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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經(jīng)歷一遭,小東西腕上淤青顏色更深了些,站姿亦艱難,兩截小腿部分軟得止不住在打顫,昭炎心尖如被羽毛拂了下,手上忍不住又想使壞。 長靈下意識要躲,結(jié)果腳一軟,就往地上滑去,眼瞧著要磕到腳踏上時,又被一條鐵臂穩(wěn)穩(wěn)撈起。 “喲,又胡思亂想什么呢?!?/br> “本君哪兒就對你那么有興趣了。” 那人可惡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長靈無力掙脫,伸腳就往昭炎身上胡亂踢去。 可惜剛經(jīng)歷過那事,長靈腳軟綿綿的并無多大力道。昭炎笑了聲,也不在意,就勢把人丟到床上,讓小東西臉朝下趴在衾被上,便去解長靈寢袍。 長靈察覺到他意圖,頓時大驚失色,急道:“等、等一下?!?/br> 昭炎挑眉:“又怎么了?” 長靈伸出腳尖,小心蹭了蹭昭炎腿側(cè),軟聲道:“我、我有事要交代?!?/br> “哦。”昭炎眼睛一瞇,仍緊扣著長靈雙腕,不許他翻身:“交代什么?” 長靈扭過臉,一側(cè)頰貼在衾被上,小聲道:“我、我忘了告訴你,今日君夫人又叫我去北宮吃茶了?!?/br> 說完,長靈定睛觀察著昭炎的反應,想從中窺探出一絲半縷的訊息。 畢竟,除了第一日發(fā)作過一頓,這個人便對他去北宮的事不聞不問,實在太詭異了。他知道君夫人與褚云楓的事么? 昭炎目光一深。頃刻笑道:“去就去了,交代什么?!?/br> 長靈愈發(fā)摸不準他真實想法,小聲解釋:“我想辦法拒絕了,沒有成功。” “哦。”昭炎道:“拒絕什么,白給的糕點,不吃白不吃。” 見小東西烏眸眨了眨,又用那種奇異的眼神的望著自己,昭炎笑道:“這是什么反應?” 長靈道:“你就不怕他跟我說什么,或者我別有用心?” “怕?” 昭炎像聽到了什么好笑字眼,意味深長道:“有什么可怕的。你在本君手掌心里,什么時候翻過身。” 這話一語雙關(guān),長靈咬牙,還想說點什么,昭炎忽啞聲道:“別提這些掃興的,好不好?!?/br> 他眼底又有一縷縷模糊的戾氣浮動。 長靈不敢刺激他,乖乖點頭。 昭炎笑著嘆息:“你這樣,可教本君如何是好。” 長靈聽出些別的意思,抬起烏眸,定定的望著他。然后伸出手,主動抱住了他的腰,將身體整個窩進他懷里。 昭炎道:“昨日湯熬的不錯,今日繼續(xù)給本君做,好不好?” 長靈不大情愿的嗯了聲。 他對下廚實在沒什么興趣。 昭炎望著帳頂,道:“但不要做烏雞湯了?!?/br> 長靈眼皮開始打架,悶聲問:“為什么?” 昭炎:“……那是給孕婦喝的,你見過哪個男子會喝那玩意兒?!?/br> 長靈:“哦。” “那、那我給你做烏龜湯?” 昭炎:“……” 昭炎神色有些微妙:“本君也用不著那玩意兒。” 長靈往他懷里拱了拱:“那你想喝什么?” 昭炎道:“八珍湯。” 長靈一愣,八珍湯,那不是青丘才喝的湯么。 長靈疑惑的瞅他一眼。 昭炎依舊望著帳頂,道:“青丘的,你好學些?!?/br> ** 次日天還沒亮長靈就早早起來了。 昭炎睡眠向來淺,再加上修為已達九階,五感靈敏,耳邊聽得床內(nèi)側(cè)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輕皺下眉,一把捉住試圖從他身上爬過去的小東西,問:“大早上的不睡覺,瞎折騰什么?” “學、學規(guī)矩?!?/br> 長靈小聲道,聲音有些發(fā)啞,是昨夜鬧的。 “哦,這么乖呢。” 因剛從被窩里爬出來,長靈身上只穿著薄薄的綢質(zhì)寢衣,隔著衣料,可以毫無阻礙的感受到其下溫軟。昭炎想起昨夜小東西紅著眼睛哭著討?zhàn)埖膱鼍?,再對比小東西平日披著斗篷不肯隨便讓人看的沉靜模樣,心又有些癢,問:“今日要學什么?” 長靈道:“禮儀?!?/br> 上次北宮事件后,臧獒直接被革職發(fā)配到了最下等的苦役所做苦役。新任掌事叫明源,也是從鎖妖臺過來的,長相和性格一樣嚴肅刻板,昨日第一天上任就給長靈制定了一整套學習計劃。 “奴才聽說,少主入宮這么多日,卻還沒有開始學習宮中的規(guī)矩和禮儀,前任掌事實在太懶怠職務。從明日起,我會為少主詳細制定每一日的學習計劃,少主必須準時到內(nèi)官處報到,若是遲到或早退,我會依規(guī)矩執(zhí)行宮規(guī)?!?/br> 明源一絲不茍的宣讀著規(guī)章,嚴肅的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今日是長靈學習規(guī)矩的第一天,按課表上的要求,要卯時準時到指定地點報到。 這事兒陰燭請示過,還是昭炎親口允準的,昭炎自然知道。 一來,能把小東西時間占住,別到處瞎跑,二來,立后之事,他已決議盡快提上日程。自從立國以來,他父君為度化狼人野性,在內(nèi)廷與前朝都建立了一套十分嚴苛的禮儀標準。小東西別的可以不學,禮儀卻不能不懂。 “是該學學?!闭蜒滓浑p幽深的瞳孔里忽然含了點笑,意味深長的道:“昨夜你那模樣,可無半分禮儀可言?!?/br> 長靈惱怒,伸腳便踢開他,泥鰍似的從他懷里滑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