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世祖 第409節(jié)
距離蜀亡還不足三月,但孟昶明顯老了幾分,發(fā)間的灰絲很是明顯,亡國之君的滋味,絕不是那么好受的。唯一感到慶幸的,到東京之后,漢室優(yōu)待之,雖然比起荊南高氏略有不如,但優(yōu)渥的貴族生活還是能夠保障,并且未加折辱。 在東京定居之后,孟昶很久就投入奢靡的貴族生活,比之從前更加墮落,更加頹廢,一方面是為了盡量消除漢廷的戒心,一方面也是想通過醉生夢死的生活緩解亡國的哀痛,并且適應(yīng)新的身份。 但是,人有避禍之心,天有不測風(fēng)云,蜀亂消息的傳來,讓孟昶從安逸的生活被打斷了…… 在宮侍的引導(dǎo)下進(jìn)入萬歲殿,殿內(nèi)的溫暖并不能消除孟昶內(nèi)心的緊張,童稚的背誦聲響在耳邊:“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zhuǎn)石萬壑雷……” 聽了一陣,孟昶竟有些愣神,迷蒙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回憶,幾許悵惘,說實話,哪怕身處蜀中幾十年,蜀道的艱難險阻,對他而言,也有些模糊了。 還是在內(nèi)侍的提醒下,孟昶回過神,趕忙上前拜倒:“臣孟昶,拜見陛下!” “哦,趙國公來了!”劉承祐放下筆,一臉和煦的笑容,卻始終帶著點高姿態(tài),道:“快免禮!” “謝陛下!”漢帝溫和的笑容與態(tài)度,讓孟昶心神稍松。 “趙公也是長于文辭的,見識不凡,正好,來看看朕的這副字如何?”劉承祐親切地朝孟昶招招手。 “是!”孟昶上前,看了看劉承祐所書半闕《蜀道難》,面上是恭維之色,嘴里是奉承之詞:“陛下此字,鐵畫銀鉤,力透紙背,遒勁豪放,臣感之,有如飛龍翻騰于云海,鸞鳳和鳴于蒼穹,浩瀚雄渾之勢,撲面而來,令人心折……” 聽其言,劉承祐不由一樂,不知是為孟昶的吹捧,還是為他臣服的姿態(tài)。 “坐!奉茶!”走到一旁的席案上,劉承祐將劉旸抱著與自己同坐,朝著孟昶一示意。 平靜地打量著孟昶,老了許多,胖了許多,一股子頹然之像,已然不見豐神俊朗,劉承祐問道:“趙公鬢發(fā)蒼然,氣色似乎不太好,難道是不適應(yīng)東京的生活,還是下面有人克扣待遇?” 聞言,孟昶趕忙搖頭,小心地道:“臣本蜀中罪人,抗拒王師,陛下不念舊惡,捐棄前嫌,對臣一家,待遇優(yōu)厚,臣萬分感謝!” 劉承祐又笑了笑,笑聲讓孟昶有些不自在。問道:“趙公此番覲見,有何事?是否遇到了什么困難,盡可直言!” 聞問,孟昶表情嚴(yán)肅了些,頓了下,而后迅速起身,態(tài)度端正地拜倒在劉承祐腳下:“臣此來,特向陛下請罪!” “你這可令朕納罕了!”劉承祐看起來很意外的樣子,好奇道:“何罪之有???” 咬咬牙,孟昶伏首道:“臣聽聞蜀中有亂事生,亂臣賊子,假臣之名,謀叛逆之事,臣不勝惶恐!” 劉承祐的笑容慢慢地收斂了,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孟昶,劉承祐思緒逐漸飄遠(yuǎn),心中的感觸尤深,這便是亡國之君吧,這等卑躬屈膝,惴惴難安,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如此惶恐無狀。 