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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逾像第一次聽說似的,撐著下巴默默思索,長睫垂著,許原說到這個便嘴癢,忍不住繼續(xù)道:“他當時還有個藝名,叫什么芙蓉,因為手上有像芙蓉花的紅色胎記,大家都說他是芙蓉花神轉世。有軍閥給他送對子,什么‘芙蓉醉酒,百世稀有’、‘自是陵陽第一角’的,捧得還蠻高,現(xiàn)在就不行了,有西洋電影看,誰還聽戲啊?!?/br> “花小姐以前和他是一個戲班子里的,師出同門,谷蘊真自然叫他jiejie,要不我才是真悲劇呢?!痹S原最后僥幸地說道。 說到花辛夷,許原忍不住又想繼續(xù)他的芳心感化計劃,池逾自然表示大力贊成,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促成一樁美事有何不可。兩人在素香樓半是看臺半是雅間的包廂里討論一番,終于又敲定一種辦法。 此時天近昏黑,日落沉西,街頭角樓飛起的屋檐如鬼如魅,還有打更的更夫在拉長聲音喊此刻時辰。許原與池逾在某個街口分道揚鑣,許原剛轉身走開幾步,池逾忽然叫住他:“等下。” 許原便回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怎么了?難道是我們那計劃還有問題?” 這個街道格外清冷,不僅沒有幾盞民家燈火,還隱隱約約有二胡的聲音在盡頭延續(xù),哀哀切切的聲音纏到昏黑天幕的薄霧中,逐漸融入寒冷的風中,吹到遠方。 池逾用一種罕見的猶豫的態(tài)度徘徊不定許久,久到許原惶恐到以為他要謀殺自己,池逾才終于施恩開口:“那個,你之前說的谷蘊真的名字,究竟是哪三個字?” “???” 池逾說出口之后別的情緒就全都灰飛煙滅,不耐煩道:“啊什么啊,快點告訴我,我可不想今晚回去再琢磨一整夜?!?/br> ※※※※※※※※※※※※※※※※※※※※ 池逾:酸酸楚楚 第3章 帶刺的玫瑰 細雨斜風作曉寒,初春里雨絲如線,飛纏槐葉。谷蘊真闔上木門,把春衫的扣子往上合上兩枚,仰面便是如情人溫手愛撫似的朦朧雨點。他夾著一把紅緞面油紙傘,信步朝每日都要去的琴行走去。 清晨的斜陽胡同煞是熱鬧,路上有打著自行車鈴肩跨深綠色口袋的郵差,也有背著書包上學堂的孩童,觀山與觀海在街頭的包子鋪等著胡嬸買包子,善于踱步打太極的李老頭在后排等得無聊,低頭笑呵呵地與他們逗趣兒,鼎沸人聲夾著雞鳴犬吠――這是切切實的人間煙火。 一呼一吸,盡是香可四溢的世俗氣。 谷蘊真到琴行時恰逢雨停,他收起紙傘。琴行老板劉程恭正坐在一張淺梨木大凳上一邊喝粥一邊逗鳥,那只紅嘴綠鸚鵡一見到他,便拍翅膀喊道:“谷師父!谷師父!俊俏的谷師父!” 劉程恭站起胖乎乎的身子,不靈便地轉過頭來,笑道:“這鳥竟然也看人賞臉說話。我逗半天它都不肯開金口,你一來它倒自己張嘴了?!?/br> 谷蘊真笑了笑,他膚色白,皮膚嫩,不打脂粉那道眼波也微泛波瀾,似無時無刻不含情,就是禮貌性地隨意一笑,也足以勾動人心湖蕩漾。當年他如此名盛,倒也一點都不奇怪。 劉程恭晃神片刻,說:“谷師父,古箏班昨天又有兩個學生的家長說不來了,要去學別的。最近陵陽的孩子趕熱潮,都去學新式的樂器,小提琴、鋼琴、國際象棋什么的……今年學笙的孩子是一個都沒有了?!?/br> “那古箏班只有十幾個學生了?!惫忍N真驚訝又不驚訝,心道從他知曉觀山觀海都去學鋼琴,便知琴行式微便已經(jīng)是注定的事。 這些東西就如同貼在墻上的楹聯(lián),歲月終會把它撕的斑駁支離。 劉程恭道:“是啊,教完這十幾個學生,古箏班都不必開了。我新進了一批西洋樂器,準備以后開新班呢。谷師父你不如也先把鋼琴學起來,到時候繼續(xù)來我這當老師,你那么聰慧,肯定學得好,我請了幾個外國人來開班,你來的話,就不收費?!?/br> 谷蘊真搖頭道:“心領,我不學那些的?!彼呦蚶锩婀殴~班的教室,拒絕的態(tài)度極為堅決。劉程恭在身后悠悠嘆氣,心道谷師父這個暗自清高的習性到底是改不了。 如他年少唱戲,一曲驚人,聲名沒落后,卻說什么都不肯再唱一句。 那些戲裝、頭面也都供在心中的佛龕里,是那么神圣又不可碰觸。 可除了他,誰又在意那些呢? 早起的孩子們都精神飽滿,跑進來皆脆生生先喊一句“老師好!”,谷蘊真坐在位置上接連不斷地應答了幾句,索性起身站在門口等人到齊,誰知等了半個時辰,還有一個學生沒有來。 其它的班都已經(jīng)開始上課,谷蘊真被許多雙眼睛注視著,清咳一聲,點完名才發(fā)現(xiàn)遲到缺席的正是前幾天觀山說的,在學堂欺負雙胞胎的那位小少爺蘇見微。 谷蘊真無可奈何,只得先上課,一邊講指法一邊等蘇見微,但上午的兩堂課都即將接近尾聲,外頭再也沒有一點動靜。 他便安排回家的練習曲目,學生背書包陸陸續(xù)續(xù)散去后,他從記錄冊里找出蘇見微的家庭住址――金北胡同12號。谷蘊真把地址記在手上,預備隔天找時間去一次家訪,才寫到第二個字,外堂忽然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拍門聲,還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撒潑聲音夾在里面,隔著一段回廊聽不甚清楚,只知道定是吵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