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道：“地方官府也有自身的難處，漠南廣袤，實難時時關(guān)注，處處設(shè)卡，再者，山陽以南也在按照朝廷的政令進(jìn)行養(yǎng)息，南北貿(mào)易往來是其興復(fù)之基，官吏們也擔(dān)心措施嚴(yán)厲，會影響當(dāng)?shù)氐陌捕ā?/br>
    “扯淡！”劉皇帝頓時批了一句，讓趙普略感尷尬。

    “針對的是契丹，又不是整個漠南部族商民！”稍加考慮，劉皇帝態(tài)強硬地指示道：“中樞出臺政令，讓沿邊州軍，加強商賈貿(mào)易之控制，禁止與契丹一切通商，不得使一鐵、一米、一茶、一鹽、一布流入漠北。但有再與漠北暗通款曲者，以叛國論處，嚴(yán)懲不貸！”

    “是！”劉皇帝都做決定，趙普自是欣然應(yīng)諾。

    控制貿(mào)易渠道，加強商市監(jiān)管，搞經(jīng)濟(jì)制裁，怎么都比動兵來得容易些，風(fēng)險也小些，此項逢迎，可以做。

    終究是議出了些制裁措施，劉皇帝這念頭也通達(dá)了，心情也舒暢了，臉上也再度綻開點笑容。

    “蕭卿，辛苦你了！”目光再度落到畢恭畢敬坐在一旁的蕭思溫，劉皇帝道。

    蕭思溫趕忙起身，揖手道：“蒙陛下寬懷，接納臣這飄零失落之人，心中實懷感激，自當(dāng)竭誠效力！”

    見其再表忠心，劉皇帝也再度打量著他，似乎在思索這張恭順面孔下面究竟隱藏著何等機心。

    “契丹終究是你的母族，蕭卿就沒有一點懷念與不忍？”劉皇帝淡淡地問道。

    聽此問，蕭思溫差點沒抖個激靈，迎著劉皇帝目光，遲疑幾許，嘆息道：“陛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臣心里明白，只有歸順朝廷，侍奉陛下，才是契丹人唯一的出路。如若積眾頑抗，與朝廷作對，終有一日，將山崩海傾，以大漠之廣，也無容身之處?！?/br>
    雖然明知道蕭思溫說著逢迎之辭，但劉皇帝仍舊難免開懷，笑瞇瞇地說道：“看來契丹人中，還得屬蕭卿最明事理！朕并非要對契丹人趕盡殺絕，愿意投誠歸順大漢，服從朝廷統(tǒng)治的，朕依舊歡迎他們來歸！”

    第467章 蕭思溫的價值

    劉皇帝這番歡迎遠(yuǎn)人來歸的發(fā)言，倒也不純是客套話，如今的大漢在歸化融合上在唐的基礎(chǔ)上再進(jìn)一步，號稱萬族共榮，治下族群部落沒有萬族那么夸張，百族總歸是有的。

    而契丹族，自是其中一大族，人口不算多，將近十萬，但有契丹之名，就不敢讓人忽視。這些臣服大漢的契丹人中，有歷次交戰(zhàn)的俘虜，也有北伐收取漠南過程中那些未及北撤的，當(dāng)然，占主體的是那些因為各種原因率部南投的。

    對劉皇帝的這番話，蕭思溫自然不會全信，不過仍舊適地恭聲道：“陛下，臣有一議，不知陛下能否準(zhǔn)允！”

    “講！”見蕭思溫還有話說，劉皇帝大方地一擺手，道。

    蕭思溫神情恭敬依舊，從容說來：“回陛下，臣南歸大漢這兩年間，不斷潛使人北上聯(lián)絡(luò)契丹貴族、故舊，欲引之來朝，如今，已然初見成效。近來，已經(jīng)陸續(xù)得到回復(fù)，有率眾南附的意愿，臣以為，只要朝廷主動接納，配合接應(yīng)，臣想會有大漢將迎來更多的契丹臣民！”

