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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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就很不能理解, 她早就想說了, 就她這個婆婆啊, 脾氣好的時候就特別好,也格外得善解人意, 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別人考慮。 ——前提是別人。 正常人是對家里人春風(fēng)拂面, 對外頭人寒風(fēng)凜冽。擱在她婆婆身上,整個兒就是反的, 說沒病都沒人信。 “那就不找大伯娘。”方氏果斷的改口建議道,“不然明個兒一大早,娘送窩頭去南田村吧?!?/br> 聽到這話,楊冬燕的嘆息聲都戛然而止了。 “你什么毛病?老娘心里已經(jīng)很不好受了, 你還讓老娘明個兒起得大早,冒著寒風(fēng)走大老遠的路去南田村?你心疼你男人,你就不能心疼你婆婆?” 方氏望著眼前這個熟悉的楊冬燕,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起碼還知道罵人,那就說明沒病入膏肓。 “娘啊,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心里悶得慌嗎?索性回娘家走走唄。眼下是出了年關(guān),可這不是還在正月里嗎?把窩頭送到學(xué)堂里,你再去老楊家看看娘家人,這心里不就好受多了?” 說這話時,方氏只差沒跪地喊冤了,她是真的出于好心,才不是心疼男人不心疼婆婆。 心說就礁磬村和南田村這點兒路,她心疼個屁??!上山拾柴禾比這累多了! 然而,楊冬燕拒絕接受方氏的好意。 別個當(dāng)媳婦的,在婆家受了委屈,跑到娘家訴苦那是常態(tài)。可她又不是!素來只有她給別人委屈受的,斷沒有別人讓她受委屈的。 再一個,南田村的老楊家??! 那是原主的娘家,又不是她的。別看她是接受了原主的記憶,可一則很多細枝末節(jié)都模糊了,二則她對楊家人可沒什么感覺。真要回了娘家,保不準(zhǔn)就是給一群不認識的人當(dāng)稀罕玩意兒圍觀。 “那娘你就直說,你到底在愁啥???” 莫說方氏了,就連干活干到一半,想偷懶又不知道該咋順理成章偷懶的小楊氏都忍不住湊過來了:“對呀,姑你到底咋了,你跟咱們說?。 ?/br> “你活兒干完了?”方氏一個眼刀子甩了過去。 小楊氏就很委屈:“嫂子你要再欺負我,我就回娘家跟我爹娘哥嫂訴苦去!” “去啊,明個兒你送窩頭去學(xué)堂,順便在你娘家待一天,晚間把窩頭給我?guī)Щ貋砭统伞!狈绞项D了頓,還特地提醒了一句,“記得裝上口糧,別叫人家說咱們老魏家的把人口糧給吃光了?!?/br> “姑!你看她盡欺負我!”小楊氏擰著肥碩的腰肢,氣呼呼的沖著楊冬燕撒嬌。 楊冬燕滿臉絕望。 這一刻,她終于理解了她娘家大嫂兼親家母的想法,確實非常絕望。 “你們不是問我在愁啥嗎?我呀,我就犯愁豬崽以后咋嫁得出去呢?”楊冬燕的目光落在了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拿著一根烤玉米棒棒猛啃的豬崽。 快滿一周歲的豬崽顯然啃不動玉米棒,但是不要緊,她耐心非常之好,就這么磨磨唧唧的磨著,基本上能從早上啃到晚上。沒啃完也不要緊,可以丟到隔壁豬圈里,讓真正的豬繼續(xù)啃。 方氏和小楊氏順著楊冬燕的目光,齊齊的看向豬崽,隨后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楊冬燕又嘆了一口氣:“咋辦呢?豬崽要是嫁不出去該咋辦呢?” 要咋說呢? 就挺荒謬的。 這年頭有那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還能有嫁不出去的大閨女?