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茅冷笑：“呵呵，如果力氣大就能當(dāng)首領(lǐng)，外面那頭畱牛才是最合適人選。”

    畱牛就是耕牛的前身，這個部落，已經(jīng)會簡單地養(yǎng)畱牛和角雞，但主要是養(yǎng)做儲備糧，她們還不會耕作。

    “去外面解決，不要在這里吵。我要養(yǎng)傷和照顧玄思長老?！狈秸饕稽c都不想看熱鬧，下了逐客令。

    強(qiáng)壯的女人已經(jīng)沉浸在“選首領(lǐng)”這個新鮮卻實際的提議中了，立刻迫不及待一窩蜂涌出公社，遠(yuǎn)遠(yuǎn)傳來鬧哄哄的爭吵聲。

    “績六留下來?！狈秸骺粗掏套咴诤竺娴钠v女人，她是沒什么份爭首領(lǐng)的，方征也需要一個助手找藥。但他這樣說了之后，不少同樣無心爭位置的女人都對績六投去一股含著嫉妒的古怪視線。她們比較柔弱，也不想當(dāng)什么首領(lǐng)，但如果有那個機(jī)會，她們想爭另一種東西……

    ——“英雄少年，俱出東方?！?/br>
    十六七歲，正值盛年。

    方征疑惑地看著績六身邊還圍過來七八個女人，“有事嗎？”他不耐煩問。

    “我比績六洗衣服洗得好！”一個女人對方征投向熱切的視線。

    “我做飯比績六好吃！”另一個女人不甘示弱。

    方征可不是什么純情少年，他恍然大悟般露出一個稱得上可惡的笑容，說話一點不客氣，“你們找cao??？”

    原始社會的人可沒有什么禮義廉恥。但方征講得如此直白，還是讓她們有一瞬間的羞怯。

    “可惜，”方征的下一句糙話頓時讓她們驚愕而失望，“我對下面兩個洞的沒興趣，要是誰下面長了根吊，我還有興趣cao一cao?！?/br>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方征看起來很澀會，很攻，但他其實并沒有……咳咳，而且攻比他還兇。至于攻什么時候出來……和我上一篇文差不多啦，畢竟是一個媽生的嘛。

    第6章 心計

    那些女人像是看怪物般地打量了方征半響，最后都走了，只有被要求留下來的績六，目瞪口呆又怯生生地站在前面。

    “先把烏虛長老的尸體抬出去處理，打掃衛(wèi)生，然后撿藥?！狈秸骺蓻]空給三觀受到?jīng)_擊的原始女人解釋，當(dāng)天晚上他睡在公社另一張石床上，本來那是烏虛長老的石床。那些女人在外面選首領(lǐng)，一直吵到天黑還沒個所以然，方征聽績六匯報說，外面女人們吵了半天，決定通過比試來選出首領(lǐng)，有射箭、徒手搏斗和辨認(rèn)野外痕跡三項。她們今晚要準(zhǔn)備一下，從明天開始比。

    方征心滿意足，她們耗時越久，自己越有更多時間養(yǎng)傷。夜色已深，方征就在不時響起的爭執(zhí)中入睡。不知是不是之前被女人圍著獻(xiàn)殷勤勾起思緒，又或者這個十六七歲的身體正好是精力旺盛的年紀(jì)，他做了那種夢，夢里他在覆在一片潔白的脊背上耕耘，那上面像是渡了層月光似的，展翅欲飛的肩胛骨，深陷又綿軟的……

    方征不敢把那人的臉扭過來，這屬于少數(shù)方征“不敢”的事情。

    夢境很混亂，除卻斷續(xù)的在一片光潔脊背上啄吻著，還穿插著他小時候的記憶——

    “為什么男孩子要站著尿尿呢？”

    “我怎么這么大了還會尿床？”

    “那不是尿床。”

    養(yǎng)父都解答得很好，知識分子式的耐心、溫和與淵博，在疏導(dǎo)他童年和少年時期的生理問題上，教導(dǎo)得妥帖而有分寸，并不讓他有任何的困擾。

    再后來呢？沒有人教了，方征十三歲青春期的躁動因子和他的離經(jīng)叛道一起揮灑在暗無天日的小巷子里，間雜著躲在查封家的下面那塊松動的地板下面，把偷偷藏起來的文獻(xiàn)一頁頁地背，背得生無可戀筋疲力盡。

    太累太苦，他很少做夢。但偶爾還是會有，那段時間他夢境的主題是以養(yǎng)父為原型的蒼白脆弱的知識分子，逐漸被周遭背景的黑色吞沒，直到后來方征融入了那些黑色里，開始做夢發(fā)泄他的痛苦與欲.望。

    他喜歡的是他的養(yǎng)父嗎？也不盡然，他對養(yǎng)父也只有尊敬的心思。是參考了養(yǎng)父形象的一個虛擬影子，那個影子蒼白、清秀、脆弱又明麗，里面傾注著他的溫柔和遺憾。是一切他遠(yuǎn)離的美好期待。

    半醒半夢之間方征醒來了，外面天色依然黝黑，他一扭頭看到績六趴在石桌上打瞌睡。方征要她待命，她就連躺下都不敢。方征咳嗽幾聲把她驚醒，勾勾手叫她過來?？兞€困得兩眼無神，茫然走到方征面前。方征問：“太陽多久出來？”

    績六掀開麻簾看了眼外面：“水時還有一半?！?/br>
    方征心中一動，他所知的簡單訊息里并不包括這個部落的歷法和計時，于是就問績六：“水時是什么？”

    績六解釋，把一天分為“金木水火土”五行來計時，深夜很冷所以是水時，早晨太陽升起讓萬物生長，所以是木時，中午太陽最熱，所以是“火時”，下午和傍晚則相應(yīng)是金時和土?xí)r。

    在績六解釋后，方征梳理了一下腦海中的知識，“五行計時法”是少數(shù)民族的一種古老的計時方法。古代更普遍的計時法傳說是黃帝發(fā)明的，后來到西周形成了十二時辰。這么看來，從地望上，這個小部落應(yīng)該不算是當(dāng)時的“中原地區(qū)”。

    方征又倒回去繼續(xù)睡覺，第二天早晨，他聽到外面角雞在叫，起身走動復(fù)健，順便走出門去看這個世界的日出。

    太陽倒是沒什么區(qū)別，就是大氣可見度好像更高，顯得那太陽更大更亮。他小心地觀察太陽方向，避免日光直射，很快發(fā)現(xiàn)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