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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澍頓了頓?!拔也皇恰d師問罪來的,也沒指望你說什么,我只是想不明白?!?/br> 凌衍之似乎打定主意不回話,于是樊澍說:“總之我們祖上三代應該沒有仇吧?” 凌衍之忍著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如果想和我離婚,想和別人結(jié)婚,我能理解……” 凌衍之忍無可忍地笑起來?!斑@都能理解?你也真是個奇葩。” “但是你沒必要把自己弄成這樣,我們也可以完全不用——” “你他媽的根本什么都不明白?!绷柩苤蝗徽f,樊澍愣住了,因為他從沒聽過凌衍之說過臟話。但OMEGA立刻換了一種虛假的、糖霜似的語氣:“不過沒關系的,我也不明白。只不過你從現(xiàn)在才開始不明白,而我從五年前起就不明白了……不對,也許是十年前……十五年前……二十年前?” 第5章 秘密僵局 五年前,ABO繁衍定級分化制度正式出臺。 十年前,在畢業(yè)狂歡噴灑的彩色粉末中,有人在舞臺的高處叫囂著要評選出學園皇后。 十五年前,一個男孩第一次對著鏡子,給自己涂抹艷色的、jiejie留下來的口紅。 二十年前,一場至今也無法究其根源的病毒爆發(fā),直接把人類推向了滅絕的邊緣…… “——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么恨我?” 凌衍之看著樊澍希望得到一個答案的眼神,他自己也曾有過那樣的眼神——無數(shù)句問話梗在喉頭,不吐不快。但他不能說,他們ALPHA永遠也不明白,被選中站在強勢的一方是有多么的幸運;他以前也不明白,不明白jiejie為什么總是那么辛苦,為什么身上總是帶著傷痕,為什么哭過后擦干眼淚便又要笑,直到輪到自己。 于是他招招手,促狹地朝樊澍眨了眨眼:“你靠過來我就告訴你。近點,再近點啊,難道我還能吃了你?” 樊澍老老實實地說:“萬一我一靠近你大喊變態(tài)啊下面就有三十個記者沖上來抓我現(xiàn)行,我怕?!?/br> 凌衍之忍俊不禁。有的時候可能要隔遠了看才有意思,他以前覺得樊澍是個極其無聊的人,現(xiàn)在來看也挺好玩的。 有點可惜。 “要喊剛才我在廁所里就喊了,絕對是現(xiàn)行的鐵板釘釘,能把你釘在地上翻不了身的那種?!?/br> 樊澍一想也是。于是他老實地把耳朵湊過去,聽那家伙輕輕吐氣,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有口型在說: 我、不、想、替、你、生、孩、子。 說完便又是輕輕地,仿佛得意地一笑;低聲說道:“我不恨你,樊澍,你是個好人。你只是倒霉,偏偏做了壞蛋的丈夫?!?/br> —— 直到半個月后的家庭調(diào)解法庭上,才算他們自那天后第一次見面。事件在那之后開始發(fā)酵,各方面的壓力也相繼到來,反而抵過最初的熱潮,成了一種角力的膠著。媒體們的報道熱度似乎后勁疲軟,逐漸消弭,就像所有沒得到重視的新聞一樣,打出些不大不小的水花,響了一聲便不見了;OMEGA協(xié)理會不輕不重地發(fā)表了一篇聲明,看上去像是沖著這次的事件來的,實際上卻是對近期連續(xù)打壓OMEGA案件的一次觸底反彈。 樊澍看上去憔悴了一些,肩膀高高地聳起,仿佛缺乏睡眠,眼睛里滿是混沌不解的雜質(zhì),從一進來就盯著凌衍之看了好一會兒。凌衍之將自己故意地縮小,好像懼怕似的蜷成一團。輿論來得快去得更快。別看外面拿著各類彩旗、畫有大大圓圈的市民群情激奮,好像輿論一邊倒地支持他,但實際上凌衍之心里清楚,他仍然處于劣勢。他們已經(jīng)是一個家庭,還是ALPHA和OMEGA的關系,從還有女人的時代開始,家暴的傷害屬于家庭內(nèi)部矛盾,一向判的很輕。而OMEGA和ALPHA之間更是不對等的。他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婚姻,而是某種……指派性的工作;在這個意義上,ALPHA是老板,而OMEGA不過是飽受剝削的職員。當然,它們又可笑地要套在一個家庭與婚姻的外殼下來粉飾太平,好像某種過家家的游戲。 樊澍是個正直的人,他沒有倒打一耙,只是據(jù)實以對?,F(xiàn)在,他兩只手都放在桌上,交握在一起,指縫里生著磨人的繭,在被問到私人的問題就低垂著頭,耳根難以抑制地發(fā)紅。這副樣子容易讓人滋生負罪感,所以凌衍之沒去聽他說什么,只是讓雙眼失神放空,盯著墻壁上快要剝落的法制宣傳畫。 宣傳畫上,OMEGA級別被吹捧得天花亂墜。優(yōu)先的社會服務,終身的醫(yī)療保障,各種層級上的補助,如果生育了孩子,則享有教育津貼。他們不需要工作,不需要擔憂生活品質(zhì),只需要無私地、大愛地,把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全人類的繁衍責任,幫助人類渡過難關。 他們只需要擔負起社會缺失的女性功能,需要替配偶生育子嗣,需要保證人類的繁衍,社會的運轉(zhuǎn);媒體稱他們是“過渡時期”的橋梁。 “OMEGA必將是值得被這個時代永遠銘記的英雄?!笨偨y(tǒng)在官方發(fā)言里這樣說;這句話被印在宣傳畫的提頭上,紅艷艷地扎著眼。 ——騙子。 在內(nèi)心深處,凌衍之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將來自己有一天也許會后悔:平心而論,樊澍是個還算不錯的伴侶。他是很無聊,但也不煩人;他的工作常常需要48小時以上的外空間作業(yè),那期間連個電話都不會打進來。他開放所有的權限給OMEGA,他的賬戶,他的個人電腦,他的授權。他還燒得一手好菜,會修理各種東西。他從來不批評、不責罵OMEGA,也沒有電視里常放的那種自視甚高或者專權武斷的癖性,他從不要求凌衍之匯報家庭開銷,也從不會因為他忘記打掃收拾而大發(fā)雷霆。他像所有合格的丈夫一樣定時發(fā)送關懷問候的短信。那日復一日的平和有時候像是一個七彩的泡沫,在陽光底下就這么晃晃悠悠地漂浮著,會讓人不經(jīng)意地產(chǎn)生一種美好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