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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訂婚,薛延的耳尖又紅了,偏過臉:“誰要跟你訂婚啊?!?/br> 兩人一起上了樓,裴越川還貼心道:“別緊張?!?/br> 越說薛延越緊張,站得又挺又直,跟棵風化的小白楊似的。結(jié)果門一開,里面?zhèn)鞒鲆痪浼奔泵γΦ慕袉尽?/br> “延延,別亂跑!” 一只橘色旋風卷了出來,蹭到薛延腳邊一躺,四腳朝天地沖他露出白軟軟的小肚皮。 裴夫人快步走到門邊,剛好跟薛延的目光撞了個滿懷,溫溫柔柔笑開了:“小薛來啦——” 腳邊名叫“延延”的肥橘還在喵喵叫著求rua,薛延眨了下眼,乖巧道:“阿姨好?!?/br> 清明那會兒,薛延對裴越川他媽的印象還停留在溫婉寡言上。結(jié)果今天一來,他發(fā)現(xiàn)裴夫人是真的能侃,直接拉著他坐在沙發(fā)上聊得天馬行空的。 薛延想,裴越川應該是隨他爸多一點,話少。跟他打完招呼過后就獨自進廚房烹飪?nèi)チ恕?/br> “小薛,你這皮膚也太好了,怎么保養(yǎng)的呀?” “……就…就早睡早起?!?/br> “小薛你是什么星座呀,我來康康跟裴越川配不配!” “我…我六月份的……QAQ” 裴越川在邊上削著蘋果,低著頭憋笑。直到程雙雙這位大小姐不請自來,才把裴夫人給引開了。 薛延結(jié)結(jié)巴巴,欲哭無淚:“你媽竟然是個話癆!”還凈聊些稀奇古怪的話題! 他原本以為像裴夫人這種氣質(zhì)淡雅的豪門貴婦,應該先跟他走程序聊聊家庭背景、父母條件,再表明婚后立場、財產(chǎn)分割什么的,或者直接放暗箭給他這個窮酸小子一點顏色看看。 沒想到阿姨一上來:“小薛你長得太好看了?。ama愛??!你這發(fā)色哪家店染的,太顯白了?!?/br> 薛延:“……” “程雙雙留守兒童,從小就被她帶大的?!?/br> 裴越川指了指旁邊快樂聊著飯圈愛豆嗑cp的兩個女人,“你看她們笑得多開心。” 過節(jié)這天,是裴先生親自掌勺,燒了一大桌的家常菜。薛延為了好好表現(xiàn),還打算積極進去幫忙,結(jié)果還是被裴越川扯了回來,扣在沙發(fā)上。 薛延一臉懵:“?你爸孤苦伶仃在里面燒菜。” 裴越川蹙眉:“他是個Alpha?!?/br> 薛延:“……你爸的醋你也吃?” 今天的裴越川黏人得出奇,像是駐扎在沙發(fā)這一角似的,還非要押著薛延也跟他一起挨著,寸步不離。 吃飯的時候也挨得近。家里吃飯都不用公筷,裴越川就瘋狂給薛延夾菜。 薛延看著碗里堆成小山的菜:“老哥,我真的吃不下了,真的。” 裴越川面不改色繼續(xù)夾:“什么?老公對你好吧?!?/br> 薛延忍住撂筷子的沖動,壓低了音量小聲說:“……我說老哥,你耳背呢?!?/br> 桌上倒是笑成一團了。程雙雙坐對面一直觀察著這兩人膩膩歪歪的狀態(tài),嚷嚷著:“小叔叔你能不能給薛老師一點自由?我都看不下去了!” 裴夫人也笑:“好稀奇啊,我還是第一次見裴越川談戀愛是什么樣子哎?!?/br> 薛延臉都快埋進碗里熟透了,紅著脖頸悶頭扒飯,臊死了。 吃完飯還是裴先生獨自去洗的碗,憑借一己之力承擔了今天的所有家政任務。裴夫人倒是在客廳優(yōu)雅地坐著,跟他們一群小輩聊得歡聲笑語的。 程雙雙又開始到處安利她家瑾哥:“姨奶奶你看?。?!圣誕節(jié)我瑾哥來帝都開演唱會了?。?!我靠!?。∥易蛲須⒊鲆粭l血路搶的票?。?!手慢無!” 裴夫人極其捧場:“哇!雙雙好棒呀!” “那當然了,我這手速還有的說嘛!” 程雙雙又翻著訂單記錄,炫耀道:“生死時速之下還幫我二叔搶了一張呢!你們都不知道現(xiàn)在連座有多難搶……” “裴瑜也去?” 裴越川在一邊冷不丁打斷了,“你今年初三了吧,還玩?” “我我我勞逸結(jié)合行不行,怎么比我爸媽還兇啊……” 一提初三,程雙雙就跟蔫兒了似的,護住手機小聲嘀咕著。她明年就中考了,爸媽常年在國外,這會兒沒人管的,也無法無天慣了。 “高中定了嗎?我們家可沒有成績不好的。” 裴越川漫不經(jīng)心地玩著薛延衛(wèi)衣兜帽上的拉繩,繼續(xù)給大小姐潑著冷水,“要不問問你薛老師,你成績到底怎么樣。” 程雙雙:“我服了,我溜了,回去學習886。” 莫名其妙成為幫兇的薛延:“……” 不過程雙雙那成績確實比較一言難盡。帶了這位大小姐幾節(jié)一對一的家教課,不哄著不陪玩壓根不愿意配合聽課的,一做題作業(yè)本上全是慘不忍睹的紅叉叉。 于是不能保證升學率的薛延選擇辭職。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中秋節(jié)的月亮也不例外。從陽臺往上仰望,一輪缺了點意思的橢圓月,亮閃閃掛在黑蒙蒙的夜空里。乍一看上去,倒像是懸得很高的一盞路燈。 裴夫人將落地窗的簾子拉開,視野敞亮不少。茶幾上的小餐碟上堆放著幾只精致的小月餅,都是裴夫人純手工制作的。 薛延咬了一口,豆沙餡的,甜而不膩,帶著一種“家”的味道沁進心里去了。 他瞇著眼舔了下唇,跟裴越川比了個豎拇指的手勢,“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