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潮熱。

    “請(qǐng)79號(hào)上前辦理?！睓C(jī)械音冷冰冰。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伸過，握住蔣蛟的手腕，把愣在原地的他拖著向前走。

    蔣蛟還是低著頭，眼簾也垂得低低的。

    明連把人帶到窗臺(tái)。

    辦理登記的是一個(gè)三十出頭的女人，穿著工作服的女人看到明連與蔣蛟，明顯愣了下。

    “先生，這里是離婚辦理處，結(jié)婚的在旁邊。”工作人員如此說。

    很熱心，說完她還伸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

    明連把證件遞過去，“沒走錯(cuò)，我跟他是來離婚的?！?/br>
    女人面露驚訝，她明明看到，他們走過來時(shí)還牽著手。

    怎么就，離婚了呢？

    但這是別人的私事，工作人員也管不了那么多。

    一切按流程走。

    “蔣蛟。”明連忽然開口。

    蔣蛟本來是低著頭的，聽見明連喊他，立馬抬頭。

    卻又后知后覺自己現(xiàn)在失態(tài)，連忙把頭扭到一邊，不想明連看到他通紅的眼眶。

    但扭頭并不是把眼睛遮起來，明連還是看到的。

    “蔣蛟，每天都戴著另一幅面具不累嗎？人活著，就應(yīng)該做自己。”明連聲音平靜，假裝沒看見他的失態(tài)。

    蔣蛟怔住。

    還是面無表情，但眼神卻明顯呆滯了。

    “兩位先生，請(qǐng)簽下名?！惫ぷ魅藛T說。

    說話的明連一頓，轉(zhuǎn)身拿起筆簽字。

    他的字很好看，鐵畫銀鉤，風(fēng)骨內(nèi)斂。

    蔣蛟回神，上前一步，走到工作臺(tái)邊上，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筆后，卻沒有立馬簽字。

    他看著旁邊的明連，欲言又止。

    明連簽完字見他還不動(dòng)，眸子微挑，“簽字。”

    蔣蛟失魂落魄地簽字，簽了便遞過去。

    “先生，你是不是寫錯(cuò)名了？”工作人員一臉復(fù)雜，大概是不想氣氛弄得更糟糕，女人說：“這是簽自己的名，不是簽伴侶的名字?！?/br>
    她手上兩份協(xié)議，簽名處都是：明連

    明連立馬道歉，“抱歉，麻煩重新給他一張協(xié)議。”

    蔣蛟手里還拿著筆，一眨不眨地看著明連，明明只是咫尺之間，但兩人以后的距離卻觸不可及。

    一想到這里，蔣蛟眼底那陣熱意又涌上來了。

    新的協(xié)議拿過。

    這次簽字沒意外。

    在落筆那刻，蔣蛟忽然《斷頭皇后》里的一句話：

    “她那時(shí)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yùn)贈(zèng)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biāo)好了價(jià)格。”

    以前只覺平平淡淡。

    現(xiàn)在蔣蛟卻忽然懂了話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