因為蜀中的亂事,這段時間以來,朝中也確實有人上書,說要加強對孟昶的控制,削減其待遇,尤其在蜀中叛軍明確提出“扶立孟氏復(fù)國”的口號之后。 雖然明白人都知道,那只是個口號,并且孟氏一族全部被遷出蜀中,但就是免不了有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人。甚至建議劉承祐,殺了孟昶,以絕蜀中百姓的念想,對此,劉承祐僅付之一笑。 漢帝的沉默,讓孟昶心頭越加忐忑的,正在大冬天,身體卻忍不住滲汗。見其狀,劉承祐拍了拍劉旸的背,指著孟昶對他示意一下。 劉旸會議,上前伸手服氣孟昶,說:“趙公請起!” 面對劉旸的攙扶,孟昶似乎有些受寵若驚,趕忙道:“謝殿下!臣不敢當(dāng)!” 看著孟昶,劉承祐斟酌了下言辭,說道:“看來趙公也是聽到了一些流言!不過,朕還是那句話,前事不論,既往不咎,孟氏已然臣服于大漢,朕也沒有事后的問罪的意思。 蜀中的叛亂,朕看得很清楚,只是一干不識時務(wù)、居心叵測的jian邪之徒,異想天開,螳臂當(dāng)車罷了。朝中的非議,朕沒有當(dāng)真,你不必惶恐。朕不敢自詡胸襟海闊,但還能容得下你一個孟昶,一家孟氏!” 聽劉承祐這番話,孟昶忍不住泣淚而拜:“陛下英明!陛下胸懷,臣?xì)J佩之至!臣……” “誒,誒!”見他這副激動的模樣,劉承祐連連擺手:“不必如此!” 大抵是怕孟昶把萬歲殿的地面給磕破了,劉承祐讓他坐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語氣中透著中央天子的強勢與自信:“朕也不妨與你推心置腹。這些年,你確實給朕與大漢添了不少麻煩,但時移世易,你坐擁川蜀兩百多州縣、軍民數(shù)百萬之時,朕都能翻山如履平地,輕易蹈平之,而況于如今失國稱臣,寓居于開封? 你可放寬心,安心在京城生活,朕許你一世富貴,余生安穩(wěn),你的子嗣,將來若學(xué)有所成,也能在大漢入仕為官嘛!” 劉承祐言罷,孟昶愣了愣,紅腫著眼睛,眼角的淚痕甚至顯得有些滑稽。但迎著劉承祐那坦誠的笑容,孟昶再度起身,長拜哽咽道:“陛下寬宏雅量,臣不勝感激,欽心拜服!” 好生安撫了孟昶一陣,方才命人送走他。劉承祐真的很寬容嗎?看起來是的,但他的這份寬容,也是有條件的,那便是對他的權(quán)威與統(tǒng)治無害,再加上,孟昶入京以來的表現(xiàn),很不錯,沒有明面上憂思故國,并且謹(jǐn)守本分。 “二郎,你覺得這孟昶如何?”劉承祐突然,饒有興趣地問劉旸。 對此問,劉旸有些不明白,眨巴了幾下眼睛,說道:“他愛哭,也喜歡下跪!” “對!”劉承祐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劉旸的腦袋,有些認(rèn)真地對這小兒道:“你要記住,這便是亡國之君的悲哀與無奈,作為失敗者,生死榮辱,皆由人一言而決,只能靠勝利者的寬容與憐憫,茍且存世!永遠(yuǎn)記??!” 劉旸仍顯懵懂,但見父親嚴(yán)肅的表情與語氣,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 慈明殿,三名婦人緩緩走出,雖著錦群,但服色皆顯素雅,一老嫗,兩少婦。