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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明國師在線閱讀 - 大明國師 第414節(jié)

大明國師 第414節(jié)

    姜星火皺眉問道:“張?zhí)鞄熤皝硇胖v化肥工坊的時候提了一句,不是最近佛道都要籌備太祖高皇帝忌日在南京民間做的法事嗎?眼下京里就屬這件事還能讓他外出吧?!?/br>
    “小僧也覺得奇怪?!被劭論u頭:“不過聽師弟的口氣,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發(fā)生吧姜圣不必?fù)?dān)憂?!?/br>
    聞言,姜星火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許。

    不論從感情還是理智上講,姚廣孝都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和同道中人,如今自己剛回京,對方不在,無人商量對策,雖然得到了朱棣的支持,但這般來勢洶洶的廟堂風(fēng)暴,還是難免讓他心中產(chǎn)生了少許不安。

    “算了,反正現(xiàn)在天色還早,先去看李至剛,回來也來得及?!彼尖馄毯?,姜星火翻身上馬,直接與王斌等人朝著詔獄趕去,朱高煦卻是被留下來與朱高燧敘話,然后入宮看望徐皇后了。

    一行人長街打馬,走過御河一線,拐了個彎過青石橋,南面便是詔獄了。

    這條路姜星火并不常走,而如今伏馬細(xì)細(xì)看來,應(yīng)該是前世南京明御河公園的大陽溝一帶,只不過時移世易,滄海桑田變化莫測,有些認(rèn)不出來罷了。

    一路無話,很快抵達(dá)詔獄大門前,將馬匹拴在系馬樁上,王斌上前從袖袋里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守衛(wèi),低聲說了兩句后,幾人才踏步往里邊走去。

    姜星火神色自若地引著侍從甲士們前行,半地下式的詔獄監(jiān)區(qū)里黑漆漆一片,偶爾傳來幾道咳嗽聲,讓人毛骨悚然。

    走過狹窄的甬道之后,便來到一扇大門前,讓已經(jīng)晉升為牢頭的老王推開門,夏日濕熱,一股難聞的霉味撲鼻而至,姜星火抬手扇了扇,隨即邁步走向牢內(nèi)。

    內(nèi)部還是那般“極簡純獄風(fēng)”,地板鋪的全都是稻草、茅草之類,潮濕悶熱,散發(fā)著惡臭,石頭墻壁上則掛著數(shù)盞油燈,卻并沒有起到照亮周圍環(huán)境的作用。

    此刻,牢房最深處,相對坐著兩名囚犯。

    一人左臂呈扭曲狀放在膝蓋上,似乎受到了酷刑拷打;另一人則蜷縮在角落,抱著頭顱沉默不語。

    聽見動靜,二人紛紛抬起頭,目光掃視過來。

    當(dāng)看到姜星火時,二人皆露出驚異之色。

    貌似被拷打的正是督察院右副都御使黃信,此刻衣衫破爛,頭發(fā)凌亂,顯得十分狼狽凄慘。

    而在他對面坐著的,正是禮部尚書李至剛!

    “國師!”

    李至剛愣了一瞬,連忙一骨碌爬起身,快步迎上去,抓著欄桿急切地問道:“你怎么也進(jìn)詔獄來了?”

    “自是來看你的?!?/br>
    姜星火淡笑,伸手拍了拍欄桿:“怎樣?這幾日可好?”

    李至剛激動道:“多謝國師關(guān)懷,還好。”

    他說完,又看著站在牢房鐵柵欄外面的王斌等人,疑惑道:“國師,這幾位是?”

    “哦,護(hù)衛(wèi)?!苯腔鸬溃骸白罱腥瞬话卜?,出門總得小心些?!?/br>
    雖說廟堂斗爭,一般不會采取暗殺手段,這是底線,但是一旦涉及到的利益牽扯過大,人能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出奇,姜星火自然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不觸碰底線上。

    “原來如此?!?/br>
    李至剛陡然一激靈,外面的局勢,已經(jīng)到了這般緊張的地步了嗎?

