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不能動了。

    他感受得到，自己的雙手也被季行用法術控制住了。而周圍的空間已經(jīng)在他覺察以前化作季行的領域，絕對不適合他動手。

    尖利的牙齒輕咬著舌尖，尤利安還有時間思考，這真是稀奇的體驗。看來最近確實掉·以·輕·心了。

    “把尾巴變出來?！奔拘忻畹馈?/br>
    如果在其他的任何情景下，這大概是一句sao.擾或者調(diào).情，但在此刻，尤利安只覺得身上有些寒意。

    “這樣不好吧？”他試圖調(diào)動起季行平時的道德觀念，“摸尾巴……是不是太過親密了些？”

    “沒什么不好。”季行的法術能量又匯聚得更上一層，“我很需要?！?/br>
    “或者說，這么極力掩飾，你只是想遮掩自己短暫變成人類的事實？”

    糟糕。

    尤利安苦笑。

    這回看來是真的有點翻車。

    “哪怕是讓自己實力下降，也要徹底地裝成人類，很難不引人懷疑?！?/br>
    一道切割法術將他的左袖割開，卻沒有傷到他的肌膚分毫。去除了衣物的遮擋，季行終于清晰地看見了尤利安左臂上正在成形的圖案。

    “為了什么？”季行聽見自己用冰冷的聲音說，但他從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情這么好過。

    “規(guī)則?！?/br>
    他聽見尤利安答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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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人骨薔薇城堡（2）

    普法教育刻不容緩

    “你想混進去？混進那座城堡？”

    季行聽完尤利安的辯解之后，歸納出了這點。

    據(jù)尤利安所說，那個地方是一處正在成形的災厄。在規(guī)則之下，它會發(fā)出邀請函，吸引特定人員過來。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標準，他和安琦被挑選出來，發(fā)了邀請函；而除他們二人以外，還有不少人也同樣收到了邀請。

    “當然了。那鬼地方只讓有邀請函的人進，”尤利安有些不滿，像往常一樣對他抱怨著，“即使我可以把那里炸成平地，礙于規(guī)則，也無法進去?！?/br>
    “我只是對它很感興趣而已?！庇壤菜坪跻呀?jīng)放棄掙扎，表現(xiàn)出季行愛信不信的姿態(tài)。

    “是這樣嗎？沒關系，我相信你?！奔拘姓f道，但卻沒有半點想放開尤利安的意思。

    “血。”季行將什么冰冷鋒利的東西抵在了他的指尖上，是匕首，“我也會割自己的?！?/br>
    “……好吧，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話。”尤利安悶悶地回答。

    血液是極重要的東西，蘊含力量，標志身份。如果不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尤利安絕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血交出去。

    他和季行相處得還可以，更何況……

    尤利安恨恨地心想。

    總之，現(xiàn)在拒絕并不值得。

    幾乎無需季行動手，一滴血珠就從尤利安的指尖上沁了出來，被季行摁在了紙上。

    季行也將自己的血滴在紙上，滴在與尤利安的血液相隔很遠的地方，幾乎在紙張的兩端。

    “契約而已。將安全完全寄托于你的自律，并非我所能接受的，因此必須能對你形成制約。你應該明白吧？”季行學著尤利安慣常的樣子靠近他，幾乎是湊在他耳邊說。

    尤利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瞬，季行的心情卻變得更好了。

    對尤利安出手本就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現(xiàn)在再說什么多余的愧疚心理未免也太過可笑。

    更何況他確實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需要愧疚的地方。

    “沒必要用你的工作狀態(tài)來對付我吧……”尤利安抱怨道。

    “確實，”季行將早就寫好條款的契約卷軸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如果只是工作狀態(tài)，完全對付不了你?！?/br>
    “看一下吧？我寫的全是公平公正、互相牽制的條款，絕對沒有趁機壓榨你的想法?！?/br>
    總體來說，他現(xiàn)在感覺心情舒暢。不僅因為終于擺了尤利安一道，更因為工作進度被推動了一大截。

    將希望寄托于他人無疑是不明智的，更何況那人是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危險的尤利安。

    早在第一次夢見尤利安時，他就開始思考解決方案，曾經(jīng)也想出過不少可謂異想天開的新奇構想，但誰能料到最終發(fā)揮作用的還是契約這種傳統(tǒng)方法。

    他沒有任何時刻比現(xiàn)在更加清楚地認識到，馴化是相互的。

    他在尤利安的主動接近下，確實放下了不少戒心，早就不是一開始見到惡魔時警惕得像個刺猬的狀態(tài)了；而尤利安也許是太過自傲，也許是逐漸被蒙蔽，竟然敢?guī)е觞c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仿佛生怕不會暴露。

    收起契約，季行散去了法術，又叫住了打算離開的尤利安：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行了吧？”

    尤利安頭一次面無表情，轉頭問他：“還想怎樣？”

    “普法教育?！?/br>
    季行很正經(jīng)的說：“我們不如趁著今天，給你科普一下人類的法律常識、道德準則吧？”

    ……

    近一天的飛行之后，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季行和安琦在夜色中走下飛機，身后不遠處跟著顯得有些疲憊、神似靈魂出竅的尤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