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稍頓，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小男孩，又看了眼葉尊：“你們有沒有看到，剛剛有人在這一片出現(xiàn)？”

    小男孩無辜地說：“是說你嗎？”

    “我是說在我之前?！比霉孟袷遣荒蜔?，又像是忌憚什么，拿著刀的手指微緊，卻后退了一小步，皺著眉忍耐地說，“在我之前，還有人出現(xiàn)過……是沒看到嗎？算了，你們早點(diǎn)回房休息，沒事別開門?！?/br>
    她看著葉尊說完，見葉尊還站在那里，想說什么又抿了抿嘴，心事重重的，轉(zhuǎn)身直接走掉了。

    葉尊望著她走下樓。

    “小啞巴，進(jìn)來吧。”身后，站在房門外的小男孩說。

    葉尊頓了頓，跟著他走進(jìn)了房間。

    小男孩的房間和葉尊的不太一樣，看上去陳列得規(guī)整簡潔，比起小孩子更像是成年人的房間。

    他坐在床上，示意葉尊過來坐。

    房間地上有毛毯，進(jìn)門的時候拖鞋放在門口。

    赤著腳踩在上面很舒服。

    “做惡夢睡不著嗎？”小男孩摸摸葉尊的頭，像大哥哥對小弟弟一樣。

    這種錯位感有些奇怪，葉尊望著男孩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傳達(dá)他的意思。

    他看到桌子上的畫板，走過去拿著，用簡筆畫畫出來。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家里有一對雙胞胎小女孩？是鬼。

    他特意將人畫得可怕了些，畫出像動畫片里的幽靈一樣的阿飄。

    小男孩看著，眼眸無辜：“鬼？沒有啊，我什么都沒有看到?！?/br>
    ——晚上有人打開你的門進(jìn)來查夜嗎？

    “大概吧，奶奶，姑父，姑姑們都會來，都見過?！?/br>
    葉尊有些茫然。

    ——那，如果不睡覺被他們發(fā)現(xiàn)，會怎么樣？

    小男孩挑眉，像是笑了一下：“不會怎么樣啊，難道你真的以為會因?yàn)槟銢]有睡著就打你嗎？”

    葉尊抿唇，無聲嘆息。

    ——房間有鬼，我看到了，兩個小女孩，還有一個長頭發(fā)臉很白的女人。

    小男孩溫和可靠地看著葉尊：“跟我一起睡吧，我不害怕鬼?！?/br>
    葉尊搖搖頭，拉著他的手。

    ——不是噩夢，是真的有鬼！

    小男孩望著葉尊的眼睛，神情淡然：“我知道啊，沒有不相信?！?/br>
    葉尊不解，那他為什么還能這么淡定？

    小男孩笑了一下，有些不屬于孩子的散漫無辜，他輕輕摸摸葉尊的脖子靠近聲帶的位置：“小啞巴，人也會傷害你，為什么要特別害怕鬼？比起死去的人，活著的人難道不是更可怕。”

    葉尊怔然，想到了剛剛透過鬼眼看到的一切。

    ——二姑姑。

    他連寫帶畫，極力看著小男孩，想要讓他感受到自己想要傳達(dá)的信息。

    ——二姑姑不是好人，要小心。

    小男孩接過葉尊的畫紙，一點(diǎn)一點(diǎn)撕碎了，直到認(rèn)不出上面的東西為止。

    “去睡吧?！彼麪恐~尊的手，眨了下眼，這樣平靜地說。

    葉尊忽然明白了什么，后背一陣發(fā)寒，下意識想要往后看。

    小男孩不易察覺地?fù)u搖頭，眼神示意：“和玩具房時候我跟你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