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谷看到了他正前方有兩團(tuán)灰白色的霧。

    詩人可能是醒著的。

    他沒有再猶豫，往金光上又揮了兩下，從完全被撕碎的金光里沖了進(jìn)去，一把抱住了連川。

    本來他想拉手，按上次的經(jīng)驗，應(yīng)該是接觸到就可以，但機(jī)會只有這一次，就像他喊出“玩屎去吧”的時候一樣，妥當(dāng)起見，還是要完全復(fù)制。

    抱住連川的瞬間，四周的東西全都消失了。

    寧谷第一時間是收了收胳膊，發(fā)現(xiàn)連川沒有在他懷里了。

    “連狗！”他喊了一聲。

    聲音像是被悶在了真空里，沒有一絲尾音，更沒有回音。

    身后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寧谷猛地轉(zhuǎn)身，連川站在他身后。

    是記憶里穿著制服的樣子。

    鬣狗連川。

    “你能看到我嗎？”寧谷又喊。

    “能?！边B川點頭。

    聲音跟他的一樣，聽起來像是耳朵里被塞滿了東西。

    整個人都堵得厲害。

    連川的身后有兩道門，有光，看不到那一邊的情形。

    看位置，應(yīng)該就是之前在洞里看到的那兩團(tuán)灰白色的霧。

    “要進(jìn)去嗎？”寧谷喊。

    “不要喊?！边B川說。

    “怕你聽不見！”寧谷又喊。

    連川轉(zhuǎn)過頭：“我聽得見。”

    “要進(jìn)去嗎？”寧谷放輕了聲音。

    連川看了看四周，寧谷跟著也看了看。

    除了這兩個門，四周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一片黑暗，如果這是詩人的意識，那這兩個門，可能是詩人給出的選擇。

    寧谷慢慢走到門邊，強光下依舊什么也看不清，甚至連門框也摸不到。

    “哪個？”他轉(zhuǎn)頭看著連川。

    “你選，”連川說，“救世主?！?/br>
    這一句話里，寧谷沒有聽出嘲弄，連川居然是一本正經(jīng)說出的這幼稚的三個字。

    寧谷沒有給自己猶豫的時間，拉住連川的手，走進(jìn)了右邊的門。

    跨過那道光的瞬間，耳朵里堵著的感覺消失了。

    身后的黑暗消失了，眼前的強光也消失了。

    寧谷用力握了一下手，確定自己還拉著連川的手，這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連川沒有看他，只是視線落在了前方。

    寧谷迅速轉(zhuǎn)回頭看了過去。

    前方是一片火光。

    幾乎燒到天空中的火光。

    “這是……什么地方？”寧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