老嫗?zāi)耸敲详浦咐钍?,兩少婦乃其女眷徐氏與李氏。 這是他們第三次受邀進(jìn)宮,同為賢識之婦,漢太后與孟昶之母,似乎很投機,就差認(rèn)為姐妹,至于孟昶的兩名女眷,不過作陪,畢竟,平日里,宮外的貴婦、誥命們,也時有受邀進(jìn)宮,與太后、皇后相處敘談。 作為亡國之婦,進(jìn)出別人的宮室,心情自然是充滿異樣的,忐忑而不安,所幸前番,一直平安進(jìn)出,并無異狀? 不過這一次,似乎出了些意外,未及出宮,兩名宦官攔住了去路。目光放肆地在兩名少婦妖嬈的嬌軀上掃視而過,瞧向那花容月貌,細(xì)著聲音問道:“你們是趙國公孟昶的家眷吧!哪位是夫人徐氏?” 聞此問,徐氏嬌軀一抖,美麗的面容間,流露出少許戒懼,輕聲應(yīng)道:“妾身就是!” 點了點頭,宦官道:“淑妃娘子聽聞你多才藝,召你過殿,以詩會友……” “妾身并不認(rèn)識淑妃娘子?。 陛p咬紅唇,徐氏柔婉地說道。 聽其言,宦官雙目一瞪:“這就不是小的們關(guān)心的了,我們只管奉命相召!” 徐氏不由看了看身邊的李氏,李氏何等精明,哪里察覺不出其中的問題,慈和的面龐間,隱顯陰霾之色,帶著一絲屈辱。 第157章 皇后盛怒 碧華殿,只是漢宮之中,最尋常的一座殿閣,偏遠(yuǎn)僻靜,少有人煙,平日里就只有一名小太監(jiān)打理,與冷宮無異。然而今日,漢天子卻悄悄然地駕幸于此。 徐氏與李氏兩名少婦,在內(nèi)侍的引導(dǎo)下,緩緩走來,嬌容哀婉,步履不復(fù)輕盈,映入眼簾的碧華殿,籠罩在寒意之中,更添幾分凄冷,那洞開的殿門,就仿佛一道張開的獸口,等待著獵物到來。 宮殿之中,暖室如春,裊裊生煙,曖昧的氣氛已然營造到位了,劉承祐一身單衣,盤腿坐在席案后邊,自斟自酌,淺飲溫酒。 待到兩名身姿綽約,風(fēng)韻迷人的婦人入內(nèi),劉承祐一時愣住了,不是為美色所迷,而是有些意外,怎么來了兩個人? “臣妾徐氏(李氏),見過陛下,愿陛下圣壽無疆!”兩名美婦人,盈盈下拜,柔婉的聲音中透著少許的凄然,惹人生憐愛。 只一剎的失神,劉承祐反應(yīng)過來,大抵是內(nèi)侍自作主張,不只把徐慧妃請來了,還將孟昶的李昭容打包帶來了…… “平身!”劉承祐抬手,語氣溫柔。 兩名婦人起身,面帶柔弱,在劉承祐的示意下,一齊入座。俱微低著螓首,在漢帝的注視下,顯得局促不安,卻也只能忍著心頭的不適,不敢有任何反抗失禮的舉動。 “抬起頭來!”劉承祐的聲音與表情沒有了平時的嚴(yán)肅,稍微帶著一點浪蕩。 二者,就如砧板上的魚rou,任人擺弄,相繼抬首,將美麗的面容,展露在劉承祐面前。 兩名美人近在身邊,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沁人的芬芳,香澤撲鼻,撩動著劉承祐心弦。仔細(xì)端詳著兩個美婦人,徐氏自是明眸皓齒,香肌玉骨,玉面生輝,明眸之中,閃動著少許柔弱委屈的光芒。李氏也不遑多讓,梳著中原少見的朝天髻,身姿婀娜,目露秋波,似蒙瑩淚。 兩人都是侍奉孟昶十?dāng)?shù)載的美人,三十出頭的年紀(jì),比劉承祐大上不少,嗅著空氣中的芳澤,劉承祐并不掩飾自己的心猿意馬。 “果然一代佳人,只怕蜀女之美,盡在姿容之間啊,不愧花蕊之名!”劉承祐輕笑道。 漢帝的聲音令人感到緊張,徐氏低聲應(yīng)道:“陛下過譽了,妾身二人豈敢當(dāng)之?” “朕聽聞,二位在蜀宮之中,陪伴孟昶挾彈騎射,游宴尋詩,不道流年,甚是歡愉。不知今日,朕是否有幸,可得美人,弄盞侍酒?”劉承祐的目光中似乎帶有一種灼熱的力量,盯著徐氏,淡色的錦裙之間,隱約能看見繡花的抹胸,隆起的峰巒,微微起伏,似乎在對抗?jié)h帝不加收斂的目光。 嘴角帶有一絲淺笑,徐氏默默端起酒壺,斟滿酒杯,雙手持之,優(yōu)雅地奉于劉承祐胸前,微偏玉首,幽幽問道:“我家夫君,因沉湎于酒色,縱情紅粉,廢弛軍政,以致失國。我二人,更為禍水,不詳之人。這杯酒,陛下可能飲之?” 徐氏姿態(tài)卑弱,言語卻柔中帶刺,聽其言,劉承祐反倒興致更盛,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面頰上增添了幾分紅潤,說道:“自古以美人為紅顏禍水者,皆庸人耳!朕不是孟昶,也不會因為這一杯薄酒,而荒廢了江山國事。這杯酒,朕喝得,喝得自信!朕享受的不是酒曲,而是品嘗勝利的滋味!” 說著,劉承祐越露貪色之狀,而徐氏聞之,輕咬紅唇,默然一嘆。 “聽聞卿擅歌舞,以獻(xiàn)舞而入蜀宮,值此良辰,可試為朕一展舞姿!”劉承祐又看向默然不語的李氏。 李氏看起來,比起徐氏還要柔弱些,當(dāng)然,面對漢帝的吩咐,更加不敢有所遲疑。起身,褪去外衣,便開始在殿中翩翩舞動起來,曼妙的身姿,優(yōu)雅的儀態(tài),無不落入劉承祐眼簾,吸引著他的目光。 一婦獻(xiàn)舞,一婦侍酒,雖然少了音樂,顯得有些單調(diào),但已足夠劉承祐陶醉其中,聞香觀舞飲樂間,劉承祐腦中忽然泛起一個念頭,或許真的可以讓周淑妃在旁奏曲相和…… 李氏舞罷,回到案前,嬌喘吁吁,欲著衣,被劉承祐止住了。劉承祐轉(zhuǎn)頭看向因為喝了些酒,而頰帶緋紅的徐氏,道:“這酒,真不禁飲??!” “陛下,酒既已盡,妾身二人,也該告退了!”徐氏的朱唇間,帶有少許的紅潤與晶瑩,微微迷蒙著雙眸,以一種懇求的目光請道。 微微搖頭,食指微抬,很是直接道:“不知二位夫人,可愿與朕,同榻而眠?” 聞之,徐氏泛紅的面龐,褪去了少許潤色,迷離的目光中,倒也未見意外,仍舊以那嬌柔的語調(diào),說道:“妾身二人,早為人婦,年逾三十,顏色既老,身軀已衰,蒲柳之姿,豈能侍奉天子之尊,只恐污了圣人身體……” 聽徐氏的語氣,顯然在做著最后的努力與掙扎。 此言落,花容色變,劉承祐話里流露出的,是滿滿的征服欲。望著劉承祐在酒意渲染下,更顯振奮的神態(tài),再無任何話可講。以嚴(yán)于律己而聞名的漢天子,胸中潛藏著的竟是如此饕餮之欲…… 宮外,孟昶老母在皇城前等了許久,一直到傍晚時分,天色黯淡了,老夫人方才吩咐車夫驅(qū)車回府。作為歷經(jīng)世事的老婦人,對這等事,她看得太清楚了,屈辱或許有,但境遇如此,又能奈之若何? 只是,如何給孟昶解釋?孟昶的女人不少,來開封,排除膝下有子女者,仍有十幾名美人相伴,但有誥命加身,最受孟昶喜愛的,只有徐氏與李氏二婦。 進(jìn)宮一趟,丟了兩嬌妾…… 孟昶會如何反應(yīng)?