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攥秦戈系著紅繩的手腕，從未有過的大聲：“我以后也要和你一起過年！”

    秦戈沒剛開始那么怔神，他表達(dá)喜悅的方式和陳棲葉截然不同，也更尋常，就是笑，還有玩笑：“孔子老頭只管金榜題名，不牽姻緣！”

    他的聲音也很大，湊到陳棲葉耳邊喊：“你學(xué)我，不正經(jīng)！”

    陳棲葉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看過秦戈的祈福卡呢，匆忙跑到系著新舊紅卡片的欄桿前翻找有秦戈字跡的那一張，他看到秦戈寫的和之前說的并不一樣。

    ——秦戈真正落筆的是：愿陳棲葉得償所愿。

    右下角的落款處為：想和陳棲葉一起過年的秦戈 2016.01.17

    陳棲葉滴落在白色內(nèi)頁的眼淚居然能讓洇開油墨，仿佛那些字是新寫的，永遠(yuǎn)嶄新的。

    他單手拿著祈?？?，秦戈就走到他身邊，把另一條細(xì)紅綢繩用同樣的方式系在陳棲葉的左手手腕上。度假區(qū)那夜過后陳棲葉的手腕上就空空如也，顯得那道褐色的不褪色的傷口還未愈合。

    秦戈再一次將那道刺眼的痕跡遮掩。

    陳棲葉也側(cè)過臉看著秦戈。

    他們身前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放完的煙花，他們身后的孔子像前有一盞蓮花燈。

    堂內(nèi)戶外全都敞亮如白晝，那些燦爛的花火在秦戈的余光里卻全都模糊成暗點，只有眼前的陳棲葉和他手腕處的綢緞顏色鮮艷生動。

    情不自禁地，他們握住對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

    情難自抑地，他們靠近，相擁亦相吻，從頭來過。

    燈火絢爛，未來無限。

    第45章 你讓我摸摸

    二月底，溫中的高三學(xué)子們迎來了十年寒窗苦讀的最后一個學(xué)期。

    在回校之前，陳棲葉靠那十來天的打工攢夠小兩千塊錢，花掉其中四分之一給陳悅買了個腰部按摩儀后，他就把那部分錢用橡皮筋捆起存放好，夾在其中的便簽紙上寫著去北京、上海和杭城所需的最低費用，那便是這些錢的用途。

    陳棲葉“一心只讀圣賢書”，但也不是完全“兩耳不聞窗外事”。他知道除了高考，進(jìn)高校的途徑還有自主招生，以及只針對浙江省的三位一體政策。

    但不管獲得多少優(yōu)惠和降分，高考分?jǐn)?shù)都是最重要的。陳棲葉所在的創(chuàng)新班進(jìn)度比普通班快，上學(xué)期就大致復(fù)習(xí)了一輪，開學(xué)后直接進(jìn)入第二輪復(fù)習(xí)，把重難點個個擊破。

    陳棲葉有大量的各類學(xué)科的錯題集，字跡工整詳略得當(dāng)，學(xué)校里要是辦個好筆記展覽比賽，他厚厚的活頁本肯定能拿第一名。

    但到了最后一個學(xué)期，錯題不能越讀越多，而要越讀越“薄”。陳棲葉每天都會留出固定的時間把積累的錯題重新做一遍，掌握后就把那頁紙撕掉，如此整合了幾個星期，他物理錯題本里所剩下的大多都是力學(xué)題。

    受力分析是陳棲葉最薄弱的知識點，也是他每天晚上回寢路上和秦戈聊的最頻繁的話題。他這個學(xué)期住進(jìn)了高三宿舍樓，所以夜自修結(jié)束后不管在教室磨蹭多久，回去的路上總能碰到幾個校服上?；疹伾嗤耐瑢W(xué)，再加上秦戈人脈好人緣廣，總會遇上和他打招呼的，一些關(guān)系親近的還會多問一句旁邊的人是誰。

    秦戈每次都會很坦蕩地說陳棲葉是自己隔壁班的同學(xué)，但陳棲葉羞赧，每次都不言語也不跟那些人有眼神上的接觸，看起來還挺高冷不容易接近。同時他也很忐忑，怕別人背地里說閑話，給秦戈造成困擾，所以刻意只跟秦戈聊物理題，秦戈一想跟他說些別的，他就強行又扯回摩擦系數(shù)和受力面積。

    久而久之秦戈也放棄投降了，但他沒舉起雙手搖白棋，而是趁著夜色把手伸進(jìn)陳棲葉的衣領(lǐng)。

    陳棲葉驚慌失措地抬頭看秦戈，秦戈卻面不改色，左手拿著陳棲葉記錄錯題的一張活頁聚精會神，另一只手得寸進(jìn)尺地……在他胸前的那地方逗了逗。

    陳棲葉嚇壞了，慌忙擺脫秦戈的臂膀，臉上有被戲弄的嬌怯。

    這些天是回暖的日子，陳棲葉日常穿冬季暖和的棉校服外套，里面是夏季的白襯衫，要是覺得冷，就在夏季襯衫外件件圓領(lǐng)的毛衣，秦戈要想把手伸進(jìn)來，還需要特意把襯衫最上方的那顆扣子解開。

    所以秦戈肯定是故意的，他卻先發(fā)制人一臉無辜地看著陳棲葉，反而讓陳棲葉不知該如何開口指責(zé)，告訴他摸胸是不對的。

    但秦戈就是喜歡摸，這一行為在他身上只有0次和無數(shù)次。陳棲葉又一次被秦戈襲擊后都要羞死了，彎腰蹲膝想要逃離，秦戈沒像上回那樣任由陳棲葉從自己手掌心里溜走，而是施加了更重的力道，另一只手也環(huán)上他的肩膀。

    兩人從并排走變成胸膛貼著后背，陳棲葉被壓迫的尾椎骨處不住地發(fā)麻，荒唐地以為秦戈會在這里辦了自己。

    但秦戈在他耳邊的細(xì)語又是撒嬌的：“你別逃，你讓我摸摸……”

    陳棲葉被從未有過的、狠狠地揉了一下，渾身都是一激顫，毫無顧忌地推開秦戈。

    陳棲葉心跳快到臉又紅又熱，說話都吞字：“這樣做是不對的。”

    “有什么不對的……”秦戈耍流氓地正經(jīng)道，“所愛之人做所愛之事，太對了！”

    “你——！”陳棲葉羞啊，倉皇環(huán)顧鋪滿綠化的四周，就怕被人發(fā)現(xiàn)，秦戈上前安慰打包票道：“你放心，沒人，不然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