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蒼蘭，這個名字真奇怪，你為什么叫小蒼蘭呢？”

    “系統(tǒng)隨機給我的?！毙∩n蘭說：“我也不清楚為什么?！?/br>
    “要不你隨我的姓吧？”城河拿食指逗弄他長長的睫毛，“我給你新起一個名字?！?/br>
    “可是我就叫這個名字啊……”小蒼蘭覺得有點害怕了，不知道城河還會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

    沒想到城河并沒說什么，只是嗯了一聲，摸著他的頭發(fā)，很快就睡著了。

    林克則沒讓凱撒上床，只讓他在自己的書桌前坐著，林克的抽屜里有幾本很稀罕的紙質(zhì)書，都是厚厚的大開本，凱撒饒有興致地翻，林克問他：“你也覺得讀書很有意思嗎？”

    “是啊?！眲P撒說：“是消遣?！?/br>
    這幾本都是市面上根本買不到的禁書，全都和宗教有關(guān)。

    “天使誕生了?！眲P撒念：“他將羽翼展開，飛往各各他山?！?/br>
    “什么？”

    “這里面寫的?！眲P撒說：“這里面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你沒看過這本書？”

    “看過，但是我不信，難道你信？”林克饒有興致地打量他，“機器人也會有信仰嗎？”

    凱撒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皺著眉頭，“我的信仰？不清楚，我應(yīng)該有信仰嗎？人類的終極問題是自己從哪里來，到哪里去，而我從工廠里來，到戰(zhàn)場上去，從生到死都是由人類支配的，我沒有那么多疑惑要去解，你們?nèi)祟惖囊苫蠛臀覜]有關(guān)系，所以，你覺得我應(yīng)該有宗教信仰嗎？”

    “不。”

    “但是——”凱撒說：“我覺得天使是很親切的，我好像也見過天使，天使真的是存在過的”

    “嗯？”林克打量著他，隨手拿過一根煙點燃了，“你程序錯亂了吧?！?/br>
    “我也覺得我有很多錯亂的時候。你知道嗎，我出生時就會唱一首歌，這首歌弗朗西瓦放過，這首歌的記憶是誰給我的？它又是什么歌呢？我問過弗朗西瓦，他不回答我。”

    林克仔細(xì)消化了他說的話，沉思幾秒問他：“除了這件事之外，你還在別的情況下有這種感覺嗎？”

    “沒有了。”凱撒說。

    “那首歌怎么唱的？”

    “我們見過耶路撒冷永恒的星芒，圣子墜下了，圣靈永守著希望……”

    他還沒唱完，林克的通訊器就急促地響了起來，他打開了揚聲器，齊十景語氣很嚴(yán)肅，“林克，請你馬上帶著城河來找我?！?/br>
    第12章

    林克和城河去了齊十景的辦公室，在軍區(qū)的中心地段，是前年新建成的樓，里面的裝修風(fēng)格很簡潔，科技感很重，杜坦不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于是就把辦公室讓給了齊十景。齊十景倒是非常喜歡，辦公室面積很大，他把里面布置的像迷宮，有兩面墻全都是鏡子做的，分隔空間的柱子上四面也鑲了鏡子。

    白天還好，夜里來的時候，這里就顯得有些詭異，齊十景不喜歡把燈開大，房間里半明不暗，他的辦公桌上幽幽地閃著光，內(nèi)嵌電腦似乎剛剛停止工作，林克他們進(jìn)來的時候，他把目光從辦公桌上移開，久久不語。

    “林克?！苯K于，齊十景坐正了，微微抬著下巴，很高傲，“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嗎？”

    “不知道。”林克平靜地說。

    “五天前在9區(qū)的白鷺廣場，你和城河持槍硬闖，還對里面的工作人員開了槍?！饼R十景問：“這件事是真的嗎？”

    “是真的?！?/br>
    “那個人死了?！饼R十景說。

    “不可能！”城河的語氣斬釘截鐵，“林克根本沒有打到他的大動脈，而且我馬上就處理了，用的是軍用急救器具，血很快就止住了，如果治療得當(dāng)連后遺癥都不會有，怎么可能死？”

    “你可以去問問那具尸體，問問他為什么好端端的就死了？”齊十景笑的不懷好意，“林克，城河，希望你們好好準(zhǔn)備一下，不要在軍事法庭上說錯話?！?/br>
    “他的尸檢報告在哪里？”林克說：“我想知道他的死因?！?/br>
    “這不歸我管?！饼R十景一攤手，“無能為力，抱歉。”

    “好的?！绷挚苏f：“我們可以回去了嗎，還是現(xiàn)在就開始進(jìn)入被監(jiān)禁狀態(tài)等著上法庭？”

    齊十景臉上的得意和傲慢終于不見了，他看著林克，“你沒有別的話想問我？”

    “你是指？”

    “林克！”齊十景被他激怒了。

    推開椅子站起來，齊十景在桌子后面踱步片刻，他似乎在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下了決心，既然林克對他無情，他也沒必要那么上趕著了，他對林克從前的那點火燒火燎的愛意全都消散，得不到就毀了，齊十景的作風(fēng)一向如此。

    “回去吧，如果法庭有要求，我會出面作證，如實描述我知道的一切，把你平時的表現(xiàn)告訴所有人?！?/br>
    他的視頻還在林克手里，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確定林克不會放出來，也不會拿它要挾自己，反正不會因為這件事拿出來，越是有這個認(rèn)知，齊十景越是忍不住想把林克毀了的沖動，他知道林克是很好的，那種完完全全就是他想要的好，干凈，正直，堅韌，這都是他沒有的東西。

    “你和杜上將的關(guān)系很不錯？”林克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當(dāng)然了，他很欣賞我?！饼R十景說：“和欣賞你的理由不一樣，我可沒有一個在打仗時候當(dāng)過將官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