    “嗯。”

    姜星火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頭吩咐王斌等人道:“你們?nèi)プ尷晤^通知錦衣衛(wèi)把黃御史帶走,待會兒我再問話,這里由我和李兄說話?!?/br>
    王斌答應(yīng)一聲,稍后就有錦衣衛(wèi)過來帶著人離開了。

    李至剛依舊站在鐵柵欄內(nèi),目送黃信與姜星火的護(hù)衛(wèi)離去,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國師此番來,是為我伸冤?”

    李至剛的岳父到底是私自做主,打著李至剛的旗號聚攏人脈、行掮客之事,還是源自李至剛的授意,其實(shí)對于姜星火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得從李至剛口中,得到一些關(guān)鍵的信息這些宦海沉浮幾十年的老官僚,總該是有點(diǎn)兜底的秘密的。

    “國朝有法紀(jì),伸冤的事情自然由三法司會審?!?/br>
    姜星火輕飄飄一句話,卻讓李至剛大大地松了口氣。

    三法司會審的意思就是,永樂帝還沒打算拿下他,而是讓三法司走形式,三法司里,督察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左副都御史陳瑛實(shí)際控制了,陳瑛跟李至剛一起被彈劾,但還沒有摘冠去位;刑部是永樂帝的頭號舔狗鄭賜的地盤,只要上面意思不變,鄭賜不會拿他怎么樣,兩人不錯的私誼在這種風(fēng)暴面前反倒無足輕重;大理寺卿陳洽(原吏部右侍郎,姜星火前世交趾布政使司第二任布政使,兵敗時自刎而死)倒是個剛直不阿的,但光有大理寺是沒用的。

    李至剛心中涌起了一陣溫暖,頓時淚水漣漣,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三進(jìn)宮有點(diǎn)慌了:“國師大恩,永世不忘?!?/br>
    “別客氣。”

    姜星火擺了擺手:“李兄且仔細(xì)說說,究竟發(fā)生了何事?!?/br>
    “唉!”

    李至剛目光掃視四周,確定四周無人后方才松了口氣,緩緩將事情從他的視角說了一遍。

    但與夏原吉所了解到的情況不同的是,李至剛在一些細(xì)節(jié)上,所言是有出入的,尤其是他的上書動機(jī)。

    “李兄是說工部右侍郎金忠與伱晚上一道喝了酒,提起了言路之事,約定一起上書,方才回家寫下的奏疏,可金忠卻并未上書?那奏疏為何酒醒后還不留下或焚毀,還要繼續(xù)上奏呢?”

    姜星火眉頭皺得很深:“李兄,你莫不是被人當(dāng)成槍使了吧?!?/br>
    李至剛聞言,臉色微變,再次確認(rèn)四下無人后,方才說道:“我如何不曉得,可金忠到底非是旁人,我以為是陛下的意思,這心里便存了猜度的念頭.念頭一起,便是覺得有些不對,也都自己糊弄了過去?!?/br>
    這里要說的便是,金忠真不是一般人,其人自小熟讀兵法自學(xué)成才,洪武二十四年入北平燕王府,后經(jīng)過姚廣孝的舉薦,升任長史,跟姚廣孝一道,同為靖難之役的主要謀劃者.不過跟姚廣孝不同的是,姚廣孝留在后方,而金忠則是隨軍征伐,贊理軍務(wù),是朱棣的得力謀士。

    坊間有言,朱棣目前身邊最仰賴的近臣有“二金”,文是金幼孜,武便是金忠,“二金”都是孤臣,雖然姚廣孝是他的舉薦人,但金忠在廟堂立場上,并不追隨黑衣宰相,相反,根據(jù)姜星火的隱約回憶,金忠似乎是永樂朝立儲之爭里,朱高熾被冊立為太子、朱瞻基被冊立為皇太孫的最重要推手。

