自戕,不如殺了她,放了他。

    將軍捏著白決的臉問他:“這女人和你說什么?”

    白決道:“我聽不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