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匆匆自青空離開的白穹等人，在小巷內(nèi)發(fā)現(xiàn)了白四留下的標記。沿路順著標記尋找,發(fā)現(xiàn)隱藏在廢宅子之下的地下通道。

    緊接著在通道內(nèi)發(fā)現(xiàn)了早不該存在于世的鮫人油。

    沈深和汪屠都能發(fā)覺的東西,白穹作為清微派的長老察覺到的只多不少,畢竟,他親身經(jīng)歷了鮫人族的滅族。

    那時少主尚未出生，他也還是清微年輕的天才人物，人人欽羨,討好親近者不少,摯友就那么一個。而當年他的那位摯友，正是鮫人族,摯友為了保護族群隕落在那場浩劫之中。白穹痛恨那些因為一私欲濫殺之人,當年的禁獵鮫人的命令,也是在白穹積極的使力促成。

    可惜，他做的這一切，他的摯友再也無法看到了。

    幾百年過去了,白穹再次看到了這東西。還沒進入通道，白穹就對此處的主人,抱著一種骨子里的厭惡。他收起臉上的找到少主產(chǎn)生的喜悅，就連周邊的白三都能感覺到長老身上的壓抑與憤怒。

    白三思索片刻，聯(lián)系到跟長老有關(guān)的傳聞，也明了的緣由。當年的慘劇,時隔太久，現(xiàn)在也無從勸慰，白三沉默地跟在白穹身后,幫他毀掉每隔著一段路就出現(xiàn)的油燈。

    通道內(nèi)除了鮫人油燈，沒有其他可替代照明物。但漆黑的通道內(nèi)，沒有人去點燃那油燈，等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白穹和白三已經(jīng)到了一塊連著數(shù)百個洞xue的空曠平地，正是之前沈深和汪屠遭遇尸蟲的位置。說來也巧，剛好碰上了不知為何突然走到一起，此時正四處張望的兩人。其中一人率先發(fā)現(xiàn)了他們。

    “長老，白三，你們終于來了?！毙δ槈褲h白四激動，拉著白三的手眼淚汪汪，直惡心得人把他甩開，白四也不罷休。白三早就習(xí)慣了白四時不時抽風(fēng)的壯漢落淚。把人打發(fā)了看了下長老。

    白穹長老此時還沉浸在當年，整個人情緒有點低迷不想說話。白三代替他，問出了目前他們最關(guān)心的問題：“少主呢，你不是和少主在一起？”

    這問題一出，靜默了幾秒。笑臉壯漢臉上的笑容發(fā)苦。

    白四尷尬的撓頭，不敢直視不遠萬里趕過來的兩人，為了緩解下沉重的氣氛，壯漢白四咧開嘴，露出一個傻氣討好的笑：“我和少主，走散了?！?/br>
    “走散了？”白穹聽到這話，從悲傷中掙脫出來，聲音因為激動變調(diào)，神色恍惚，用疑問、不確定的語氣重復(fù)一遍。“走散了？”

    憤怒的情緒，開始在眼底蘊藏出暴風(fēng)雨來臨的陰云。白穹長老心情不好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偏偏有傻子不識趣，把跟丟少主的事，如此直白，毫無修飾的說出來，你至少找個像樣的理由吧？

    此時撞槍口的倒霉蛋，無疑要面臨比平日嚴重的懲罰。本來關(guān)禁閉崖可以搞定的事兒，偏偏要去懲戒堂吃那皮rou之苦。等受傷了又哭喪著臉來找他。白三自我安慰，他也是為了給自己少找點麻煩。就再幫這傻子一把。想好了便不再猶豫。

    白三咳嗽一聲，為了避免某個傻子直面強化班版長老，白三掐了下白四的尾指，這是他們在執(zhí)行任務(wù)不方便說話時慣用的小動作。果然白四那傻子困惑抬頭望著他，眼睛里在說，這不是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啊。三兒你掐我干啥？

    白三沒讓白四疑惑太久，氣沉丹田，上前一巴掌就把人打蒙，批頭蓋臉就是一陣臭罵，語言之狠毒，罵人之犀利，花樣多，不帶重。和白三平日里和少主如出一轍的冷漠大庭相徑，端著挖被挖了祖墳的苦主找上門的架勢。

    白穹準備好的責(zé)罵與懲罰還沒開口，被白三的架勢整的一愣一愣直接吞回肚子里。罵得太狠了，他都不好意思開口了。白三這小子，平日里冷酷不愛說話，爆發(fā)起來……還真是可怕，白四也是倒了八輩子霉撞他手里了。白穹突然覺著那瑟縮著身體努力削減自己存在感的壯漢有點可憐。

    作為門派的長老，白三白四的長輩，白穹覺得自己都看不下去，再罵下去得傷及同門之誼了，得勸勸：“三啊，這小四也不是故意的，你別罵了，看看把小四嚇成啥樣了，可憐孩子，他也不是故意的?！?/br>
    白三態(tài)度堅決：“長老，你不必勸了，我白三今天一定要讓他知道，身為清微內(nèi)門弟子，犯錯的下場?！?/br>
    但白四認錯態(tài)度實在誠懇，他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罵得再難聽也是默默受著。

    “欸，沒那么嚴重……”白穹訕訕道。

    “長老，我們不能縱容白四這種吊兒郎當?shù)男袨轱L(fēng)氣！”

    白四：“對對對，千萬不能縱容我，我白四要以身為誡，從今日起便自請掛在清微的恥辱柱上，給后來的弟子作警示。”

    “欸，少主現(xiàn)在不就在這里嘛，一定能遇上的?！卑遵犯袆?，沒想到白四，還有這般至純至善的一面，是他忽略這孩子了。白穹為之前想要讓白四回清微就去懲戒堂的想法愧疚，是他對著孩子太嚴厲了。

    “不行！有錯就得受到懲罰，白四搞砸任務(wù)，跟丟少主，屬于玩忽職守，須重重責(zé)罰?！?/br>
    白四：“長老，你的好意白四心領(lǐng)了，三兒說得對，都是我的錯，我有罪，請長老一定要嚴厲懲罰白四，不然……不然白四心里頭，過不了這個坎兒。”

    好聲勸說了半天沒說通，白穹也火了，這都是什么事兒，一個兩個，比他這個老骨頭還激動：“欸，白三兒你這倔驢，還不撞南墻不回頭了，白四好歹是你同門多年的師弟，他雖有錯，也不至于此，我說算了就算了，我是長老還是你是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