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定劑來了，病人是很狂躁嗎？需不需要用膠繩，把他綁......”

    說到一半，手里拿著鎮(zhèn)定劑的小護士覺得不對。

    好像沒有人發(fā)瘋啊，怎么需要鎮(zhèn)定劑？

    蔣蛟：“......”社會性死亡。

    另一位小護士全程都在，自然聽見了明連方才說的，她好像猜到了什么，尷尬地咳了聲，“現(xiàn)在不用了?！?/br>
    僵硬著步子重新坐回軟椅上，蔣蛟兩只手放在大腿上，坐的筆直，像課堂上聚精會神聽老師講課的學生。

    等一會兒，他筆直的脊梁往明連那邊傾了傾，傾出一個銳角，小聲逼逼，“其實我平時不那樣?！?/br>
    明連眼皮子也沒抬一下。

    蔣蛟自討沒趣，又念叨了幾句之后就不說了。

    大概十分鐘后，剛才不知道去哪兒的蒙山回來了。

    這位渾身都是精英范兒的秘書說：“蔣三少，萬董說要來醫(yī)院看看?！?/br>
    蔣蛟愣了下，“萬叔來醫(yī)院，他是身體不舒服嗎？”

    蒙山：“他說來看看你跟明少?！?/br>
    “你跟萬叔說說，別讓他特地跑一趟，該是我跟明連去看他才對?！笔Y蛟還存了一點小心思。

    現(xiàn)在明連還生著病，他想等明連病好之后，精神氣足一點，再去拜訪別人。

    “萬董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到?！泵缮絽s說。

    蔣蛟抿了抿唇，沒辦法了。

    等蒙山稍微走到遠一點的地方坐下后，蔣蛟湊到明連耳邊小聲說，“我一個世叔要來你，你叫他萬叔就好。之前咱倆結婚的時候，他剛好出國治病，一直沒機會見你，他挺遺憾的。”

    明連眼眸微垂，讓人看不見他眼里情緒。

    蔣蛟繼續(xù)念念叨叨，“我們大概就只見世叔一會兒，能不能......能不能不說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的事？”

    說到后面，蔣蛟聲音低下來了，幾乎讓人聽不見。

    明連搭在軟椅扶手上的手動了動，他白皙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深色的扶手上，好像落在土地上的雪。

    蔣蛟那顆心啊，他的所有喜怒哀樂，好似全都被那只藝術品一樣的手掌控著。

    呼吸慢慢屏息，蔣蛟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著明連。

    在他既緊張又期待、還帶著些小惶恐的注視下，明連挺直的鼻子里哼出一個音節(jié)。

    就是這聲“嗯”，讓蔣蛟開心得差點螺旋升天。

    他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整個人一掃方才的頹廢，像一只斗勝的大公雞。

    就當場差站起來，叉腰大笑兩聲。

    明連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狂喜收入眼中，仿佛染了墨般的眸子微動。

    *

    萬雄豪說是半個小時到，其實都不用，明連那瓶大號的輸液瓶還剩下小半時，他人就到了。

    萬雄豪今年五十出頭，頭發(fā)灰白，一張臉保養(yǎng)的不錯，與同齡人相比，臉上倒是沒起太多褶子。

    “萬叔。”蔣蛟眼尖，看到門口那邊進來一道身影，例行掃了一下，沒想到是個熟人。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同時將他一只熊掌搭在了坐在椅子上的明連肩上。

    要是明連想站起來，他能把人壓回去。

    不過蔣蛟想多了，正在輸液的明連沒有起身的想法。

    生了一雙桃花眼的青年笑著對那邊進來的中年男人點點頭，不卑不亢，跟著喊了一聲“萬叔”。

    正在往這邊來的萬雄豪忽然停下，他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露出明顯的驚愕，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