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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池裝不下去了,再度抬手揉亂了溫庭禮的頭發(fā):“嗯,不氣了?!?/br> 頓了頓又道:“為什么突然叫我哥?” 梁字呢?怎么省了? “因為你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了啊?!睖赝ザY笑瞇瞇道,“我們現(xiàn)在是戀人關(guān)系,當然要想一個和別人不一樣的稱呼。我叫廠里的其他同事,都是吳哥,李哥地叫,如果再叫你梁哥,聽上去太普通了。” “所以我決定叫你哥,你是獨一無二的?!?/br> 梁池笑得溫柔,感覺自己的心都軟成了一汪糖水,“你還說我甜言蜜語不要錢,明明你說得更多。” 也更動聽。 二人的視線再度黏在一起,氣氛逐漸曖昧,在即將親到一處時被一陣汽車鳴笛聲驚擾,才恍然驚醒這是在大街上,實在不適合親親我我。 梁池干咳兩聲:“那個,我們在周圍逛逛吧。” 難得出來一趟,總不能說看電影就只是看電影吧。 溫庭禮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這里位于市中心,是全市最大的商業(yè)街,吃喝玩樂一應(yīng)俱全。 溫庭禮以為梁池說的逛逛是逛街買買買,或者找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餐廳吃頓好的,再不濟去KTV嚎一頓也行啊。 可誰知梁池腳步一轉(zhuǎn),竟帶他去了圖書館。 溫庭禮:“……” 行吧,這很梁池。 “我離開學(xué)校太久了,要補的東西太多,所以想來查查資料。”梁池解釋道,“這邊是全市最大的圖書館,書籍應(yīng)該比你學(xué)校的更全一些,或許你也可以找找看做畢業(yè)設(shè)計用得上的資料。” 溫庭禮理智上明白他說得對,可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第一次約會來圖書館這種奇葩的事情。 簡直無力吐槽。 算了,誰讓他說了都聽梁池的呢。 于是二人就此分開,一個去二樓一個去了三樓,分別找自己需要的書,約好了找完后一同去閱覽室。 圖書室內(nèi)人不多,也都很自覺地保持安靜,正午的陽光透過一整面落地窗灑進來,人們捧一本書,沏一杯茶,靜享這慵懶的時光。 溫庭禮穿梭在一排排的書架之中,余光透過書籍之間的縫隙,忽然瞥到對面有個熟悉的人影。 “樂樂?”溫庭禮小聲叫了一句。 對方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背著雙肩包。耳朵中似乎還塞著耳機。 “難怪沒聽見?!睖赝ザY嘀咕了一句,轉(zhuǎn)身走去了那一排,輕輕拍了下鄒樂的肩膀,“嘿,你怎么也來了?” 鄒樂被他嚇了一跳,脖子猛地一縮,手中的書也掉在了地上。 “你說你,至于的嗎?”溫庭禮說著蹲下幫他撿,卻在看清書的封面上碩大的“考研”兩個字時,愣了一下,“你要考研?” 溫庭禮撿起地下的三本書遞給他,這些全都是考研所需的專業(yè)書籍。 鄒樂默默地點了點頭。 溫庭禮皺眉道:“可是考研時間早就過了啊,現(xiàn)在都該復(fù)試環(huán)節(jié)了吧?你要考去年怎么不考?” 考研的筆試時間一般是在大四上學(xué)期的十二月份,來年開學(xué)后準備復(fù)試。 鄒樂現(xiàn)在才想考研,那就只能再等大半年了。 鄒樂的目光在圖書室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輕輕扯了扯溫庭禮的衣角,小聲道:“我們出去說吧,不要打擾別人?!?/br> 溫庭禮隨他出門,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處。手插進衣兜里,倚著貼著瓷磚的墻壁,沖鄒樂挑了挑下巴:“說吧,怎么回事?” 他和鄒樂從小一起長大,鄒樂脫褲子他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這貨跟他一樣不愛學(xué)習(xí),絕不會主動想起考研的事情。 果然,鄒樂抿抿唇,小聲道:“是我媽,她逼我考的。” “你真的用得著她逼你嗎?”溫庭禮嗤笑一聲,“我覺得恐怕她就是說了一句,你就不敢不聽了吧?從小到大,你試過對父母說一個不字嗎?” 溫庭禮說著嘆了口氣,“小時候所有的大人都夸你乖,夸你懂事。我說帶你爬樹掏鳥蛋,下水抓泥鰍,你總是拒絕。你如果是真的不想去也就算了,可是我跟其他小伙伴一起瘋玩兒的時候,你明明很羨慕?!?/br> “你明明跟我說過好多次,想趕緊畢業(yè)自己掙錢養(yǎng)活自己,想以后遇見事情都能自己做主的。怎么又……” “我不是說考研不好,只是這不是你想要的,你又為什么非得聽父母的話呢?” 或許是被溫庭禮的話勾起了童年回憶,鄒樂以手掩面,突然落下淚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慢慢蹲下身子,趴在膝蓋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他帶著哭腔道:“我能怎么辦?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溫庭禮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道:“那吳哥呢?你們倆是在談戀愛吧?你別否認,你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按照你父母的性格,到時候一定會激烈反對,你也要聽他們的話是嗎?” “我在追梁池,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吧?因為之前梁哥一直沒給我準話,所以我也不好告訴你。但是今天他答應(yīng)我了,我就把話放在這兒,哪怕以后我爸媽,我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反對,我也堅決不會放棄。所以樂樂啊,你能不能稍微有那么一丁點兒的勇氣?” 鄒樂被他說得越哭越兇。 溫庭禮逐漸煩躁:“哭什么哭!你是女人嗎?” 全然忘了今天早上趴在梁池肩膀上哭的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