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什么？”

    方知行翻身坐起來，被子攏在腿間，他舔了舔發(fā)干的唇角，輕聲說：“《遠行》?！?/br>
    鐘思遠沒有說話。

    空寂的臥室陷入黑暗，落地窗灑下月光，灰色輕紗搖曳生姿，方知行的歌聲一點點墜入耳際。

    這首歌寫于五年前，鐘思遠回國后被收錄進專輯中發(fā)行，《遠行》一改鐘思遠慣唱的狂野搖滾，首次嘗試的抒情曲風(fēng)，剛推出就登上了新歌勢力榜榜首，大街小巷都在傳唱。

    方知行唱完，忐忑的問：“好聽嗎？”

    那段時日的荒謬和痛苦堆疊在舌尖，鐘思遠閉上眼睛，緩緩道：“好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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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第 19 章

    19.

    片場化妝間，方知行赤/裸著上身，化妝師正托著顏料盤往他腰腹上畫淤青。

    化妝師突然感嘆一句：“方老師，你身材真好。”

    方知行被筆刷蘸的癢癢，擰著肩頭躲了躲，忍不住想笑。他趴在桌子上，背脊的肌rou線條倏地拉展開，弧線勻稱漂亮，像是振翅的白色蝴蝶。

    化妝師按住他：“快別散發(fā)魅力了，我想流鼻血?！?/br>
    “不是，”方知行樂了兩聲，“我怕癢?！?/br>
    季釧在旁邊盤腿嗑瓜子，盯著方知行上半身好嫉妒：“你瘦了這么多，又那么久沒練功，怎么還有肌rou？”

    方知行從手臂間轉(zhuǎn)頭，季釧自從做了劇團經(jīng)紀人早不去練功房，幼時打下的底子荒廢干凈，整日東奔西走也沒工夫鍛煉，身材不復(fù)當年。方知行聽出酸味兒：“rou已經(jīng)松了，過不了多久就沒了，快別不平衡了?！?/br>
    季釧“切”了一聲，問化妝師：“今天這戲要全/裸么？”

    方知行差點噴了：“你當拍小黃片啊，還全/裸！”

    “不是浴室激情戲么，都一起洗澡了，不脫光??！”

    化妝師笑的手抖：“不至于，可以穿內(nèi)褲的?！?/br>
    “我問點不專業(yè)的，”季釧摸摸鼻子，“激情戲都脫成那樣了，以前就沒演員擦槍走火?。俊?/br>
    方知行滿臉黑線：“季釧，你真的可以了！”

    “沒事兒，這問題我以前也想過?！被瘖y師說，“后來到了片場，那么多攝像機對著，一段戲那么多人看著，動作、表情、角度有一點不對就要重拍，這樣都能走火那真是天賦異稟了?！?/br>
    方知行看季釧一言難盡的表情樂的開花，兀自笑了半天，想起什么似的跟化妝師說：“jiejie，只穿內(nèi)褲的話，要是身上有什么疤會不會被拍到啊？”

    化妝師點頭道：“疤痕上鏡不好看，太明顯通常都要遮掉的。你有嗎？”

    方知行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腿：“有一個，幫我遮唄?！?/br>
    半小時后，方知行裹著塊大浴巾被陳華來回擺弄。

    鐘思遠一身深藍色睡衣踩著拖鞋，手里抱著冒熱氣的保溫杯，老干部似的倚在門框上看陳華比劃。他眉目疏松，看起來有幾分散漫，陳華說到一半轉(zhuǎn)向他，見這模樣有點來氣，恨不得踢他一腳：“你能認真點嗎？”

    鐘思遠呷一口熱茶，懶洋洋的說：“我會?！?/br>
    “你會什么了？”陳華瞪著他。

    方知行嘟起嘴，有點想笑。

    陳華連珠帶炮：“你會的結(jié)果就是把人嘴給咬破了，你會！”

    鐘思遠不耐的“嘖”了一聲，感覺這事兒過不去了。

    陳華罵道：“老實點看著！”

    陳華上前一步把方知行抵在墻上，手指輕佻的撫弄他的腰際，偏頭靠近他的耳朵。

    方知行被碰的好癢，“噗嗤”笑了，頭一歪躲開：“哈哈哈，導(dǎo)演對不起，太癢了！”

    陳華臉都綠了，把手里的浴巾一甩，坐回監(jiān)視器后：“行，我看你倆演成什么樣?！彼闷饘χv機，“各部門準備?！?/br>
    衛(wèi)生間的淋浴先一步打開，熱氣灌滿后方知行脫了浴巾走進去。

    他全身上下就穿一條內(nèi)褲，水花很快將他打濕，頭發(fā)，肩臂，晶瑩剔透的水柱漫過腰間青紫，順著他的小腿緩緩流下。

    這場面恍若直播洗澡，方知行難免覺得尷尬，熱水沖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適應(yīng)。

    陳華看差不多了，正式開拍。

    攝像機里，浴室暖調(diào)的光透過磨砂門映在程皓幽深的眼底。

    他推開門，熱氣抽空，房間里濕冷的空調(diào)風(fēng)撲的郁然一抖。

    方知行面容寡淡，隨手將濕漉的頭發(fā)掀到腦后，沒幾分情緒的說：“關(guān)門，冷。”

    鐘思遠關(guān)門進來，見方知行關(guān)了水，便從架子上取過毛巾。

    “怎么不喊我?guī)湍?？”他這樣問，一邊走近對方，柔軟的毛巾展開，兜住方知行的后腦勺。

    方知行沒有拒絕：“看你在忙，怕打擾你工作。”

    鐘思遠幫方知行擦身體，皮膚上的水珠被毛巾吸收，溫?zé)岬闹父篃o意間滑過胸口，經(jīng)過腰側(cè)時停了停。他皺起眉，心疼道：“青的好厲害，疼不疼？”

    方知行依舊是那副冷淡樣子：“還好。”

    鐘思遠把毛巾披在他肩上，作亂似的伸手捻動他潮濕的發(fā)。他向方知行靠近，氣息流連在他的鬢角，嗅到洗發(fā)露的清香，放輕了聲音勾引：“待會幫你吹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