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炸了：“你姓王，你之前都是人，所以人類才是你的同胞……”他瞳孔緊縮，“你當(dāng)我沒看新聞嗎？你在鷹國……”

    愚知單手抓貓，制止了青九說出接下來的話，她又看了眼時間，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你知道為什么我在畫骨都出場那么久之后才讓你幫你獲得信仰離開海鳴鎮(zhèn)嗎？”

    在王爾亦第一次進入海鳴時，青九是他遇到的第一個未知生物，而且……略單蠢。

    青九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他乍一看仿佛永遠(yuǎn)長不大，在查閱過青九的“誕生之書”后就能看得出來，他的年齡真的很小。

    人類中有對貓咪好的，他就喜歡人類，親眼看到虐貓的行為，他就討厭人類，然而青九本身根本不是貓。

    ——他的過去，靈界，選擇貓咪成為眷者這些事，都是王爾亦編纂的，他在海鳴鎮(zhèn)時對貓根本無感，看王爾亦在人類面前扮演自己只感到新奇有趣。

    但當(dāng)他降臨人間后，就開始被周圍環(huán)境影響，真的開始認(rèn)同貓咪是自己的同類。

    并不是說這不好，但青九真的為貓出頭，這不合適。

    青九幾乎是被拎著進了法庭，他們坐在最后一排，而靠著戒指的幻術(shù)他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貓妖拿尾巴掃來掃去，聽到熟悉的人名，尾巴晃動的幅度開始無意識變慢。

    ——這是關(guān)于黃慧慧和傅行雪的那場抄襲事件的庭審。

    傅行雪的確道歉了，她動作非常迅速，審時度勢，黃慧慧知道了，但沒接受，本來就是，并不是每一場道歉就必須接受的。

    傅行雪難道是在為自己的抄襲行為道歉嗎？她只是因為黃慧慧方面的名氣開始大過她，主動求和盡量消滅對自己不利的輿論而已。

    黃慧慧覺得挺沒意思的，她沒接受庭外和解，但也沒親自過來——因為自己名氣大讓傅行雪道歉了，和當(dāng)初傅行雪比她有名，黃慧慧硬是被抄襲者的粉絲反鑒抄，真是因果輪回，沒有意義。

    最后的結(jié)果也是傅行雪賠了30萬了事，前排坐著的有自費來看庭審的黃慧慧的粉絲，聽到結(jié)果小聲哭了起來，復(fù)又笑著開始發(fā)信息。

    后排青九有些茫然：“她是高興還是生氣?。俊?/br>
    愚知：“都有吧，她知道不能獲得全部的公平，那么至少獲得一部分也是很好的。”

    青九更茫然了：“這場庭審不公平嗎？”

    愚知：“不啊，法律上很公平，但道德上不這樣，抄襲者獲得的利益更大，三十萬對上百萬來說只是個不高的風(fēng)險指數(shù)，那么在風(fēng)險可控的情況下，她下回還會抄襲，甚至因為已經(jīng)有了既定的抄襲污點，會更肆無忌憚，依舊有人捧她，看她的書，給她送錢，他們不一定關(guān)注網(wǎng)絡(luò)，不一定在意真相?！?/br>
    傅行雪親自來了庭審，她帶著口罩，和自己的律師急匆匆地走了。

    青九不爽，他早就把黃慧慧等熟人看成自己一國的了，他不一定聽懂了什么抄襲寫書之類的事情，但是他明白黃慧慧被欺負(fù)了，而且欺負(fù)她的人沒有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那你為什么不改變這件事？”

    如果王爾亦出馬，硬是把黑的說成白的都行，黃慧慧想傅行雪受到什么懲罰就能受到什么懲罰。

    “你看……”愚知嘆氣，“如果我是騙你的呢？”

    青九：“？”

    青九：“為什么啊？”

    ……這個沒什么立場，別人說什么信什么的小王八蛋，一旦被拋到人類社會中去，還不知道會惹出什么麻煩呢。

    愚知沒回答他騙與不騙的問題，重新說回原來的話題：“慧慧是希望她受到懲罰嗎？她連庭審都是委托別人來的，只是不希望自己遭受的事情下一次又發(fā)生在別人身上，而那個人不會那么好命，被抄襲了也沒處申訴。”

    青九感覺自己總是在被鄙視智商，因此這一會兒想了一會兒才回復(fù)道：“那我讓這個抄襲者變得不幸，我可以把她的幸運給抽取出來……”

    讓她賣不出書，讓她在生活中遇到各種小麻煩，但又不致死，她想要的不不就是金錢與名聲，那么讓她什么都得不到。

    愚知：“你還可以把這些運氣轉(zhuǎn)嫁給你想幫助的貓，但如果給人，要多考慮兩遍?！?/br>
    給它們點好運，讓天生畸形的貓咪，不那么容易發(fā)病，讓渴望關(guān)愛的小貓能遇到好心人。

    青九有些興奮，但愚知一句話，又重新捏住了他命運的后頸皮：“像這種法律上已經(jīng)受到懲罰，但是現(xiàn)實中并不公平的人還有很多，你怎么把握懲罰的度量？你怎么確定選中的人類是好是壞？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會出錯？”

    青九：“太過分了吧，為什么這么復(fù)雜？”

    他們已經(jīng)回了海鳴鎮(zhèn)，愚知隨手拿起王爾亦的茶杯喝茶，畫骨托腮，在一旁意味深長地微笑。

    愚知：“人類是挺復(fù)雜的生物，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有別的種族可以獲得審判自己的命運，他們就會團結(jié)一致地反抗……”

    畫骨給添了一句，語氣仿佛是人類在向幼崽介紹大熊貓習(xí)性一樣，興致勃勃：“他們更喜歡自己內(nèi)部審判別人，可是內(nèi)部又容易引起權(quán)力的傾軋，所有人都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攬權(quán)，而真正擁有權(quán)力的人會做出不公平的事情?！?/br>
    單細(xì)胞·容易被說動·感性生物·青九：“……那我就找那些法庭已經(jīng)宣判過的？”

    王爾亦：“那你也太過分了，對方都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