再說了,豬崽哪怕虛歲也才兩歲,你這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干,瞎cao心吧? 妯娌倆對視一眼,很快就決定不搭理這傻婆婆,由著她繼續(xù)嘆氣去。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楊冬燕之所以這么犯愁,那也是有事實依據(jù)的。 上輩子的她,可以說是兒孫滿堂。盡管她親生的就倆兒子,可架不住還有庶出的子女。當(dāng)然,庶女肯定是早早的嫁了,可再往下一輩,也就是到了孫輩的時候,嫡庶孫子、孫女真當(dāng)是一籮筐。 可事實上,她親自撫養(yǎng)的就倆,一是長房長孫,永平王府的世子劉修,二是二房嫡幼子劉侾。 除開這倆,其余的也就是晨昏定省的時候能見一面。這還是小時候,等長大了,各人都要上學(xué),他們起得極早,也因此能碰面的也就只有晚間那會兒了。 要說孫子們沒辦法,那孫女們呢? 事實上,見得更少。 因為王妃很怕自家閨女跟老太太相處多了,直接導(dǎo)致長大以后嫁不出去。也因此這一點,楊冬燕就更煩這個兒媳婦了,就你事多!就你麻煩!堂堂王府千金,還怕嫁不出去? 不過她也硬氣,你不讓我?guī)?,我還不稀罕幫你帶! …… 王府千金的確不可能嫁不出去,可要是換成普通鄉(xiāng)下莊稼人家的小姑娘呢? 就很愁。 所以說,楊冬燕的確是兒媳婦最煩的那種婆婆。我說你這么養(yǎng)著嫁不出去吧,你非說肯定不愁嫁。我說閨女肯定能嫁出去吧,你非鬧著說到時候砸手里咋辦? 上輩子的王妃還是會搭理她的,就是那種,你說著我聽著,但我絕對不會照你的意思去辦。 放在這輩子…… 等楊冬燕一抬眼,方氏和小楊氏早就不見了蹤影,整個大院里,就只剩下了豬崽陪著她。 “哎喲,奶的小豬崽啊!你長成這樣子,往后可咋嫁得出去喲!……有了!” 有啥了?當(dāng)然是有主意了。 當(dāng)天晚間吃飯的時候,楊冬燕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宣布了一個大消息。 “大牛二牛,你倆要努力啊!我看不然也別等春耕以后了,擇日不如撞日,你們明個兒就出發(fā)吧!” 大牛二牛如遭雷劈,剛想要開口說點兒啥,就被楊冬燕打斷了。 “我是這么想的,咱們可不能學(xué)你們大伯娘,嘴上說著是一碗水端平,傻子都能看出來她偏疼幺兒了。說啥幺兒年歲小身子骨弱,所以合該偏疼。那又不是其他人害的,沒的犧牲長孫去成全幺兒的!” 長孫的親事可要比幺兒重要太多太多了! 一個家里,若是長媳、長孫媳沒娶好,禍害的不是一房人,而是一大家子人。至于幺兒媳婦,隨便娶娶就好了,根本不需要特別出挑的,不折騰不鬧事,老老實實甚至窩囊一些都沒關(guān)系。真要是娶了個方方面面都碾壓嫂子們的…… 這是嫌家里不夠熱鬧吧? 別家的事兒,楊冬燕也就是點到為止,重點還在于自家。 “眼下,窩頭已經(jīng)開始念書了,雖說我對外頭說的是,就圖認識倆字,可你們都該明白,咱們老魏家的窩頭啊,將來那是要考狀元的!” “啟蒙肯定不貴,幾百文錢咱們家還不放在眼里??梢院竽??筆墨紙硯要花錢吧?經(jīng)史子集要花錢吧?還有去考秀才,不得出路費?考舉人,還得特地去府城呢!反正這以后的開銷是少不了的?!?/br> “所以為了公平起見,窩頭花多少錢,咱們就得給豬崽攢多少錢,明白了不?” 楊冬燕一臉期待的看著家里人。 講道理,大家都不是很明白。 不過沒關(guān)系,考慮到錢都是老太太您上輩子的兒子供給您的,咱不明白也得明白??! 方氏第一個響應(yīng):“娘您說得對!就按著娘說的去辦!” 小楊氏也沒傻到家,這話明擺著是自家得利,她當(dāng)然是猛點頭:“對對,就這么辦?!?/br> 這倆都點頭答應(yīng)了,大牛二牛自然無話可說。 也不對,他倆還是有話要說的。 “娘,這跟咱們早點兒離家有啥關(guān)系???” 就很苦,苦得都沒邊了。 楊冬燕心說,你們當(dāng)然得早點兒走,不早走咋能混夠時間,這要是沒混夠時間就發(fā)了大財,豈不是惹人懷疑? 其實,除了頭一次回來是發(fā)了大財,后面最要緊的是穩(wěn)扎穩(wěn)打,一年掙他個二三十兩銀子回來,沒幾年家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富貴起來了。 但這話不能明著說,起碼不能當(dāng)著窩頭的面說。 楊冬燕只笑瞇瞇的看過去:“窩頭啊,乖孫啊,你爹和你二叔一年到頭都在外頭奔波,是為了誰???” “我?”窩頭遲疑了一下,想到方才聽到的話,他又反手指了指豬崽,“豬妹?” 對是對的,就是這個豬妹是什么鬼? 楊冬燕黑著臉糾正道:“那是豬崽,你妹!” “對呀,豬崽,我妹……那不就是豬妹?”窩頭理直氣壯的道。 好像這么說也沒錯。 略一思量,楊冬燕決定夸下孫子:“窩頭真棒!咱們家窩頭是最聰明的娃兒!” 方氏笑得一臉尷尬,小楊氏就很氣憤:“那我回頭要是生了個兒子呢?” 窩頭以為是學(xué)堂里先生提問,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后,答曰:“豬弟?!?/br> 小楊氏:……氣哭。 楊冬燕很快就跳過這個話題,只叮囑大牛二牛這回出門要搞個不一樣的。 “娘啊,娘你明著跟咱哥倆說,要咋不一樣的?” 不就是跑出去混日子,混夠了就回來?這還能有啥不一樣的?每趟跑得地方都不一樣? “話不能這么說,瞎混有啥意思呢?你們應(yīng)該混出個名堂來。譬如說,對外講做行腳商人,那就真的去做!是賺是虧,還不是你倆一句話的事兒?不然回頭想法子買一輛牛車,你倆到處跑,要是有人雇傭你們拉貨,你們就答應(yīng)。沒人雇你們,你們也可以假裝有人雇傭??!” 這話太委婉,大牛二牛有點兒轉(zhuǎn)不過彎兒來。 楊冬燕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兩頭牛的腦子,決定還是別明個兒出門了,索性再等兩天,她給培訓(xùn)一下。 唉,還是太蠢了。 擱在上輩子,多少沾親帶故的所謂老鄉(xiāng)跑到永平王府來打秋風(fēng),當(dāng)時老王爺太忙了,幾乎很少留在王府之中,畢竟那會兒哪怕已經(jīng)建國了,周遭還是經(jīng)常會發(fā)生一些小沖突。 那會兒,楊冬燕就負責(zé)接見各種老親,她一般會把人分成三種。 并非是按照親疏遠近分的,而是根據(jù)品行和能力。 只要是品行可以的,就留下來。若是能力一般的,就安排在莊子上,只是從莊稼人,變成了莊戶。還是照樣種地過日子,給的賃錢少了不說,背靠著王府,不消擔(dān)心地痞流氓搞事。能力不錯的,就安排在鋪子里,從最底層的小伙計當(dāng)起,看他最后能爬到什么位置上。 品行一般的,就給點兒錢,算是給人家白手起家的資金,隨便去外面咋闖蕩,真有可能闖出來的,王府可以適時的增加投入,算是吃紅利。闖不出來的,那就隨意吧,就當(dāng)是支援老親了。 最后還有一種,就是咋看咋不行的,完全就是拿捏著所謂的老親老鄉(xiāng)關(guān)系,跑來蹭吃蹭喝的。這種就隨便打發(fā)幾個錢,哪兒來的待哪兒去,橫豎他們也不敢真的在王府門口鬧事。 而大牛二牛哥倆吧,楊冬燕覺得是屬于第一種的,品行不錯,無奈就是太蠢了。 假如這倆是普通的族親、老鄉(xiāng),那倒是無所謂了,給些錢或者安排一處莊子就成。 無奈,這是她兒子。 楊冬燕絞盡腦汁的將自己的想法,盡可能直白的給他倆說,當(dāng)真就是掰開了揉碎了細細的說。 謊話是不可能說一輩子的,就好比做買賣,利潤可以造假,難不成整個買賣都是假的? “……我不指望你倆掙錢,哪怕虧錢也要把這個攤子給搭起來,懂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