    文臣里的廟堂光譜,顯然并非除了變法派就是守舊派,這里面還有建文臣子、燕邸舊臣;帝黨、大皇子黨等等錯綜復(fù)雜,乃至以地域籍貫和科舉年份劃分的廟堂派系,當(dāng)這些錯綜復(fù)雜地?cái)囋谝黄?,事情顯然變得有些復(fù)雜了起來。

    尤其是現(xiàn)在其實(shí)光靠李至剛的信息,其并不能確認(rèn)什么。

    金忠說是說酒后跟李至剛吐的牢sao,講言路太寬嘰嘰喳喳,然后自己酒醒了覺得不妥放了李至剛鴿子沒上書,這能說明什么?

    而且即便是同樣支持變法,大皇子朱高熾和二皇子朱高煦及兩人的支持者們,對于變法的支持力度也是不一樣的朱高熾的支持者們多是士紳,利益有可能是受損的。

    所以不是說之前支持變法,就一定會以后也支持變法,尤其是在姜星火在江南大刀闊斧地變革以后。

    “這些還不夠,而且金忠跟黃信素?zé)o交際,這里面是說不通的。”

    姜星火看著李至剛說道:“李兄,你是禮部尚書,國朝正二品的大員,再加上又負(fù)責(zé)太祖高皇帝忌日的cao辦,按理來說,這時候是沒人敢有膽量對你用計(jì)謀的,更何況是如此來勢洶洶?這件事前后都透露著蹊蹺,你再想想,這里面還有什么關(guān)隘之處?!?/br>
    “內(nèi)閣。”

    李至剛咬了咬牙說道:“內(nèi)閣絕對有問題!”

    這里面能引申的含義可就大了去了,內(nèi)閣誰管著?自然是大皇子朱高熾。

    可如果按照李至剛的說法,所有線索都能引導(dǎo)到朱高熾身上,這何嘗不是另一種不合理?

    姜星火并不愿意相信,朱高熾會從中作梗,來破壞變法,朱高熾跟文臣士紳走得近不假,但絕非這等拎不清輕重的不智之人。

    姜星火眉頭微蹙,輕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是內(nèi)閣在其中推波助瀾,那就奇怪了啊,內(nèi)閣是什么地方?天子近臣,掌管朝廷政務(wù)的分流,他們可以影響很多事情,但是要讓他們不顧惜自己做到如此程度,除非有著必要的理由,而且內(nèi)閣也不是鐵板一塊啊?!?/br>
    “這種事情,誰也擔(dān)當(dāng)不起,但既然內(nèi)閣看起來沒有動機(jī),那這里面肯定另有玄機(jī)!”

    李至剛眼神閃爍了幾下,沉吟片刻,接著說道:“雖然我不清楚是誰在暗中搞鬼,但是我敢肯定,是有人在針對變法,他們就是要把夏原吉也支走,然后讓國師你回來孤立無援!”

    這是肯定的,當(dāng)初六部尚書關(guān)于變法表態(tài)的時候是三對三,李至剛是留名的了。

    夏原吉動不了只能因勢導(dǎo)利讓他去接替姜星火,而鄭賜一心一意舔皇帝沒露出破綻,能搞得動就是李至剛,把李至剛搞下去,攻擊陳瑛是附帶.皇帝不會放棄陳瑛這只鷹隼來監(jiān)視言路的,又沒有陳瑛太多黑料,最多讓陳瑛面上難堪些,接下來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而李至剛被下獄,夏原吉去江南接替姜星火處理變法的一攤子事,鄭賜是不可能有什么動作的,所以光靠姚廣孝和卓敬,也就是勉力支撐,接下來若是沒有應(yīng)對措施,相信這場風(fēng)暴最后的席卷就要到來了。

    姜星火的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景清的血誓只是變法的第一道門檻,而這次敵人醞釀了數(shù)月所發(fā)起的攻勢,絕對非同小可,最終的目標(biāo)也一定是他本人。

    “國師,去查那幾日前后內(nèi)閣的輪值情況,還有是否真的黃信、金忠之間一點(diǎn)聯(lián)系沒有.”

