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谷重新站起來之后感覺自己的怒火已經(jīng)燒到了頭頂。

    “要?dú)⑽覇?？”連川站在高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就憑你？”

    “就憑我?！睂幑日f。

    “你以為你是誰？”連川笑了起來，“你以為真的，會有救世主嗎？”

    “我是寧谷，”寧谷再次往臺階上走，金光開始在他身邊漫延，腳下不斷卷出暗銀色的光芒，每一道都仿佛透著寒光的刀鋒，“我是你的選擇，我是你選擇相信的那個人，我是你說好了一直在一起的那個人……”

    寧谷重重地踏著臺階走回了高臺上，一字一句：“我是為了你逢賭必贏的那個人！”

    連川沖過來的時候，金色的光芒已經(jīng)裹住了寧谷。

    雖然寧谷再次被他一拳砸下了高臺，但暗銀色的刀鋒劃開了連川制服，在他的腰上劃出了深深的一道黑色傷口。

    扯平了。

    寧谷摔到臺階下面的時候看到了那道傷。

    連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傷口，突然躍向空中，沒等寧谷反應(yīng)過來，他的確膝蓋已經(jīng)砸在了寧谷肚子上。

    寧谷這一瞬間感覺自己胃都快從嗓子眼兒擠出來了。

    巨大的疼痛和窒息的感覺讓他一陣害怕。

    但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剛從鬼城走出來的傻子旅行者了，他經(jīng)歷了太多，連川也教給了他很多。

    所以他在害怕的間隙里，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破綻。

    連川沒有對他用殺招。

    之前他有能力扛著，摔到地上之后，連川的這一次攻擊，他是在沒有能力保護(hù)的情況下硬挨的。

    以連川的攻擊力，這一膝蓋，足夠砸死十個寧谷。

    但一個寧谷也沒死。

    第85章

    “連川,”寧谷一把抓住了連川的手，“你還記得我對嗎？”

    “當(dāng)然記得，”連川低頭看著他,膝蓋還壓在他肚子上,一點(diǎn)也沒松勁,“我記得所有，也包括你?！?/br>
    “我是說，”寧谷感覺喘不上氣兒，但還是死死抓著他的手,兩人手背皮膚下的小小光斑不斷地閃過，“你還記得那些心情……對嗎？我們一起的那些經(jīng)歷里,你的心情……”

    連川看著他,沒有說話，眼神冷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在失途谷把自己交給詩人，等著我去救你的時候,”寧谷咬著牙吃力地說著，“你跟我去鬼城舌灣，告訴我無所顧忌，忽略代價也要活著的時候……”

    連川一動不動，就那么看著他,如果不是肚子上還能感覺到幾乎窒息的重壓,寧谷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jīng)是一座雕像了。

    “在露珠里那個大臉要帶走我，你撞過去的時候，”寧谷喘了兩口氣，“那些心情，你還記得，對嗎？”

    “很喜歡你的心情,不愿意讓你死的心情，”連川終于開口，聲音冷得仿佛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說出“主城清理隊(duì)”時的鬣狗，“是想說這個嗎？”

    “是?！睂幑日f。

    “記得?！边B川說。

    寧谷聽到這平靜的兩個字時，有些崩潰，他本想著如果連川還記得他倆之前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感情，起碼還有個能撬得動的口子。

    但連川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就像是在告訴他。

    記得。

    那又怎么樣？

    寧谷猛地一下失去了力量，放開了連川的手，整個人往地面上一躺，胳膊腿都攤開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行吧，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