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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就是江湖。江湖么,沒點(diǎn)血雨腥風(fēng)那多沒勁,RPG游戲得給整成種田游戲了。 今天就是偶爾搶個劫不打緊的日子。邢文博已經(jīng)挑了一條最短的路徑,打算以最快速度從冒險者聯(lián)盟直達(dá)旅館區(qū),沒想到還是被人精準(zhǔn)地截在了半路上。 他們第一天登錄游戲,這一個下午都忙著沖級去了,連月光鎮(zhèn)都還沒逛完,根本不清楚月光鎮(zhèn)衛(wèi)兵的巡邏規(guī)律。此時四周一片死寂,平民百姓的NPC們一感受到有玩家釋放技能,一個個馬上緊閉門窗,讓出戰(zhàn)場。至于衛(wèi)兵什么時候路過,甚至?xí)粫愤^,是個不敢賭的迷。 繼那一道從天而降的驚雷后,又是數(shù)個魔法系技能接連轟炸過來,“注意走位!往障礙物后面躲!”邢文博一邊提醒對面的溫鶴,自己一邊忽左忽右地極速前進(jìn),溫鶴很理智地沒有跨過巷道朝他靠攏,兩人分散開來,使得敵人的技能一次必須只能瞄準(zhǔn)一個人。 路過一條窄得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巷時,溫鶴閃了進(jìn)去,借著轉(zhuǎn)角的墻壁掩護(hù)自己,稍作停留以作思考。咚咚咚的腳步聲從兩個不同的方位響起,溫鶴皺眉:“開始包抄了?!?/br> “幾個人?”邢文博問。 “兩個?!睖佞Q說。 “我這邊有三個遠(yuǎn)程?!毙衔牟┱f。 兩人對看一眼,“五人隊?!毙衔牟┫铝私Y(jié)論,“cao,上來就玩這么狠的?” “而且這排兵布陣……”溫鶴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邢文博是戰(zhàn)士,溫鶴是召喚師,對方讓三個遠(yuǎn)程系玩家躲在看不見的高處攻擊邢文博,讓剩下的另外兩個人——很有可能是近戰(zhàn)系玩家——到地面上近距離包抄沒有貼臉rou搏能力的溫鶴,這絕不是心血來潮的見財起意,應(yīng)該是謀劃過的,從他們抽到橙武的那一刻起就盯上他們了。 就算邢文博過來幫溫鶴,地面二打二,敵方外圍還有三個外援,這一架,怎么看都打不了。 而且,他們也實在沒那個時間跟對方你來我往地纏綿走天涯——晚自習(xí)要遲到了! ……高三生的痛你不要問。 關(guān)鍵時刻,邢文博平地一聲吼,作出了今日份最偉大的決定——“你先走!我拖住他們!” 溫鶴是個小短腿,升到7級了還沒有一個位移技能,他們倆人身上又都有橙武,簡直是兩具行走的人民幣,如今能跑一個是一個。 讓邢文博萬萬沒想到的是,溫鶴從善如流。 “好?!?/br> 說走,就走。 邢文博:……??? 我X你大爺你都不客氣一下的嗎?! 此時,隔著半面墻,一扇窗,在邢文博幽怨又冷漠的目光下,溫鶴默默地放下書本,心里嘆了口氣,走出座位,在萬眾矚目之中從教室后門繞了出去。 溫鶴平日里獨(dú)來獨(dú)往的時候,別人也會看他,但不會看得那么出格,更不至于明目張膽地議論紛紛。對比起邢文博,溫鶴是冷評體質(zhì),全世界都知道此人只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焉。 現(xiàn)在跟邢文博面對面地站一起,四周的關(guān)注頓時壓得溫鶴從頭到腳地不自在??尚衔牟└灰粯樱瑥男【褪蔷酃鉄粝鲁砷L起來的,早習(xí)慣了外界的評頭論足,只要不是到他跟前挑釁,他一般也就習(xí)以為常。 “說吧?!睖佞Q以短短兩個字道出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氣場。 邢文博看著他。 溫鶴:“……沒事我就回去了?!?/br> 邢文博:“你站住。” 溫鶴無奈。 “你知道那之后我都遭遇了些什么么?”邢文博開始質(zhì)問。 “不太想知道?!睖佞Q如實道來。 “?”邢文博腦袋里冒出很多疑惑,“同學(xué)你還有沒有人性了?” “可以沒有?!?/br> “你這天咱沒法往下聊你知道么?” “好的,”溫鶴釋然微笑,“再見。” 又是成功把天聊死的一天。 “你等等?!睖佞Q剛轉(zhuǎn)身,邢文博就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 溫鶴一怔,回過身來,震驚地看著邢文博。 周邊也激起了一小片sao動。今日之前還素不往來的這兩人……感情進(jìn)展得也太快了吧? “同學(xué),有話好好說?!睖佞Q委婉地暗示“君子動口不動手”。 “這話該我跟你說,”邢文博說,“你好好聊天?!?/br> “好的,”溫鶴怕邢文博又激動,只好配合,“請說出你的故事?!?/br> 那之后的劇情很簡單粗暴,就是邢文博被五人慘無人道地圍毆致死,他的橙武也被爆掉了。 “哦,”溫鶴說,“節(jié)哀?!?/br> “???你還是我情緣么???”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睖佞Q說。日拋情緣,說到做到。 邢文博看著他,輕微地挑了挑眉,臉上的不滿溢于言表,隨時有可能再次動手的那種。 “不是你讓我走的么?”溫鶴試圖跟他講道理。 “讓你走你就走?你平常的閱讀理解就這么做的?” “這叫直抒胸臆。” “……按劇本你應(yīng)該堅守下來跟我同生共死。”邢文博為自己的善良與正直感到心痛,“說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 “……不好意思,”溫鶴說,“沒看過這類劇本。” 他真心實意覺得,邢文博這一款才叫文藝。 兩人正堅韌地扯著皮,第一輪上課鈴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