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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諸位都以為崔離是岳某引來的,好歹也被諸位尊敬這么些年,總不能叫大家瞧了我松風(fēng)劍派的笑話不是?”岳正亭頭也不回,對崔離正色道:“崔先生,沈千峰并不是我騙下山的,是他自愿,這你也知道;你們東皇太一就更不是我騙下山的,攻打九嶷宮也不是我的主意……” 崔離臉上立刻又顯出譏誚與不屑,“呵,剛還以為你是個敢作敢當(dāng)?shù)臐h子,沒想到打不過就開始推卸責(zé)任了?!?/br> “你聽我把話說完!”岳正亭的聲氣越發(fā)弱了,“那年掌門問我是不是我傷了師父,自然不是的。可掌門器重齊師兄,也沒有證據(jù)證明就是齊師兄陷害,為了松風(fēng)劍派的臉面,便只好推給了沈千峰……畢竟他是個來歷不明的外人。也是我鬼迷心竅,為了重獲掌門的信任,并不曾阻止,是我對不起沈千峰。當(dāng)年那些前輩不明真相,一聽說沈千峰竟敢向松風(fēng)劍派下手,也就將九嶷宮認(rèn)作邪門歪道,這也不怪他們……” 崔離不耐煩地道:“那你這么說,應(yīng)該怪誰?難道還怪沈千峰多管閑事把你給救了?” 岳正亭搖頭,“掌門與當(dāng)年做決定的許多前輩都已身故,你還想如何?人都沒了,即便你去掘了墓開了棺,人也不會有半點知覺的?!?/br> “岳正亭你說的什么屁話!”玄清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崔離便逼近一步,居高臨下地道:“岳正亭,你這意思,我們九嶷宮百十條人命,就這么一筆勾銷了?” 岳正亭有些站不穩(wěn)了,到底是靠在了岳澄身上,“這件事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你想找我算賬,今日我岳正亭就站在這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死之后,你……我知道你不惜命,只是為了一筆糊涂賬送了命,你不覺得冤枉嗎?” “什么糊涂賬?在場多少人參與了當(dāng)年的九嶷宮圍剿,本座心里明鏡似的,待我一個一個清算……” “不錯,在場諸位的確是許多都參與過九嶷宮圍剿。只是你細(xì)細(xì)想,當(dāng)年武林正道聲勢浩大地殺到九嶷山下,與你們交手過幾次?不多是被你們仗著地勢險要給打回來了?若說損失慘重,只怕各家各派都比你們九嶷宮更甚?!痹勒ばα诵?,“崔先生,你仔細(xì)想想,九嶷宮一夕之間成為白地,真的是我們武林正道所逼迫么?我也很好奇,為何九嶷宮守得好好的,會忽然起了一場大火?” 所有人都是一愣——顯然是沒人想到過這個問題。 便是崔離也愣住了,半晌才道:“你們所謂正道來勢洶洶,云中君為了不讓九嶷宮落到你們手里……” “還不曾交手便料定要?。俊痹勒ばχ磫?,“說來薛無涯、巫洪濤等人,在咱們眼里早就是死人了,可接二連三地又傳出了在世的消息。當(dāng)年你們只是焚宮撤離,又不是死守到底,說不定你的同門們還尚在人世呢?崔先生,我倒要問問你,你是為什么就這樣篤定,認(rèn)為你的同門都死于二十年的一場大火呢?你又為什么一定要與整個武林正道過不去,是你自己一時迷了心竅,還是……” “怎么……可能?”崔離陡然瞪大雙眼。 沈望舒聽他這樣說,不由得心道:岳正亭不愧是坐穩(wěn)正道魁首十多年的人物,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如此認(rèn)為,至少他說出來的話竟是十分有道理的! 正在崔離疑惑之時,忽然聽見一人高聲道:“狗賊害我!” 眾人還不及反應(yīng),便見劍光閃動,崔離背后一人忽地暴起,上手便是一招狠戾的殺招。 崔離頭也不回,架起曜淵一擋,將偷襲的長劍隔開,緊跟著才回過身來,看清來人之后,面上的不屑之意更濃,“燕鴻?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狗東西,連動手都這么偷偷摸摸的,你還妄圖取岳正亭而代之?” “廢話少說!”燕鴻一擊不成,更是有些慌亂,口不擇言地道:“無論他怎么說,但當(dāng)年逼死你們東皇太一的是松風(fēng)劍派,號令武林圍剿九嶷宮的還是松風(fēng)劍派,岳正亭這么三言兩語,你就這么相信了?” 在一旁耐著性子看了許久的綠蘿坊主不由得冷笑一聲,“那燕掌門又是什么意思?無論如何,這都是九嶷宮與松風(fēng)劍派的恩怨,你先是這么費盡心機(jī)地將我們大家召集與此說是要揭露松風(fēng)劍派當(dāng)年的丑事,后面又?jǐn)x掇崔離來大鬧,害我綠蘿弟子慘死,你又是為了什么?莫非你瞧不上松風(fēng)劍派,就要與九嶷宮的余孽同流合污?” “無知婆娘,休要胡說八道!”燕鴻的神色有些暴戾,“我?guī)自唇Y(jié)崔離了?若是你們不信……你們不信,我便斬了崔離給你們看!” 玄清便更是忍不住嗤笑道:“好啊,那燕掌門便斬給咱看看??!橫豎如今岳……松風(fēng)劍派都這樣了,若是燕掌門斬了崔離,只怕今后的武林,還真就是要太華門說了算呢!” 燕鴻本就心虛,又渴望權(quán)力已久了,玄清這華恰好就戳中了他的軟肋,由不得他不心動。于是他握緊了掌中的長劍,大喝一聲,便迎著崔離沖了上去。 可崔離似乎并不曾把他放在眼里,曜淵未動,不過一個側(cè)身,便將他的劍鋒躲了過去。 已經(jīng)是第二次失手,連崔離的衣角都不曾挨到,燕鴻不由得更加煩躁,手上的招式變得更快,用盡全力,腳下步子還不曾站穩(wěn),反手又是一劍。 崔離輕笑一聲,轉(zhuǎn)身又避了開去,哪怕燕鴻再如何變招,他也只是挪步躲閃,并沒有還手的意思,如同貓捉耗子一般,并不急著咬死獵物,而是耐著性子戲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