李氏雍容的面龐間,盡是苦澀與凄涼。在她看來,孟昶毫無骨節(jié),不能死國,偷生至此,茍活世間,還有什么屈辱,是他不能忍受的,何況于兩妾室? 當(dāng)夜,劉承祐夜宿于碧華殿,縱情聲色,夜半方休。 翌日清晨,在一雙嬌軀,兩對玉臂的纏繞間,劉承祐起身。稍有些留念,然于他而言,身體的歡愉,遠(yuǎn)遠(yuǎn)不如心理的滿足。 不過,還沒等他著好衣裝,內(nèi)侍匆匆來報:“官家,皇后娘娘尋來了!” “嗯?”劉承祐點了下頭,看著內(nèi)侍有些異樣的表情,當(dāng)即問道:“她情緒如何?” 還沒等其答話,便見大符直接闖了進(jìn)來,鳳眉高蹙,氣勢洶洶,宮人根本不敢阻攔。走到劉承祐面前,看著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又轉(zhuǎn)向床榻之上裹在錦被間的兩具橫陳的嬌軀,冷冷地盯著劉承祐:“我們的劉官家,真是辦得好大一件事!” 皇后的語氣中所帶怒氣,是個人都能感受道,劉承祐微覺尷尬,連忙道:“一時忘情,有些失態(tài)了!” 不知為何,劉承祐有種被抓jian的感覺。 趕忙穿戴好,劉承祐趕忙拉著大符,外邊敘話:“你怎么找來了?” 聞問,大符哂笑兩聲,隨即斥來:“我來見識一下,大漢的皇帝,是如何荒唐,如何色令智昏!” 皇后的話有些不客氣,甚至有些大膽,讓劉承祐有些懵,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大符如此慍怒。心中也生出了一些不痛快,當(dāng)即道:“你何故如此?這是和朕說話的態(tài)度嗎?不過兩名婦人罷了,朕是皇帝,召幸之,有何問題,值得你如此生氣?” 注意到劉承祐的態(tài)度與語氣,大符更怒,瞪著他道:“官家是以為,我在吃醋嗎?在嫉恨嗎?” “難道不是嗎?”見大符仍舊跟一只怒極的母獅一般,劉承祐嘀咕道。 深吸了一口氣,大符更顯氣憤,冷聲道:“你是皇帝,坐擁天下,萬里疆土,億兆子民,都是你的財產(chǎn),當(dāng)然可以召之即來,供你享用!但我且問你,自古以來,可有圣主明君,yin弄臣下妻女者?” “大符!”聞之,劉承祐的臉色是真不好看了,聲音也高了幾分,道:“你出此言,不覺過分嗎?” 見劉承祐反應(yīng),大符嗤笑道:“被我說中痛處了嗎?看來你還有一絲羞恥之心!” 不待劉承祐接話,大符語如連珠,向他打擊而來:“宮中可缺女色供你漁獵?諸殿妃嬪,任你臨幸,我可有他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身為大漢皇帝,竟公然yin人妻妾,連天子的臉面都不顧忌了?既已明詔善待孟氏,卻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因一己獵奇私欲,而橫加折辱。 蜀亂未已,你卻行此浪蕩之舉,傳將出去,讓天下人如何看待你,讓前線奮戰(zhàn)戡亂的將士們,作何感想?” 越說,大符越激動:“太后安撫降臣婦眷,為你揚名,你卻以娘娘的賢德,為你行狎色之事,你有考慮過太后的聲譽與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