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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風玄悄然回神,目光幽微:“不是?!?/br> 方老板哈哈大笑,一副“我明白,我了解,我都懂”的表情,說:“那就是正在追的人了?!?/br> 不然哪兒會那么上心。 他跟紀風玄做了這么久的生意,見慣了他雷厲風行冷面無情的模樣,何時見過他如此柔情的一面。 紀風玄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釋,干脆懶得解釋。 生意談完,方老板起身要告辭,紀風玄欲要相送,方老板連忙揮了揮手,說:“不送,不送,可別冷落了佳人?!?/br> 言訖,他從懷里摸出一顆碩大的珍珠來遞過去,“南海那邊過弄來的,原是要帶給小女的,如今紀老板用得上,便送給紀老板做個順手人情,日后追上了讓我兩分利就好。” 一顆珍珠兩分利,他倒是會想。 紀風玄如是想著,面容冷峻,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受了。 “那就多謝方老板了?!?/br> “不謝,不謝?!?/br> 方老板笑吟吟回身。 人還未走遠,身后門檻傳出動靜,紀風玄回頭,就見燕挽拿著賬本優(yōu)雅的向他走來,“兄長,你快幫我看看,這兩本同月的賬本為何對不上?!?/br> 紀風玄低眸順著他修長的手指看向賬本,正臨中午日光耀耀,賬本上的字看不真切,倒是看到他那俊秀的鼻子上沁著微小的汗珠。 “進去說?!?/br> 紀風玄一把拉過他的手。 燕挽“欸”地一聲,高高興興的跟著他進了屋。 待得紀風玄給他做出解答,指出哪本做了假賬,燕挽眉開眼笑,不由自主的贊嘆:“兄長好本事。” 紀風玄冷冰冰的神情化開些許,向他攤開掌心,呈上了那顆圓潤飽滿的明珠,“旁人給我的,給你拿著玩兒?!?/br> 燕挽驚了驚:“好大一顆?!?/br> 京都乃至燕家多的是珍稀名貴之物,然而這么大一顆珍珠,燕挽還是頭一回見。 他眼里有著分明的喜歡,但也沒去拿,說:“旁人送給兄長的,兄長留著吧?!?/br> 紀風玄沉默,手卻沒收回去,骨節(jié)分明指腹薄繭的大手就這樣一動不動,二人僵持,再三敵不過紀風玄的美意,燕挽只好拿了,有點無奈道:“那就多謝兄長美意?!?/br> 紀風玄堪才挪了話題,繼續(xù)跟燕挽討論賬本。 天黑回府時,燕挽掂量著珍珠,思來想去不知作何用途好,直至進了廂房,看到鏡臺上那枚一梳頭就喜歡把玩的佩玉,他心道:還是給祁云生做條腰帶好了,祁云生現在用的那條都舊了。 第二天一大早,燕挽便將珍珠給了畫鶯,讓她依著自己的尺寸,拿到衣莊里制一條鑲珠腰帶來,畫鶯欣然應了。 祁云生與自己身形差不多,應該是能系得上,且腰帶松些緊些都可,倒是不必太考究。 吩咐完了這些,燕挽去了鋪子,紀風玄果然已經在那兒了。 “兄長?!?/br> 像是早就約定好了一般,燕挽一過去,紀風玄就停下了手頭的事,跟他一起往后院走去。 紀風玄邊走邊問:“昨夜可曾睡好?” 燕挽苦笑一聲:“睡倒是睡得好,做的夢卻不怎么好,我昨夜夢到我趴在賬本堆里,怎么看也看不完,怎么看也看不完,最后那賬本竟是長了腳,直往我腦子里鉆,鉆得我腦袋都要爆了,它還罵我,你真蠢,我要把你腦子吃掉……兄長,你說這夢可怕不可怕?!?/br> 紀風玄笑了,狹長的眸里閃著細碎的光,分外動人:“嗯,是挺可怕的?!?/br> 這話說得戲謔,燕挽一瞬會意:“兄長,你取笑我?!” 總之,為了避免落得夢中的結局,燕挽又殷勤學了半天的賬。 至午時時,鋪子里來了個意想不到的人,燕挽見著他,眼睛微微發(fā)亮。 “云生!” 正是祁云生。 他今天穿了一身鴉青色的袍子,為人稍顯穩(wěn)重,大步走到燕挽跟前,他滿臉笑容道:“特意從宮中偷溜出來,找你一同用飯,剛才去你府上沒找到你,他們跟我說你在這兒……”忽又見到紀風玄,他拱手行了大禮,“見過兄長?!?/br> 他跟燕挽訂了親,自然要隨燕挽叫的。 紀風玄頓沒方才同燕挽在一起時的親近之感,眼眸沉沉,神色漠然,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祁二公子不必多禮?!?/br> 燕挽見氣氛要冷,忙道:“兄長,不如和我們一道去吃飯吧?!?/br> 祁云生順其意接過話:“小弟訂了八方來福的席座。” “嗯?!?/br> 像是勉為其難的應了。 有了紀風玄這么一尊冷面煞神在,祁云生不敢與燕挽表現得太親密了,怕紀風玄覺得自己輕浮。 雖還未成親,兄長還是要先討好著些的。 燕挽看他憋得沉悶的樣子,忍笑悄悄撓了撓他手心。 他們就像長輩眼下的一對小情人,難掩愛意,小動作繁多。 紀風玄面無表情,一雙似深海巨潭般的漆黑眼眸宛如冰封。 走在路上,祁云生實在按捺不住,問:“兄長,你年庚幾何,可曾婚配,喜男喜女,我可以托父親幫兄長找找合適的,讓兄長過過目。” 燕挽面色一凝,無奈撫額,他怎么忘了祁云生是個熱心腸,對自己的人尤其關懷,這一問問到紀風玄馬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