    聽此奏，劉皇帝立時來勁兒了，看著蕭思溫，面帶喜色：“哦？看來蕭卿這兩年的工作，當(dāng)真是卓有成效?。∵^去，武德司不是沒有嘗試過拉攏，但效果總是差強人意，此事若成，蕭卿又立一大功??！”

    這個任務(wù)，還是當(dāng)初蕭思溫南來之后，劉皇帝交給他的，這么長時間了，一直未見顯著成效，劉皇帝都快遺忘了，如今偶聞，卻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蕭思溫表示道：“此皆仰賴陛下之威德，實非老臣之功。欲成此事，招徠其眾，還需陛下與朝廷支持！”

    “這自然不成問題！”劉皇帝也表態(tài)，斟酌了下，道：“此事，人是蕭卿引來的，就有蕭卿負(fù)責(zé)此事吧，朕讓王寅武全力輔助于你。朝廷這邊需要配合的事項，可求助于趙相公！”

    “謝陛下！”蕭思溫竟然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南來這么長時間了，始終被束之高閣，不受重用也就罷了，還要遭受各種白眼與蔑視，這可是蕭思溫所不能容忍了，如今，總算得到一個可以發(fā)揮自己才干與影響力的機會了，實在難得。

    趙普默然在旁，聽劉皇帝提到自己，也拱手稱是，只是那嚴(yán)肅的表情顯示他對此事有保留態(tài)度。

    劉皇帝則繼續(xù)說著：“刀兵不可輕動，但析其部眾，離其人心，同樣可以瓦解其勢力，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上策！”

    “陛下英明！”蕭思溫應(yīng)道。

    “如今的契丹，還有多少部眾丁口？能經(jīng)得住多久這樣的手段？”劉皇帝笑吟吟的，好像找到了制勝手段一般。

    當(dāng)然，人口也確實是契丹最大的一環(huán)弱項，也是永遠(yuǎn)無法戰(zhàn)勝中原的一項，如今遷到了漠北，在那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下，今后只會越發(fā)艱難。

    蕭思溫答道：“經(jīng)過多年的戰(zhàn)爭，臣南來之前，契丹所屬諸軍部族加起來，只百余萬口，若是算上前兩年持續(xù)的紛亂及逃眾，如今整個漠北，恐怕早已不足百萬，甚至更少！”

    “這恐怕還不到契丹全勝時期之五一吧！甚至不如我大漢一道之人口！”劉皇帝嘖嘖感慨著，似乎很同情契丹的境況，玩笑道：“契丹衰弱至斯，朕還要窮追猛打，是否顯得不夠大度，不夠厚道了？”

    雖然知道劉皇帝這是在開玩笑，蕭思溫也反應(yīng)迅速地表示這都是契丹自己的選擇，咎由自取……

    見劉皇帝高興，又繼續(xù)稟道：“陛下，臣以為，契丹內(nèi)部的紛亂，絕對不會就此告終，反而會因為耶律罨撒葛之死，愈演愈烈。

    宗室之中，還有越王耶律必攝，他是太宗耶律德光僅存子嗣，過去曾執(zhí)掌國政，人望很高。當(dāng)年繼位之爭，既有為眾情所逼的緣故，也有主動退卻顧全大局的原因，否則哪怕掌握的軍隊，哪怕有耶律賢適、耶律斜軫等人的支持，契丹主也不會那般順利繼位。

    然其繼位以來，竟將契丹帶入如今的衰弱境地，且日漸式微，臣料想耶律必攝心中恐怕也會為當(dāng)初的決定而后悔！”

    “就算是當(dāng)年是這耶律必攝奪位，就能避免今日之結(jié)局了嗎？”劉皇帝淡淡道。

    “大漢天威，難以匹敵，結(jié)局已然注定，自然難逃！”蕭思溫趕忙道。

    “不過，這個耶律必攝，會反抗耶律賢嗎？你也說了，當(dāng)年都能顧全大局，主動退卻，如今，豈能給契丹雪上加霜？”劉皇帝有些不信任。

    蕭思溫道：“縱然耶律必攝無心，難保他人有意，再者，契丹主難免不會對他起猜忌之心……”

