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值嘆氣，“雖然他是我情敵，不過我也必須承認，他確實挺牛，一個半路出家的，作曲水平比好些個大二大三的還好——他吧，那曲子一聽就感覺不一樣，不套路不空洞，這不是學(xué)校能學(xué)出來的。”

    “嗯?！标懹嘀凵钣懈杏|，他業(yè)余時間選修了作曲，深知創(chuàng)作這東西僅靠專業(yè)知識是遠遠不夠的，閉門造車式的創(chuàng)作，出來的東西普遍套路沒有靈性。

    他忽然開始好奇吳也的經(jīng)歷，一定很豐富吧。

    “第三就是梁棟了?！睂O值切了一聲，“還不知道花了多少錢買票呢，就他們今晚那表現(xiàn)，第三差點事吧，不過他花了錢也沒到第一，可見大多數(shù)人還是有良心的?！?/br>
    倒不是良心的事，是梁棟這人知道什么時候該出頭什么時候不該出頭，得多少名他都是算計好的。但這回他努力搶了馮寬去，可不像是要“高風(fēng)亮節(jié)”的，難道還有后招？

    “對了老陸，我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睂O值一半歡喜一半憂，“志楠給介紹的，這家給的報酬倒是不錯，可我怕我不會教?！?/br>
    陸余舟也沒教過人，但他覺得教鋼琴應(yīng)該挺容易的，至于孫值教聲樂，他沒什么概念，“你要不去網(wǎng)上搜教程看看?！?/br>
    “只能這樣了，唉，賺錢好難??！”孫值仰天長嘆，“你說咱啥時候才能像高陽那樣瀟灑呢？”

    埋頭學(xué)習(xí)的齊志楠插嘴說：“我倒是覺得現(xiàn)在還是專心充實自己好?！?/br>
    “還是人志楠明白?！标懹嘀壅f，“對了志楠，你還有鋼琴家教的資源嗎？”

    “你也想教？”齊志楠挺意外的，他家里條件不行，高額的學(xué)費一多半要自己承擔(dān)，但陸余舟跟孫值家庭條件都不錯，雖然老聽他們哭窮，可他一向以為，真嚷嚷著窮的通常都不窮，今天哭說不定明天家里就能給一筆錢，倒是他這種沒時間哭也不知道跟誰哭的是真窮。

    “是啊，我現(xiàn)在也是自力更生的勞動人民，生活費要自己負擔(dān)?！标懹嘀圻€不知道吸煙的事怎么判，這兩天他照常給帆姐發(fā)消息打電話，也沒聽出什么問題，只是越?jīng)]問題越不安，萬一真要靠倒找家里錢才能有自由，那還真得盡快琢磨一下賺錢的事。

    齊志楠笑了笑，生活費在他這里都不叫費用，他一月省吃儉用，三五百就夠用了，“那行，我替你問問?！?/br>
    第二天陸總要過來，陸余舟查了查課表，約了中午，順便還能蹭一頓飯。本著為中午大餐留肚子的原則，他決定早上不吃早飯睡會兒懶覺，計劃簡直完美。

    早上第一節(jié) 課是八點，五點半他抵抗住了勤奮早起的志楠同志的聲音干擾，六點半他抵抗住了早起獻愛心的值仔更加慘無人道的聲音干擾，眼看著就能實現(xiàn)一覺到七點四十五的美夢，但是……

    “語音叫醒服務(wù)請開機，人工叫醒服務(wù)請開門?！?/br>
    陸余舟迷迷糊糊聽見這話，只以為是自己中那位倒霉學(xué)弟的毒已深，做夢都會夢見這種傻逼劇情，于是翻個身繼續(xù)睡。

    “語音叫醒服務(wù)請開機，人工叫醒服務(wù)請開門，爽約請給一個親親?！?/br>
    這聲音……陸余舟猛地坐起來，摸到手機看了看，沒開機啊？再看看宿舍門——他應(yīng)該不會這么無聊在門外吧？

    等手機開機，顯示時間七點十分，一條微信語音冒出來。

    多余：語音叫醒服務(wù)請開機，人工叫醒服務(wù)請開門，爽約請給一個親親。

    陸余舟拍了拍昏沉的腦袋，終于想起來他昨天跟人約了早飯。

    魚粥一碗：你在門外？

    多余：不然呢？

    陸余舟深感愧疚，急忙下床給人開門。

    “你怎么不敲門……我cao？”陸余舟一開門，原本貼靠在門上的吳也直挺挺地仰面倒在他身上，雙方后腦勺碰額頭，“咚”一聲悶響，整個世界五彩繽紛。

    “??！我死遼?！眳且才龃伤频?，保持著仰面朝天的姿勢壓在陸余舟身上，人家退一步，他倒退一分，整個一坨狗皮膏藥。

    “滾……”陸余舟被他逼到了書桌邊，忍無可忍，掰開他的腦袋，曲腿頂對方的屁股踹到一邊，“你特么哪根筋不對啊你靠門上？”

    “再有那么五分鐘，我還打算睡門上呢。 ”吳也揉著屁股說，“學(xué)長你可真是狠心啊，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陸余舟愣了兩秒才把憐香惜玉跟他揉屁股的動作融會貫通，“我去，你還能再sao點么吳同學(xué)？”

    “應(yīng)該還是能的。”吳也認真說完后迎來了一只拖鞋。

    “你那張臉賣了吧?！标懹嘀壅f，“掛你腦袋上純屬浪費好資源?！?/br>
    “那不能?！眳且裁嗣?，“沒這張臉還怎么跟學(xué)長組CP?！?/br>
    “什么CP？”陸余舟快速收拾好，背包出門，兩人朝食堂去。

    昨晚上不知道誰在貼吧上傳了他們倆在臺上的照片，無聊的學(xué)姐學(xué)妹們給組了個什么“吳陸可退”CP。

    陸余舟沒關(guān)注自然還不知道。

    “這個，”吳也翻出照片給他看，“是不是拍挺好的?！?/br>
    陸余舟瞥一眼頓時嗆了。這照片不知道怎么拍的，有一張兩人肩抵肩頭碰頭靠在一起，其實細看只是錯位，他借著吳也手里的話筒說話，看起來卻十分親昵。還有一張側(cè)面角度，吳也歪頭微微低著，幫他舉著話筒，看著就像偷親他的臉頰。

    莫名想起昨天臺上，那絲始終縈繞在鼻息間的香橙糖味，再看這兩張玩笑似的錯位照，忽然就有了那么點曖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