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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林薄唇緊抿,移開了目光,他心說,我不記得了。 外面忽然傳來叩門聲,緊接著就聽門外的人說道:“大嫂,你準(zhǔn)備好了嗎?” 霽林與阮星舒對視一眼,將秤桿放回原位,躲在了暗處。 阮星舒這才重新將蓋頭一蓋,沖門外道:“好了,你們進(jìn)來吧?!?/br> 吱呀一聲,山匪們推門進(jìn)來了,喜氣盈盈地將房間里事先準(zhǔn)備好的桂圓、紅棗端了出去,片刻后就聽外面噼里啪啦響起了鞭炮聲。 片刻后,就見李閻王胸前戴著一朵大紅花,在眾山匪的簇?fù)硐伦吡诉M(jìn)來。 李閻王喜色溢于言表,但還是要端著架子,他低咳一聲,將臉上的笑意壓下去,沖阮星舒深處一條手臂:“喜堂已布置好了,你隨我走吧?!?/br> “好呢?!比钚鞘娴溃骸叭思叶嫉鹊钠炔患按?。” 阮星舒起身的時候不引人注意地往霽林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接著在李閻王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 屋子里人多,沒有人注意到藏身在暗處的霽林跟在隊伍后面走了出去。 霽林走在隊伍最后,忽見被眾人簇?fù)淼娜钚鞘婺_下一絆,往前撲去。他心下一緊,腳步不由加快了。 但霽林與阮星舒之間距離甚遠(yuǎn),中間又擋著那么多人,不等他上前,阮星舒就被山匪扶穩(wěn)了。 不等李閻王開口,眾山匪就七嘴八舌地問道:“大嫂,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 李閻王也道:“傷著沒有?” 阮星舒掐著嗓音,嬌柔做作道:“有事,我好像把腳崴了,好疼,嚶?!?/br> 阮星舒說這話的時候還扭了一下頭,似是在尋找霽林的位置。 一聽到阮星舒話尾的“嚶”,霽林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提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李閻王的身高是抱不起阮星舒的,他又不想讓其他人碰自己未過門的娘子,最后只能扶著阮星舒慢慢往喜堂走。 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等跨入喜堂的時候,跟在阮星舒身后的山匪都忍不住急出了一身汗。 進(jìn)了喜堂,阮星舒又出了狀況,他說自己腳疼,誓死不愿下跪。 雙方僵持著,負(fù)責(zé)主持婚禮的山匪小聲對李閻王道:“大哥,吉時馬上就要過了,您看……” 李閻王最后一咬牙:“好吧,那你站著就行?!?/br> 紅蓋頭下,阮星舒得逞的彎起嘴唇,他心道這天地只能和娘子一起拜,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三“拜”之后,阮星舒被送回了李閻王的房間,也就是婚房。 進(jìn)了屋子沒多久,窗戶邊忽傳來“吱呀”一聲輕響,阮星舒將蓋頭一揭,果真見霽林進(jìn)來了。 阮星舒迎上去,拉著霽林的手邀功:“娘子,我聰明吧,隨隨便便就把拜天地這事糊弄過去了。我只跟你拜天地,才不要跟別人?!?/br> 霽林雖未回應(yīng),還是忍不住牽了下嘴角。 阮星舒沒有錯過霽林唇邊轉(zhuǎn)瞬即逝的笑意,他說道:“娘子你笑了啊,那你要怎么獎賞我?” 霽林拍了一下阮星舒的手,不出所料地被纏上了,他也不掙開,就著十指相扣的姿勢帶著人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霽林談起了正事:“這山中霧氣有古怪,我的靈力暫時無法使用?!?/br> 阮星舒擔(dān)憂道:“那……” 霽林抬起一只手:“不必?fù)?dān)心,我已讓白竹去附近鎮(zhèn)子上找官家的人過來。不過這閻王寨匪徒太多,我們只有兩個人,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就是穩(wěn)住他們?!?/br> 性命攸關(guān),阮星舒自然不敢輕忽,他面色嚴(yán)肅的點點頭,“我知道。啊,對了,娘子你等我一下?!?/br> 阮星舒說完站起身向鋪著大紅喜被的床鋪走去。 霽林疑惑地看過去,就見阮星舒走到床前,雙手往被子下一探,接著捧著一堆桂圓、紅棗、核桃等物回來,嘩啦啦擺了一桌子。 阮星舒捏碎一個桂圓的殼,對霽林道:“娘子,我見他們已經(jīng)喝上了,估計要許久才能想到我,咱們吃點東西打發(fā)時間?!?/br> 霽林:“……”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地上的桂圓、核桃殼越來越多。最后阮星舒渴了,滿屋子找水喝,當(dāng)然沒有找到,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桌上的酒壺上。 這個應(yīng)是山匪們準(zhǔn)備的合巹酒。 阮星舒拎起酒壺,忍不住哎了一聲:“純金子做的。這群山匪還真有錢,也不知搶了多少百姓的寶物,待會兒我非得好好收拾他們不可?!?/br> 阮星舒倒了杯酒,剛抿了一小口,就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霽林神色一凝,說道:“是那個山匪頭目。” 阮星舒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將酒壺一放,快步來到門前順著門縫往外看,果真就見李閻王往這邊走來。 看李閻王的步伐,應(yīng)是被灌了不少酒。 阮星舒嘀咕道:“這天還沒黑,怎么就過來了,未免太急色了些。哎,都怪我太有魅力了?!?/br> 霽林:“……” 霽林有時候都忍不住疑惑,阮星舒這極度的自信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阮星舒示意霽林藏好,然后蓋上蓋頭重新坐回床邊。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推開了,李閻王邁著晃晃悠悠走了進(jìn)來,他徑直來到床邊,直接上手掀開了阮星舒頭上的蓋頭。 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與李閻王目光對上的那一刻,阮星舒想的是:沒用秤桿,你倒霉可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