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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哼”了一聲,不再和小人爭辯,長臂一伸,從床邊的桌子上摸出一個盒子。 那是白饒?zhí)酵麜r帶來的,送給他的禮物。 賀嶼天慢條斯理地解開上面淡紫色的蝴蝶結,掀開蓋子一看。 淡黃色,很小的,褶皺漂亮的—— 菊花。 賀嶼天捻起一朵,放在鼻下輕嗅,還挺香。 他捏著那朵花,無意識地用拇指撫摸它精致的紋路,忽然想到什么,短促地“啊”了一聲,臉突然爆紅,血色延伸到耳朵根。 他觸電一般將手里的菊花丟回盒子里去,食指和拇指摩挲著,像是要弄掉什么東西一般。 賀嶼天趕緊扣好蓋子,丟回桌子上:“白總怎么會送我這個?” 他難道不知道菊花有#¥%*!的含義嗎?! 他忽然想起白饒原是喜歡他的! 所以白饒這是……什么意思? 賀嶼天忽然不能承受自己的腦補,他鉆進被窩里,把被子拉到腦袋上,開啟自閉模式,讓自己冷靜冷靜。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白饒的模樣。 挺拔如竹般的腰桿,西裝革履,沒有一絲褶皺。那雙金絲鏡片下清澈的黑眸,冷靜克制的眼神,總是輕輕抿著的薄唇…… 清冷高貴的氣質仿佛是刻在靈魂里,賀嶼天簡直無法想象白饒DOI時的模樣,似乎這個詞和白饒根本就不沾邊。 那仿佛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賀嶼天生無可戀地看了眼桌子上的禮盒,摸了下自己尚有余溫的臉。 白饒可能,還真不知道菊花的另外一層含義。 他送這個,或許是因為喜歡——大概就跟陶淵明那樣吧,也可能是單純?yōu)榱私o自己去去火。 賀嶼天嘆了口氣。 對不起,都怪他心太臟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賀嶼天:白總絕對不是那么污的人! 白饒:今天白總就教給你一個道理。 賀嶼天:? 白饒:人不可貌相。 第4章 蘇憐慘白著臉跑出醫(yī)院,失魂落魄地跑到大街上,揮手招來一輛出租車。 “酒吧?!?/br> 丟人。 太丟人了! 蘇憐長這么大,從來都是仗著自己長得可愛為非作歹,被大家捧到天上,要什么有什么。什么時候被人這么下過面子! 而且這人還是他周圍最拿得出手 的! 早知道賀嶼天會忽然翻臉,他就不裝的那么清高了,當時襯著得寵要點錢才是正緊的啊! 蘇憐越想越生氣,用力錘了一下車座椅,招來后視鏡里出租司機的怒目而視。 他看著司機的大光頭和金鏈子訕訕收回手,內(nèi)心憋屈地立志—— 失去了一個凱子,他要重新釣十個回來! 不,五十個!方能彌補他心中痛楚! 等到哪天賀嶼天后悔了,發(fā)現(xiàn)自己愛的還是他,雙手捧著黑卡趴在他牛仔褲下懺悔。他左擁右抱,前后左右都是優(yōu)質猛男,把一摞子鈔票摔在他臉上,再把這句話還給他:“滾!別讓我說第二遍!” 賀嶼天完全不知道蘇憐的心理活動,他正端坐在病床上,膝蓋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里面正在放視頻。 作為一只純種咸魚,想要逆襲,第一步就要學習。 賀嶼天想起自己那堆狐朋狗友,想起讓人心醉的跑車和酒吧,他堅定了一下信念,打開朋友圈,鄭重地寫道: “從今天起,誰也別打擾我學習。誰阻撓我在學習上的腳步,就是和我賀嶼天過不去!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賀嶼天發(fā)完朋友圈,將手機摁黑屏,丟的遠遠的,打開電腦,開始自己看視頻,試圖彌補過去浪費的時間。 他爹讓他子承父業(yè),將他塞進了X大管理系。想當初,他還很年輕,傻傻地以為管理系就是簡單的管人管事,教人怎么耍威風,琢磨著“誒這個專業(yè)跟我的性格很對口啊”,還跑去聽了兩節(jié)課。 兩節(jié)課后,他仿佛經(jīng)歷了黑暗勢力的毒打,神采奕奕地進去,如喪考妣地出來。 他太難了。 之后就再也沒有上過課,開始了胡吃海塞狐朋狗友的新生后,“賀嶼天”這個名字由專業(yè)代課完全接手。 如今賀嶼天立志要奮發(fā)圖強,而現(xiàn)在他大三,也就是說,他最起碼要把三年的課程補上。 賀嶼天看著視頻里胡子花白的老教授。 加油!他一定可以!握拳! 打開視頻,賀嶼天( ̄▽ ̄)/(我相信我可以?。?/br> 1 min后,賀嶼天(* ̄︶ ̄)(堅強微笑) 2 min后,賀嶼天(T_T)(無法保持笑容) 3 min后,賀嶼天(д;)(嘔……不!我還想掙扎一下!) 4 min后,賀嶼天|*`)(救、救命?。?/br> 第一次挑戰(zhàn),賀嶼天以四分零三秒的成績宣告失敗。 賀嶼天無法控制自己的右手,眼睜睜地看著它點擊視頻左下角的雙豎線,將它變成可愛的三角形,和尚念經(jīng)般的折磨停了下來,心口淡淡的窒息感卻揮之不去。 賀嶼天靜靜地看著電腦畫面里靜止的老頭,嘆了一口氣,將手悲壯地搭在顯示屏上,心里道: 對不住了,不是我不想學,實在是生理原因我克制不住,在看一秒,我就要昏過去了。 但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小人阻止他:你怎么能輕言放棄呢?你這才距離你立志不到十分鐘呀!你這樣沒有毅力,又怎么能干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