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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狼鏑在線閱讀 - 狼鏑_分節(jié)閱讀_2

狼鏑_分節(jié)閱讀_2

    渾答兒興奮道:“那你是服我了?”

    賀蘭砜點(diǎn)頭。

    渾答兒一張臉漲得發(fā)紅:“不成,我不信你,你先喊一句大王?!?/br>
    賀蘭砜面無表情:“渾答兒大王。”

    渾答兒舉弓和隨從大聲歡呼,揮手讓伴當(dāng)都則去解開賀蘭砜身上繩索。

    都則方才被他打了一拳,半張臉腫得老高,畏畏縮縮去解繩。牛皮繩子干了,緊得厲害,把賀蘭砜手腕腳踝勒出淤紅色痕跡。

    都則掏出小刀割斷賀蘭砜右手繩子,耳側(cè)忽然嗡的一響,整個(gè)人立時(shí)橫飛出去。小刀脫手而出,被賀蘭砜一把抓住。

    “物歸原主!”賀蘭砜抓住小刀,滿臉得色,瞬間已挑斷手腳皮繩。他就地一滾,舉拳往倒地的都則胸口砸去。

    金禾箭破空而來,伴隨渾答兒的怒吼。都則嚇得慘叫,賀蘭砜忙攬緊他肩膀一翻,金禾箭當(dāng)?shù)囊宦曉胪林?,正是方才都則右腿的位置。

    都則臉色慘白:“你這臭箭法!是要?dú)⑽颐?!?/br>
    渾答兒有些尷尬:“我是要救你——?jiǎng)e讓漢生子跑了!”

    賀蘭砜長手一伸,已抓起那支金禾箭扭頭狂奔。

    馳望原大雪初停,舉目茫茫,北方的庫獨(dú)林山脈與南方英龍山脈一色銀白,如兩面巨大屏障,將馳望原夾在當(dāng)中。

    賀蘭砜化作一滴飛速移動(dòng)的墨點(diǎn),數(shù)匹駿馬追逐其后,呼喝之聲不斷。圓胖落日嵌于山脈峰谷,將雪白大地染作一片熱紅。

    鞭聲破空,賀蘭砜躲閃不及,背上狠狠被抽了一鞭子。他跌進(jìn)雪中,仍緊緊抓著金禾箭。

    少年們紛紛下馬,壓制著賀蘭砜把他翻過來。枕著冷雪,賀蘭砜背上痛感漸漸麻木,只不住掙扎喘氣。

    渾答兒氣得眉毛都飛到了額角,他摳開賀蘭砜手指,奪回金禾箭。

    “漢生子,你不曉得自己手臟么!”渾答兒屈膝壓在賀蘭砜胸上,砸了他一拳,“你怎么敢碰我的金禾箭!”

    賀蘭砜被綁在木樁上曬了一天,十分虛弱,背上又在滲血,被渾答兒揍得頭昏腦漲,全無還手之力。

    身后不遠(yuǎn)就是一條溪,渾答兒拎著賀蘭砜頭發(fā)把他砸在岸邊。賀蘭砜腦后嗡嗡作響,落地時(shí)砸碎了溪水上薄薄的冰殼,寒冷冰水浸著半個(gè)腦袋,他驟然清醒。

    渾答兒一手舉著金禾箭,一手按住賀蘭砜額頭。金禾箭發(fā)出輕響,箭尖的雀喙張開一道細(xì)縫,隱隱有綠色漿液盈于其中。

    “你那漢人阿媽是個(gè)瞎子,怎么就生出了你這樣一雙狼眼睛?”渾答兒冷笑道,“我渾答兒今日倒要瞧瞧,是你的狼眼睛厲害,還是北戎天君的金禾箭厲害!”說罷攥著金禾箭往賀蘭砜眼中插去。

    賀蘭砜怒吼一聲,拼死抵抗,無奈那箭尖仍越壓越低,眼看就要插入他眼中——

    又是當(dāng)?shù)囊豁憽?/br>
    渾答兒頓時(shí)從賀蘭砜身上翻下,左手緊捏右手,哭著痛呼。金禾箭懸空翻滾,落入冰溪中,立刻沉了下去。

    是一枚木箭擊中了金禾箭箭頭,將精金打造的箭矢硬生生彈飛,余力甚至讓渾答兒右手腕脫了臼。一擊即中后,木箭深深扎入地面,只余箭翎兀自輕顫。

    冰溪下游方向,車隊(duì)蜿蜒。一位身著戎甲的女子正收起手中長弓。她目色平靜中隱帶慍怒,看了看賀蘭砜,又回看痛得不住哀嚎的渾答兒。

    女子身旁站著一位與賀蘭砜年紀(jì)相當(dāng)?shù)纳倌辏迨?,單薄。他做大瑀漢人打扮,身上緊緊披一件雪色狐裘,兜帽把頭頂罩實(shí),只看見一張細(xì)白面龐,黑珠般的眼睛遙遙望向賀蘭砜。

    滿目皚皚中,一張鮮明的臉。

    賀蘭砜撿起金禾箭,毒液已經(jīng)漾進(jìn)水里,完全被稀釋了,淺淺幾縷綠色淌向下游。

    一位北戎大漢從車隊(duì)中走出,看了眼賀蘭砜手中的金禾箭,又看見還跪在地上痛嚎的渾答兒,登時(shí)大怒:“渾答兒!?。 ?/br>
    ***

    這是護(hù)送大瑀質(zhì)子靳岄前往北戎都城的車隊(duì),正巧在坡下歇息。質(zhì)子的隨護(hù)將軍白霓見有少年人受辱,便立即出手相救。巧得很,渾答兒正是北戎護(hù)衛(wèi)隊(duì)統(tǒng)領(lǐng)虎將軍的兒子。

    賀蘭砜盤腿坐在車內(nèi),掀開車簾往外看。渾答兒跪在虎將軍面前抖肩膀,虎將軍揮舞金禾箭,那模樣兇得似是要在他身上戳幾個(gè)洞。

    “你怎么敢!”虎將軍咆哮,“你怎么敢碰我的金禾箭!”

    渾答兒哇哇地哭。

    賀蘭砜忍不住大笑,這一笑立刻扯動(dòng)耳郭和背后傷口,頓時(shí)疼得他呲牙咧嘴,縮起脖子。他上衣外褲都被渾答兒等人剝了,只穿白色襯褲與紅虎皮靴子,上身光裸,肌rou纖薄漂亮,背上卻綻開一道血色鞭痕。和渾答兒等人的富貴打扮不同,他只綁粗糙的手編腰帶,一柄小刀在腰帶上晃蕩。

    靳岄打量賀蘭砜,輕聲道:“你背上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