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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歇終于轉(zhuǎn)過了身,對他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在獄中唯一伴我沒有被拿走的,便是它了……拿到這塊玉的那一天,我一筆一筆地刻上了這四個字,這曾是我的畢生所愿……” 他的目光戀戀不舍地從他手中的玉佩拂過,隨即又閉上了眼睛,他輕輕地說著,仿佛是終于釋然了什么一般:“現(xiàn)如今,我已再無所愿……留它無用,送了你,隨便怎么處置罷。” 周云川把玉揣回懷里,抿著嘴向他一拜,隨后一言不發(fā)地跑了出去。 周身又恢復(fù)到一片寂靜,風(fēng)歇盯著面前的紅燭,突然輕輕地吹滅了它。 一切都鋪天蓋地地滅了下去。 唇角卻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戚瑯為了防他自盡,收走了獄中所有尖銳的東西,甚至連那簡陋的桌子,角都磨得極度圓滑,但他卻忘了,昔年有大臣在朝中死諫的時候,可以怎么尋死。 他抬頭看著唯一能透進光來的氣孔,今夜無月,只能通過氣孔之外的細微聲響去推測時間。 一更,二更,三更。 待三更之時,金庭皇城會有打更人路過,拖著長腔沉沉地喊——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風(fēng)歇攏了攏自己散亂的長發(fā),拖著鐵鏈走回墻角,手指撫摸過冰涼的墻面。 仿佛還是昔年新歲,他剛從宮中回府,疲憊不已,那個剛住進他府中的孩子背著劍為他開門,然后笑著抱住他道:“太子哥哥,我等你好久了,哪怕是這么好的日子,你若不回來,我也好難過……” 而今夜無星無月,便是個好日子。 必得等到他成婚的第二日,否則平白臟了往九泉而去的路。 打更人的聲音徹底消失以后,他毫不猶豫地“砰”一聲撞到了堅硬冰冷的墻上,有溫?zé)岬孽r血從頭頂流過他的面頰,腦中轟然作響,竟然感受不到痛。他混亂地撐著自己,用盡全身的力氣,又撞了一下。 疼痛后知后覺地侵襲了他,風(fēng)歇捂著頭頂?shù)膫冢桓杏X血液涔涔地流過他的手指,順著手指滴下來。 面前的畫面越來越暗,越來越暗,那個孩子的面容已經(jīng)看不清了,楚韶長大后的聲音卻在他耳邊沉沉地喚:“哥哥……” 山有木兮木有枝。 不管他知,或是不知,一切從最開始,也都是錯的。 呼吸變得困難,他掙扎著,鐵鏈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仨?,雖然疼痛幾乎已經(jīng)讓他再也沒有力氣,但他還是撐著自己起來,重重地再次撞上了面前的墻壁。 疼痛在一瞬間停止。 風(fēng)聲也停止了。 他的視野當(dāng)中突然明亮了起來,仿佛還是令暮園開滿了棠花的春天,父皇和母后,風(fēng)朔和風(fēng)露,桑柘和周云川,蕭頤風(fēng)和楚韶,甚至還有戚瑯和秦木,他曾經(jīng)愛的、相信的人,仿佛約好了一般齊齊出現(xiàn)。 帶著溫情的笑語聲充斥在周身,是久違的、最眷戀的溫暖。 已經(jīng)沒有什么力氣了,他順著墻壁軟軟地滑了下去。在最后的一瞬間,他看見通天神殿巍峨的神佛,啟唇告訴他,神佛從不救世,亦不救人。 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想,一切都結(jié)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MOSS今日任務(wù):尋找哪個牌子鍋蓋最結(jié)實 轉(zhuǎn)述主人留言:我哥永遠下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傷心我 鯊 我 自 己 第60章 定風(fēng)·終 楚韶昏昏沉沉地走進房中,坐在喜床上的女子披著蓋頭,看不清臉。他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杯茶,那女子想是聽得有動靜,竟然一把揭了自己的蓋頭。 戚琳是戚氏長女,千嬌萬寵集一身地長大,性子是極為明快。她妝容濃重的臉輕輕一抬,紅唇輕巧道:“喂,你可別忘了我說過的話?!?/br> 楚韶并不接話,他慢慢地喝著茶,卻聽戚琳笑了一聲:“我知道你不想娶我,正好我也不想嫁給你,若不是我弟弟和衛(wèi)氏那個老狐貍聯(lián)手逼迫……反正明日晨起之前,我便趁府中大亂出中陽。你大可把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三月之后,我便把和離書寄一份給你,另一份廣告天下?!?/br> 楚韶道:“和離是損女子名節(jié)之事,難為你愿意?!?/br> “名節(jié)而已,我要它何用?”戚琳扯了扯身上繁雜的禮服,毫不在意地走到他對面坐下,“真正愛我之人,當(dāng)然不會在乎這虛無縹緲的名節(jié),若在乎這些東西,那便不值得我戚琳所愛?!?/br> “大小姐高論?!背匦α艘宦?,他喝盡了手中的茶水,剛想繼續(xù)說話,卻聽得窗外一陣sao亂之聲。 楚韶皺了皺眉,打開新房的房門,在門上扣了幾聲,叫來一個侍衛(wèi),問道:“這么亂,發(fā)生什么事了?” “將軍放心,不是我們的事,”那侍衛(wèi)低著頭,恭敬地說,“剛剛有侍衛(wèi)來報,說廢太子于獄中自盡了。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衛(wèi)公都不放在心上了,誰知戚長公子卻像是瘋了一樣,硬闖去了,現(xiàn)如今戚府來請大小姐勸勸……” 廢太子于獄中自盡了…… 楚韶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他茫然地看著那侍衛(wèi)的嘴一張一合,吐出一些無意義的話語。 心頭沉甸甸地跳著,一片空洞的茫然,他反復(fù)地想著,誰死了,誰死了?開什么玩笑,前一日他還寫過信,信上說“安好無虞,勿念”,不過一日的功夫,怎么會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