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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謹勉強忍著沒露出難堪沮喪的神色,若無其事的從客棧中走了出來,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失態(tài)。因為他知道,背后那一雙雙幸災(zāi)樂禍的眼睛中,就有一個告發(fā)他的人正等著看他的笑話。 陸謹?shù)纳碛皾u漸的遠去,想看笑話的人失落極了,還以為能看見仰天大哭泗涕橫流的場景呢。 幾個鮮衣怒馬的公子哥從陸謹身邊匆匆而過,直接撞倒了神思不屬的陸謹,回過神來的陸謹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行李,這里面有他嘔心瀝血寫出來的治國策論。 沒理會那些公子哥的污言穢語,陸謹?shù)椭X袋握緊拳頭匆匆離去,寒窗苦讀這么多年,就因為母親的出身,他的努力都打了水漂,他的才華也不被人認可。昨日還能在一起把酒言歡稱兄道弟的人,今日就能惡語相向恨不得睬他一腳。出身就真的這么重要么? 身后的公子哥依舊在互相八卦陸謹?shù)纳硎溃麄兒完懼斶@種寒門出身的人沒有什么冤仇,單純的看他不順眼而已。這種感覺就像是把“別人家的孩子”從神壇上拉下來一樣。 陸謹租了一輛馬車連夜出了京城,小時候各種難聽的話他都聽過,母親去世后他選擇遠走他鄉(xiāng),本以為這樣就能夠擺脫出身帶來的困擾,沒想到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時卻被打落塵埃,哪怕是心性如何堅韌,也難免會受到打擊。 馬車前方不遠處,出現(xiàn)一群穿著夜行衣拿著刀劍的人。 車夫一瞬間停下了車,聲音沙啞的說道:“公子,該送你上路了!” 陸謹震驚,這里是距離京城不遠的郊外,天子腳下,居然會發(fā)生殺人越貨的事情? 車夫拿著刀撩開了簾子,一道人影瞬間竄了出去,隨之而來的是“啊~”的一聲慘叫。 車夫的眼睛上插著一支毛筆,鮮血不斷地向外噴涌。 電光火石之間,陸謹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飛快的朝著遠處的樹林中奔去。 十幾個黑衣人轉(zhuǎn)瞬即至,看都沒看受傷的車夫,直接砍死了他。 身后的人窮追不舍,一個書生能有多大的力氣?陸謹?shù)捏w力漸漸的不支。 幸好現(xiàn)在是黑天,這附近又是樹林,陸謹不慎摔倒的時候,就地趴在了附近的草叢里,雙手緊緊的捂住嘴巴,生怕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黑衣人見陸謹突然的消失無蹤,意識到他很可能是藏了起來,于是開始在附近小心的搜索。 眼看腳步聲越來越近,陸謹胸腔中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需要我?guī)兔γ??”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入陸謹?shù)亩洹?/br> 陸謹一驚,嚇得差點叫出了聲?;琶Φ牟榭此闹埽豢匆娨粚雒骱鰷绲木G色熒光。 “師父,是你么?”陸謹不禁脫口而出,下一刻臉色驟變,他竟然弄出了聲響! 可這時已經(jīng)晚了,黑衣人聽見聲音迅速的朝著這個方向包圍。 Duang~胡謠現(xiàn)身干掉了所有的黑衣人。 陸謹見沒了危險,大口喘著粗氣從地上站起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有點回不過神來。先是暴露出身被判死刑,然后大赦天下僥幸不死,最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殺,實在是太跌宕起伏了! “師父,你怎么在這里?”回過神來的陸謹對著面前的狐貍說道。 周圍倒了一地的尸體,但陸謹對此見怪不怪,誰讓他有個妖怪師父呢! “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么!”胡謠回答道。是的,他現(xiàn)在是陸謹?shù)膸煾浮?/br> 或許是上輩子殺孽太多,胡謠被輻射干掉之后沒有穿越,直接轉(zhuǎn)世成了一個小狐貍。 在山上修煉了幾年,胡謠隱隱也知道了,這個世界或許不允許能化形的妖魔存在。 得出這個感人的結(jié)論之后,胡謠直接下山了,他可不愿意在深山老林里風(fēng)餐露宿。 下山的時候恰好遇見了陸謹?shù)哪赣H帶著年幼的陸謹逃跑。 陸謹?shù)哪赣H是秦樓楚館的一代名妓,煙花之地的女子本是不被允許生下孩子的,但陸謹?shù)哪赣H散盡了多年的積蓄硬把陸謹生了下來。或許是她心里還記掛著那個負心人。 但是這孩子越來越大,眼看就要到了啟蒙的時候,書院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收下一個風(fēng)塵女子的兒子。 身為人母,她要為孩子的長遠考慮,但她給自己攢的贖身錢早就因為生孩子的時候花沒了,無奈之下她只能帶著兒子逃跑。 不幸的是,她的打算被一個一直嫉妒她的女子出賣了。但萬幸的是,他們母子遇到了剛下山的胡謠。 “早就跟你說了,多學(xué)點拳腳功夫,要不然現(xiàn)在會這么狼狽?”胡謠吐槽道。 陸謹大驚,我能從十多個人的追殺中毫發(fā)無損,身手還不夠好么? 胡謠鄙視,你師父我干掉這些人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你卻只會逃跑,太丟臉了! 陸謹沒有理會師父的話,麻利的翻查這些黑衣人的尸體。 “別翻了,肯定找不到任何線索的。”胡謠出聲提醒正在翻尸體的陸謹。 從殺手身上找到某塊令牌或者從他們身上找到屬于某某組織的標記? 別搞笑了,自古以來的殺手身上絕對不會有任何帶著明顯標記的東西。萬一死了被人翻翻尸體就能查出來,誰還那么蠢會在身上帶著令牌或是別的什么東西?。?/br> 能被人翻出來的東西,99%的可能性是故意放在身上,萬一殺手的任務(wù)失敗就禍水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