    說這話時，蕭思溫帶上了幾分謹(jǐn)慎，聲音都低了許多。劉皇帝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蕭卿對君心，倒是看得透徹！”

    蕭思溫不敢接這話，劉皇帝也沒有就此展開，而是說道：“即便如此，等耶律賢把這耶律必攝解決了，那還有誰能挑戰(zhàn)他的地位？契丹內(nèi)斗，或為其掣肘，但若想僅靠其內(nèi)耗致其崩潰，恐怕還是不易，眼下的契丹，還是有能人??！”

    見劉皇帝感慨，蕭思溫道：“契丹繼嗣之爭，已然綿延數(shù)十年，契丹主繼位之初，曾與諸王公貴族盟誓，確立嫡長子繼承，用以明確傳承。

    然而，契丹主并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完善加固，大漢已然開啟北伐。另契丹主到今年初才得一子，而就臣所知，契丹主因當(dāng)年火神淀之亂，從下便落下病根，身體有虧，久治難痊。

    當(dāng)年北伐，為御大漢兵鋒，勞神傷體，至于帥師南下，親歷軍旅，更加重其疾。臣觀契丹主，非長壽之君，但有差池，契丹形勢將會走向何處，猶未可知。”

    “倘若如此，這確實可做期待！”劉皇帝臉上露出了點笑意，眼神中也流露出一抹思索。

    蕭思溫的話給他提了個醒，那些早已被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雖然已經(jīng)模糊，但受其點撥，多少找到了一些熟悉感。

    似乎，原本的耶律賢就沒有在位太長時間，最終留下孤兒寡母守國，也成就了一代蕭太后的傳奇。

    總得來說，蕭思溫此番東來開封，確實帶給了劉皇帝一定的驚喜，此人對大漢的價值，正在逐漸展現(xiàn)出來。

    趙普此來，也是有事要奏，念蕭思溫趕路辛苦，特命他退下休息，趙普則獨留，與劉皇帝進(jìn)行密談。

    “趙卿以為，這蕭思溫為人如何？”劉皇帝的注意力還在蕭思溫上。

    聞問，趙普稍微醞釀了下，方才答道：“臣以為，此人對陛下過于恭順，對朝廷過于忠誠了……”

    第468章 胡部隱患

    “看來，趙卿對蕭思溫還是有所顧慮?。　眲⒒实畚⑽⒁恍?。

    趙普頓了下，然后說道：“陛下，蕭思溫確實是有才干的，允文允武，善常務(wù)，能安政，且熟悉漢學(xué)，即便是大漢朝中，這樣的人才也是難得的。

    蕭思溫南來之后，也向來安分，恭敬有加，勤懇忠誠，向朝廷提供了諸多契丹虛實秘聞，臣對他并無偏見。只是，他畢竟是契丹族人，還是內(nèi)四部的貴族，他對朝廷的這份恭順與忠誠，能夠持續(xù)多久，臣不便評斷。

    適才，提及地長女之死，面無異狀，毫無哀傷之態(tài)，全無喪女之悲，這心腸，似乎也太冷硬了……”

    趙普話中，不乏對蕭思溫能力的認(rèn)可，也承認(rèn)他對大漢的作用，但是，話里話外，仍舊充滿了懷疑，帶有極強的戒備心理，順便再從道德層面批判一番，表現(xiàn)出那種幾乎本能反應(yīng)的鄙視。

    而聽趙普之言，劉皇帝輕輕地笑了，看著悠悠道：“不瞞趙卿，朕對蕭思溫若說信任，也是談不上的。只是，既來之，則安之，其南投時間也不算短了，其中朕也著實冷落了一段日子。

