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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在耳邊呼呼作響,凌頌下意識地閉眼,再緩緩睜開。 他死死摟著溫元初的腰,臉幾乎貼到他背上。 “你不能騎慢點(diǎn)嗎?” 溫元初沒理他。 半小時后。 車停在海邊夜市一條街外。 凌頌從車上跳下,揉著自己酸疼的屁股,瞪溫元初。 溫元初鎖了車,抬手拍了拍他的腰:“走吧。” 晚上八點(diǎn)多。 正是海城的海邊夜市最熱鬧時。 剛剛?cè)肭铮鞖膺€熱得很,夜市里頭到處是來吃宵夜的人。 各樣的香味飄了一路。 溫元初領(lǐng)著凌頌去了其中最出名的一間燒烤攤。 凌頌坐下,在溫元初點(diǎn)單時,他下巴擱到桌子上,嘖嘖感嘆:“這里人過的日子,比皇帝還舒坦些。” 溫元初看他一眼:“坐起來,臟?!?/br> 凌頌?zāi)鄙怼?/br> ……這人能不能少學(xué)點(diǎn)死鬼攝政王? 下午才夸他好來著。 燒烤很快上桌,凌頌?zāi)闷鹗謾C(jī)拍了張照,順手發(fā)進(jìn)狐朋狗友群里。 之前沒人理他,這會兒紛紛跳出來控訴他深夜放毒。 凌頌得意回:溫元初請我吃的。 其他人:原來是秀恩愛,打擾了。 凌頌懶得跟這群滿嘴胡言亂語的刁民廢話,摁黑手機(jī)屏幕,擼起袖子,大快朵頤。 一口燒烤一口可樂,痛快又酣暢。 溫元初給他遞紙巾。 “好吃嗎?” 凌頌豎起大拇指:“好吃!” 他眉開眼笑。 鬧市燈火下,那張笑臉生機(jī)勃勃。 溫元初輕抿一口檸檬茶,將心頭蔓開的情緒壓下。 吃完宵夜,凌頌說想去海灘邊看看。 他們走下海邊沙灘。 凌頌蹬掉鞋子,腳踩在柔軟的細(xì)沙上,自覺十分好玩。 溫元初站在旁邊看著他。 凌頌一抬眼,對上溫元初看向自己的眼神,愣了愣。 他湊去溫元初身邊:“喂,溫元初?!?/br> 溫元初依舊不出聲地看著他。 “你為什么不愛說話,不愛跟人交流???” “你這樣,不悶嗎?” “馬老師都說你性格太孤僻了,不合群?!?/br> 溫元初:“我跟你說的話少?” “……除了我之外?!?/br> 溫元初淡下聲音:“跟別的人,沒什么好說的。” “為什么?” “沒有共同話題。” ……明明朕跟你也時常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凌頌想了想,說:“我以前認(rèn)識個人,長得跟你很像。” 溫元初安靜聽他說下去。 “那個人也很厲害,做什么都厲害,本事特別大。” “可我討厭他。” “他特別兇,比你更悶,還跟我有仇?!?/br> “……其實(shí)一開始,我還挺崇拜他的?!?/br> 最后一句,凌頌的聲音逐漸低下,藏在摧枯拉朽的滾滾海浪聲中,辨不分明。 溫元初的喉嚨滾了滾。 “真有那么討厭?” 凌頌點(diǎn)頭又搖頭。 “算了,說這個有什么意思?!?/br> 四百年,死鬼的骨頭灰都化成渣了。 “反正,以后也不會再見了?!?/br> “永遠(yuǎn)都別再見。” 溫元初的嘴唇翕動,終究沒說什么。 他倆在海邊礁石上坐下。 凌頌盤腿坐得筆直,手里握著溫元初剛?cè)ベI來的奶茶。 比起可樂,他更喜歡喝這個。 叼著吸管,他幾次抬眼看身邊人。 溫元初目視著前方漆黑無邊的大海,手里捏著罐啤酒,不時抿一口。 神色中好似有許多復(fù)雜的、凌頌看不懂的情緒。 凌頌?zāi)皇娣?/br> 他撞了撞溫元初的胳膊:“你在想什么?” 安靜一陣,溫元初說:“一個人?!?/br> “一個人?” “嗯。” “誰???” 這副模樣,莫不是相思病? 林秋怡那不是一點(diǎn)戲都沒了? “一個……總是讓我心里不舒服,做什么都覺得不對的人?!?/br> 凌頌沒聽明白:“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自以為是做的事情,在他眼里看來好似都是錯的。” 溫元初的眸色黯下:“他一點(diǎn)都不信我。” 凌頌嘖了嘖:“這就是你的問題了,誰叫你這么悶,嘴巴不用可以捐了?!?/br> “嗯,”溫元初點(diǎn)頭,“我改?!?/br> 凌頌還是想八卦一二。 他笑嘻嘻地湊近去些,問:“喂,你說的人,其實(shí)是你喜歡的人吧?哪個女生這么大面子,能讓你心心念念惦記著啊?” 溫元初的目光轉(zhuǎn)向他,停住。 凌頌心頭一跳。 “你盯著我看做什么?” “看你長得帥?!睖卦趺鏌o表情地丟出這話,移開了視線。 凌頌噎住。 為什么要學(xué)他說話? 你一本正經(jīng)說這話,一點(diǎn)都不有趣好嗎? “你說說嘛,到底是哪個女生,我認(rèn)識的嗎?” 溫元初問:“為什么想知道?” “好奇不行?” 如果比林秋怡還漂亮,那就算了。 如果不如林秋怡,那就是這人眼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