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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全仙門都逼我換道侶[穿書]在線閱讀 - 第60頁

第60頁

    一聽這話,荊舟的心沉了下去,所謂的猜,其實八|九不離十就是肯定答案了。

    果然在小兔崽子心里,這位叫阿衍的老前輩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吧?不然怎么連做夢都喊他名字…

    荊舟心里不大好受,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唇角:“算了,懶得猜?!?/br>
    只要沒捅破,就還有余地和希望,也就可以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荊舟心里有數(shù),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太難堪而已。

    若是放在從前,他管這小兔崽子心里裝著幾個阿衍呢,他只管刷自己的好感,早日完成任務(wù)回到現(xiàn)世是正經(jīng),可現(xiàn)在…一切都變得復(fù)雜又不可控。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少年突然又將鼻間湊到他脖子上,使勁的吸了口氣。

    濕熱的鼻息讓荊舟打了個激靈:“怎么了?”

    “舟哥哥身上,有股味道?!闭f著,少年又湊著他后頸深深吸了口氣。

    準(zhǔn)確的說,這是少年再熟悉不過的、祝衍身上獨有的氣息,是一種類似森林草木的清氣,清淡靜謐,似從遠(yuǎn)古吹拂而來,比安息香更令人安心。

    以前他喜歡靠在祝衍毛絨絨的身子上,聞著這股古老的森林氣息入睡,度過了鬼域沒有晝夜交接、四季更替的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

    荊舟以為對方嫌棄自己臭,便訕訕的:“咳…方才殺了這么多鬼頭蛇,難免沾了點血腥氣,你把臉挪遠(yuǎn)些,待會兒尋家客棧,我去好好洗洗?!?/br>
    少年沒回答,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是自己方才一直抱著阿衍,然后現(xiàn)在又蹭著荊舟,阿衍的味道便隨著彼此親密動作被帶到荊舟身上了。

    如此想著,他干脆直接將臉貼著荊舟的脖子:“我困了,再睡一會兒?!?/br>
    “嗯,睡吧,到了客棧我再叫你。”

    少年模糊的嗯了嗯,閉目睡去,他讓自己沉在這股森林的氣息里,萬一睡醒了,阿衍又回來了呢?

    可惜天不遂他愿,他醒過來后看到的人還是荊舟,且對方已經(jīng)讓店家準(zhǔn)備好了浴湯。

    荊舟知曉小兔崽子愛干凈的毛病,每日必須沐浴更衣,見他醒了,便打橫將他抱在浴桶邊上,嫻熟的替他解開腰間束帶。

    少年身上一點塵埃血漬都沒有,干干凈凈的,荊舟的手指掠過紅色錦緞,看到瓷白肌膚上已經(jīng)處理干凈、微微開始愈合的傷口,心里疑惑頓生——

    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是誰擊退了百萬陰兵?是誰幫他們找回了裝著血癆蠱雌蟲的蠱匣?是誰替郁辭處理過傷口?又是誰把那幅畫…塞回他的手中,諸多疑惑如雪球般越滾越大,難不成真是郁辭口中念叨那位老前輩現(xiàn)身…?

    因為思慮過深,他的手不知不覺頓住了。

    “在想什么?”

    “…嗯?”荊舟回過神來。

    少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冷?!?/br>
    荊舟這才發(fā)現(xiàn)他早把人家衣服褪了,忙抱著人坐進(jìn)寬大的浴桶里。

    “在想,我昏迷的時候,獄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縛靈禁術(shù)有違天道,說不定,是天道親自收拾的?!?/br>
    荊舟不大信的笑笑:“若是如此,那許多事就方便了?!?/br>
    少年聳聳肩:“誰知道,總之曲九折壞事干盡,如今你把他殺了,也是替天行道?!?/br>
    荊舟替他將發(fā)帶松開,黑發(fā)如墨瀑披散而下,遮住少年白皙的脖子和修長的鎖骨,荊舟略略低頭,同水中倒影四目相對。

    這張臉不管看多少次都是極好看的,可興許也是因為太好看了,總有點水中月、鏡中花的虛無縹緲之意。

    “熹兒,你這張臉,曲九折認(rèn)識的吧?”

    “認(rèn)識?!?/br>
    “原型是誰?”

    “能讓曲九折氣到要用百萬陰兵對付的,舟哥哥認(rèn)為還能有誰?”

    荊舟替他打散發(fā)絲的手一頓:“鬼主祁決?!?/br>
    少年笑,浴桶中氤著熱氣的水晃了晃:“對啊?!?/br>
    荊舟心里冷笑,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是我不知道的啊…

    “你見過祁決?”

    “祁決的臉,哪里是我能見的?!?/br>
    “那你…”

    “我見過曲九折毀容前的臉啊,不是有個說法,曲九折和祁決是舅甥,他們樣貌有五六分相似嗎?那日顧公子說巫南國人崇拜祁決,我又大致記得曲九折長什么樣,服用移容丹后根據(jù)記憶又自己調(diào)整了一些,就有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在知道獄城城主是曲九折后,便賭一把,讓三流畫師畫了幅畫像送過去,告訴曲九折,我知道畫中人在何處,讓他拿雌蠱蟲來見我,交換信息?!?/br>
    “……”

    “據(jù)說祁決的臉,全天下只有曲九折和祝衍見過,那幅畫送到曲九折手里,雖不至于和祁決本人完全一樣,但誰能保證這么多年過去,祁決的模樣就沒變呢?曲九折也保證不了對吧?他很容易直接把畫中人認(rèn)定為祁決,所以看到這幅畫后,他自然愿意來見我?!?/br>
    荊舟舀了一勺熱水,打濕少年的頭發(fā):“所以你又賭了一把,用這張模棱兩可的臉激怒曲九折,讓他亮出底牌,用自己的死召喚百萬陰兵?”

    倒影晃了晃,少年的唇角凍著一抹冷笑:“舟哥哥果然能懂…”

    可他話音未落,荊舟手中那勺水邊嘩啦啦的從頭直澆而下,蠻不講理且毫無征兆,水流滲進(jìn)少年的眼睛,嗆入少年的口鼻——

    “我懂你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