    如今，他有心奮進(jìn)，為大漢建功立業(yè)，且做出了成效，這份積極，還是該給予肯定的。若無蕭思溫，我們對契丹的了解不會這么透徹，若無蕭思溫賣力延攬，契丹那些貴族部眾也不會響應(yīng)歸附。

    來遠(yuǎn)人而安之，也遵循古圣先賢之道。既要用之，那便當(dāng)用人不疑，所謂論跡不論心，只要對朝廷有利，對大漢有益，至于私德，則不必作為的衡量得失的依據(jù)。

    大漢朝中，有你們這些賢良貞德之臣，還怕缺少道德之風(fēng)嗎？倘若以為他心懷叵測，有卿等照看著，還怕區(qū)區(qū)一蕭思溫嗎？”

    劉皇帝這番論調(diào)，倒也顯示出一番風(fēng)度與氣量，不論心中是否認(rèn)同，趙普還是以一副心悅臣服的姿態(tài)贊嘆高論。

    “適才提到招攬收買契丹部眾之時，朕觀其面有異色，心中有什么顧慮，一并說說吧！”對于趙普的通情達(dá)理，劉皇帝同樣滿意，轉(zhuǎn)而問道。

    提及此，趙普沉吟了下，道：“陛下，對于此事，臣心中確實有所疑慮?！?/br>
    稍頓，組織了下語言，繼續(xù)說：“這兩三年間，朝廷陸續(xù)收容漠北部族近二十萬眾，如今，在燕山、山陽、榆林等北方道州，分布之諸族部眾胡人，已然超過五十萬眾。

    這么多胡眾，聚集在北疆，對大漢沿邊安定，威脅過大。彼輩如今或許安分，但是未必能夠長久，即便沒有近憂，亦有遠(yuǎn)慮，自古胡人南附，能長治久安，遵守朝廷統(tǒng)治者，實在不多。

    大漢如今強盛，他也迫于天威，不得不恭順臣服，收起爪牙，甚至背靠朝，安心發(fā)展壯大。然胡人狼種豺性，一旦讓其壯大，難免反噬，倘若邊境有事，那這些胡人就成了大漢北邊穩(wěn)定最大的威脅。

    而契丹人的威脅，則必在諸族之上，一者他們曾稱霸草原，雖然被大漢打垮，但對朝廷定然不會心服。二者，只要漠北還有契丹王庭存在，那內(nèi)附的契丹人，就永遠(yuǎn)不值得相信，朝廷也要時刻提防他們首鼠兩端，內(nèi)外勾結(jié)……”

    “北疆胡人，竟有這么多人了？”劉皇帝有些驚訝。

    趙普頷首，語氣嚴(yán)肅得道：“或許，臣之所述尚且保守，實際人眾，還要更多?！?/br>
    趙普這一番話，顯然給劉皇帝提了個醒，劉皇帝臉上也露出了明顯的思索，良久，方道：“趙卿，你這是又給朕提了個醒啊！若胡眾數(shù)目失衡，對北疆安定，確是個不小的隱患！”

    “分布在北方道州的漢人有多少？”劉皇帝問道。

    “根據(jù)現(xiàn)如今在冊記錄，榆林、山陽諸道州漢家子民，已有兩百余萬眾，但大多集中在云朔及其以南的主要城鎮(zhèn)，至于邊陲，實則民少人寡。

    如豐、勝等邊州，多者數(shù)千，少則數(shù)百，其中，還包括諸多流邊的罪犯。朝廷雖然向邊地遷徙不少漢民，但于偌大的北疆，實在杯水車薪。

    而漠南之地，更是以戍軍為主，活躍于其間的，除了一部分漢人牧民，更多的還是南北往來的商賈。

    事實上，分布其間的，大多是南附的胡人……”