    李至剛的話語被姜星火打斷了:“這些事情榮國公自然是會去查的,你再想想,那幾天你還干了什么?”

    李至剛沉思了幾息,方才回憶道:“還上了一封奏疏。”

    “什么奏疏?”

    “太祖高皇帝忌日的,這是本職工作按照宋朝禮制,凡忌日于各佛殿誦經(jīng),設(shè)帝后位,百官行香。我建議陛下這次也應(yīng)該依宋制,于天禧、大天界等五寺并朝天宮,令僧道誦經(jīng)三晝夜?!?/br>
    姜星火忽然問道:“怎么回復(fù)的?”

    李至剛略作回憶后說道:“上日:子于父母,固當(dāng)無所不用其心,但人君之孝與庶人不同。為人君者,奉天命為天下主,社稷所寄,生靈所依,但當(dāng)謹(jǐn)身修德,深體天心,恪循成憲,為經(jīng)國遠(yuǎn)漠,使內(nèi)無jian邪,外無盜賊,宗社奠安,萬民樂業(yè),斯孝矣。如不能此,而惟務(wù)修齋通經(jīng),抑末矣?!?/br>
    “這不是陛下回復(fù)的?!?/br>
    這是廢話,朱棣口頭圣旨基本都是大白話,這種文縐縐的話語,當(dāng)然不是朱棣親自回復(fù)的。

    而且,自從被姜星火普及了萬有引力后,原本就不信天命的朱棣,現(xiàn)在更不信了,天天在宮里讀《荀子》倒是勤快,刻苦研究圣王之道。

    所以,這份奏疏,有些蹊蹺。

    再三確認(rèn)后,見李至剛實(shí)在是想不起什么了,姜星火安慰他好好休息,便去了刑室。

    “國師,要用刑嗎?”

    錦衣衛(wèi)掌刑的小旗問道。

    “不用。”

    姜星火揮揮手屏退了眾人,刑室里只剩下了他和黃信。

    “黃御史這是受了刑?”

    跟景清不一樣,黃信并沒有失去理智,他用右臂彈了彈囚服,說道:“一開始陳瑛指使紀(jì)綱把我抓起來,不過錦衣衛(wèi)還真沒對我用刑,這么大的案子是要走三法司會審的,陛下沒點(diǎn)頭,誰敢用刑?”

    姜星火看了看對方骨折的左臂:“那這手臂?”

    黃信給了他一個聽起來很離譜,但仔細(xì)想想倒也合理的答案。

    “李至剛誤國,我欲毆之,隔著鐵柵欄他躲得快,我便不慎把自己弄傷了?!?/br>
    姜星火沉默了幾息。

    “那黃御史不打算毆我嗎?”

    黃信倒也坦然:“李至剛年紀(jì)大,你年紀(jì)輕,而且我手臂折了,便是暴起,也是徒增折辱,并無這個必要?!?/br>
    姜星火看著這個很特殊的“敵人”,說道:

    “黃御史倒是個剛直之人?!?/br>
    黃信平淡地說道:“言官嘛,國朝養(yǎng)士三十五載,總得有我這樣的人或許我死的早幾年,可陳瑛、紀(jì)綱,也不過酷吏鷹犬爾,以史為鑒,張湯、來俊臣這種人有什么好下場?威風(fēng)幾年,皇帝用不著了,就得以死來泄天下之憤了,你也一樣?!?/br>
    姜星火揣著手,笑著問道:

    “我也是酷吏嗎?”

    黃信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酷吏,你是商鞅、王安石那般的人物,比之紀(jì)綱陳瑛,你的下場會更慘,變法失敗了,皇帝怨你,你得死;變法成功了,皇帝怕你,你還得死?!?/br>
    “那照著黃御史這般說,我便沒個活路了?”姜星火看著對方,問道。

    “當(dāng)然有?!?/br>
    姜星火跟嘮家常一樣,微微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