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兄長那句“神獸卻可以有多位眷屬”和“和他雙修都能催灌到化羽了”在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交錯循環(huán)，她想著想著，眼底慢慢亮起了一抹光，繼而越來越大，甚至漸漸連呼吸都急促了。

    .

    徐云笈可不知道賓客中有人心思浮動。

    這會兒他好容易等到禮儀小姐過來提醒儀式時間快到了，終于松了口氣拉著沈燮禮貌地跟圍著他的一群人道歉表示失陪，然后表面冷靜實(shí)則急迫地拉著沈燮從包圍圈離開了。

    “累死我了，跟這些人說話比煉丹還累?！?/br>
    徐云笈抹了一把腦門，悄聲抱怨。

    沈燮倒是還好。他一直也沒怎么說話，其他人知道他身份，也不敢有意見。

    這會兒看徐云笈一臉劫后余生，遞過去一張餐巾紙：“你不想搭理可以不搭理。只是一群看到你價值來獻(xiàn)殷勤的而已。?！?/br>
    “唉，我知道，但是一個個年齡比我大那么多?！毙煸企怕柫讼录?，“尊老愛幼，傳統(tǒng)美德。我又不好意思在他們面前不禮貌。而且他們還是專門跑來慶賀我們的?！?/br>
    這個“我們”叫沈燮的嘴角揚(yáng)了一下，也沒在說這個話題。

    儀式很快開始，司儀上臺說起了準(zhǔn)備好的開場白。超管司托了明真門請的人，水平很不錯，妙語連珠，逗得臺下不時有笑聲。

    徐云笈在一邊也跟著笑。

    很快，司儀炒熱了氣氛，就進(jìn)入了環(huán)節(jié)。

    徐云笈是知道眷屬儀式的流程的，主要就是由人類一方表達(dá)自己的忠誠，然后神獸一方給予眷屬烙印嘛，然而司儀說完開場白，表示說徐先生和沈先生都是為修真界做出了巨大貢獻(xiàn)的優(yōu)秀人才，然后說請了解他們的人上臺說兩句。

    接著就請上了于祥英。

    于祥英開始花式夸徐云笈和沈燮，然后表示這樣優(yōu)秀的兩個人——呃，同志走到一起相互扶持是多么難得又值得慶賀的事情。

    徐云笈之前是看過儀式流程的，但是也只是流程，于祥英的發(fā)言稿他沒看過。這會兒聽著聽著，聽到“走到一起”的時候，忽然整個人一激靈，一下子明白了最近一直以來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了！

    “沈前輩，這個儀式——”

    “嗯？”

    可能是音響的聲音太大了吧？本來離得就很近的沈燮又往他這里傾過身體，略低了頭聽他說什么。

    徐云笈在意識到問題在哪之后急迫地轉(zhuǎn)頭開口，結(jié)果一扭頭，沈燮英俊而有些凌厲的面孔近在咫尺。

    他自己的鼻子差點(diǎn)就碰上了對方的下巴。而對方溫?zé)岬谋窍⒕头髟谒樕稀?/br>
    徐云笈：“……”

    他看著眼前流暢而優(yōu)美的下頜線條，原本要說的話忽然就卡在了嗓子眼。

    “怎么了？”

    看他不說話，沈燮又把頭往下低了一點(diǎn)，一雙黑沉的眼眸盯著他。

    徐云笈心里忽然生出慌亂來，他有些倉促地往一邊挪了挪，語氣都略微發(fā)飄：“這個儀式……這個儀式搞得像婚禮一樣……”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徐云笈心里都開始暗暗打鼓說大佬是不是生氣了，要是突然拂袖而去這可怎么收場啊。

    他忍不住悄悄去看沈燮的神色，卻見男人表情罕見的有些發(fā)蒙。那張極其英俊、五官深鑿但是因?yàn)檫^強(qiáng)的氣勢反而讓人往往忽略相貌本身的面孔上帶著難得一見的茫然混亂。

    這表情當(dāng)真難得，即使徐云笈自己也一頭霧水，都忍不住分神新奇了一秒——當(dāng)然下一秒就被拉回到這個流程透著詭異的儀式當(dāng)中。

    “前輩？”徐云笈吞了口口水，用氣聲輕輕地問。

    但想得到個什么答案，其實(shí)他自己心里也沒譜，一團(tuán)亂。走人肯定不行，當(dāng)場指出也會搞得自己和沈前輩像個笑話?？墒侨绻瓦@么走完流程……

    他是無所謂啦，畢竟兩個男性嘛，估計(jì)大家也不會真的誤會，估計(jì)也就是覺得有些搞笑、把眷屬儀式套用婚禮模板了。

    但是說不定大佬會介意？

    青年心理略有忐忑，用余光一遍一遍偷覷沈燮的表情，結(jié)果直接撞上了沈燮也看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徐云笈以他六階真人的目力發(fā)誓，即使在略有昏暗的繚繞燈影里，他也看清了，沈燮的耳根似乎紅了。

    “……你要是這個意思，倒是先跟我說一聲?！?/br>
    徐云笈一怔，慌亂道：“不是，前輩，我沒有——”

    “你昨天還跟我說，先看一遍流程。你看過。”

    徐云笈：“……”是我是看了，感覺很正常啊，寫的司儀開場、超管司領(lǐng)導(dǎo)發(fā)言——我以為這是體現(xiàn)官方對我們的看重，就像什么官民合作項(xiàng)目開幕邀請政府領(lǐng)導(dǎo)剪彩一樣啊。然后寫著徐云笈宣誓、沈燮應(yīng)誓，雙方許下承諾，這里確確實(shí)實(shí)就是眷屬儀式的流程啊。

    ……不過意識到這和婚禮如出一轍之后再反過來想，怎么想怎么不對。

    徐云笈一時無言以對。

    他看著沈燮仿佛清冷的面龐，有點(diǎn)崩潰。大佬不會以為他是故意套路他的吧？他真的之前完全沒想到這兒。畢竟不光超管司，國安部的都來了。

    兩個男人的儀式，這個國家還是比較保守的，真是同性婚禮這些人也不能來站臺啊。所以徐云笈是真的沒多想。

    不過這些之后都能解釋，現(xiàn)在問題是……大佬現(xiàn)在生氣了沒？如果憤怒離場，自己可是尷尬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