    “此事，不得不慎重了，朝廷需要多加考慮了！”劉皇帝都站起來了，在御案前踱了幾步，伸手指示道。

    注意到劉皇帝那高聳的眉頭，趙普心知，自己的諫言是徹底引起劉皇帝的注意了。

    “如今的問題，已不只是收容一些契丹部眾了，已然涉及到整個北疆的安定！”劉皇帝嚴(yán)肅道。

    “陛下英明！”

    事實上，別看如今大漢睥睨天下，打垮了遼國，逼得契丹遠(yuǎn)遁漠北，使得陰山以南，盡為漢土。但是，朝廷對與漠南的這種統(tǒng)治，是十分不牢靠的，可以說，完全是建立在強大的軍事實力基礎(chǔ)之上。

    只要稍有變化，就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甚至導(dǎo)致整個北疆的動蕩。核心問題，也正在于朝廷這些年收容安置的內(nèi)附部族，當(dāng)然，也有一部分從河西、榆林北遷的回鶻、黨項等族。

    而對于這些人，朝廷仍舊處于一種初步歸化之中，并沒有建立過于牢靠的統(tǒng)治。劉皇帝之前，為何始終對契丹人懷有戒心。

    不只是因為契丹大敵這個近乎慣性的思維，也因為北遷的契丹，有休養(yǎng)恢復(fù)之態(tài)。如今看來，這種本能的戒備，也有對大漢在漠南乃至整個北疆的這種薄弱統(tǒng)治有關(guān)。

    心中不安穩(wěn)，始終難以忽略契丹人的威脅，只要契丹人南寇，那么漠南乃至整個北疆的安定都將受到挑戰(zhàn)。

    “趙卿，你既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如何解決，心中應(yīng)當(dāng)打好了腹稿吧！”劉皇帝以垂詢的目光看向趙普。

    聞問，趙普不慌不忙地說道：“陛下，以臣之見，不外乎從兩個方面著手。其一，繼續(xù)向北疆遷移人口，用以填充諸邊，夯實大漢的統(tǒng)治基礎(chǔ)；其二，對于分布在北方的部族，實行編戶齊民，徹底吞并，將其化為漢民！只是，這兩項政策，并不容易推行！”

    說著，趙普還輕輕的嘆息一聲。劉皇帝明白他的意思，拿移民來說，朝廷前前后后、斷斷續(xù)續(xù)，cao作了近二十年，到如今也基本陷入停滯，除非繼續(xù)以強硬手段從內(nèi)地道州遷民。

    但是，用強制手段，也往往代表著民怨的產(chǎn)生，畢竟如非迫不得已，誰愿意到邊地去討生活，至少到如今，朝廷外遷到西北的那數(shù)十萬漢人，怨憤之情仍未消退。

    朝廷移民實邊，本就為了加強對邊地的控制，夯實統(tǒng)治基礎(chǔ)，但如果都是一些怨民，那反而是自加隱患。

    說到底，大漢如今國內(nèi)的土地矛盾還不嚴(yán)重，沒有那么多無地的流民，沒有足夠溢出的人口用以遷移實邊。

    至于對胡人部族進(jìn)行編戶齊民，也不是沒有在做，只是，還沒有見到顯著效果，受到的抵觸很強烈，畢竟是這種徹底的消化吞并，侵害的可是那些部落、首領(lǐng)的利益。

    此前，為了北疆整體的安定，各地官府也沒有過于強硬地執(zhí)行，于當(dāng)?shù)氐墓賳T們而言，執(zhí)行得好，功勞未必多大，要是把治下胡部給逼反了，那就是大錯了。

    劉皇帝想了想，忽然堅決地道：“困難也要做！畏難懼險，不該是大漢的風(fēng)格，正該迎難而上。移民實邊之事，強制不可，那便采取更加靈活的手段，制定友好政策，以利誘之，朝廷許以重利，再貫徹落實，不怕沒有漢民不動心。

    對胡人編戶齊民之事，也要繼續(xù)推動進(jìn)行，過去，或許迫于形勢，為求北疆的安定，不得不采取適當(dāng)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