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那么大 完結(jié)+番外_58
祝燕隱好奇:“武林盟的隊伍是不是不消停?” “可不是?!壁w明傳提起這茬就頭疼,“三天兩頭有人鬧事,鬧得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出來都嫌丟人?!?/br> “那你呢,有沒有人找名劍門的麻煩?” “名劍門不算樹大招風(fēng)的醒目門派,我平時又多與人為善,再加上有賢弟的面子,一路勉強還算順利。” 祝燕隱不得不再次強調(diào),我在江湖中應(yīng)該沒有面子。 趙明傳也沒跟他糾結(jié)這個,反正就抱死了“我認(rèn)定你有面子,你說沒有就沒有吧”的態(tài)度,今日賢弟你與厲宮主同乘一騎,親親熱熱同吃野果的畫面大家可都看到了,就這還要抵賴,我能信?你能信? 祝二公子:“……” 趙明傳繼續(xù)道:“不過我這次來,是有件要緊事想同賢弟說,武林盟的隊伍里像是混進(jìn)了內(nèi)鬼?!?/br> 祝燕隱一愣:“是誰?” “不好說,我也是前幾天才意識到這一點,還在查。”趙明傳道,“有時兩個門派頭天還好言好語,隔日突然就爭得紅脖子綠眼睛,跟中邪沒什么兩樣??砂蠢韥碚f大家都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此番又有要事在身,實在不該如此沖動,除非有人惡意挑撥?!?/br> “萬盟主沒有發(fā)覺嗎?” “武林盟那頭怎么想,我就不清楚了?!壁w明傳如實回答,“待過上幾日,要是我真能查出眉目,再去稟于盟主也不遲?!?/br> 祝燕隱點點頭,又道:“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明傳兄,與滄浪幫的譚少主有關(guān)?!?/br> “譚疏秋?”趙明傳放下茶盞,“怎么,賢弟也聽說了?” 祝燕隱不解,聽說什么? 趙明傳叩叩桌子:“聽說他借用賢弟的名頭,招搖撞騙的事啊!” 祝燕隱吃驚,怎么還有這種事,你詳細(xì)展開講講。 事情其實并不復(fù)雜,起因就是當(dāng)初在鳳凰臺的那場鬧劇,祝燕隱因擔(dān)心譚疏秋會想不開尋短見,便去茶鋪子里陪他坐了一陣,被不少江湖人看在眼中。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再經(jīng)過加工與夸大,逐漸就演變成了“祝府二公子與滄浪幫的少主私交甚篤”,聽起來甚至快要穿同一條褲子。 而譚疏秋的態(tài)度也挺有意思,雖沒有承認(rèn),卻也從來沒有否認(rèn),一直含糊其辭極盡曖昧,后來祝燕隱因病暫時留在白頭城,他就更膽肥了,旁人問起,還能嗚嗚嗯嗯應(yīng)上一兩句。 趙明傳在金城時,曾聽祝燕隱親口說過并不認(rèn)識譚疏秋,對這一切自是冷眼旁觀,但其余人不知道啊!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對譚疏秋的態(tài)度都好了許多,甚至還有人刻意巴結(jié),對他卑躬屈膝極盡奉承,將人情百態(tài)演了個淋漓盡致。 祝燕隱:“……” 趙明傳道:“我本想制止,又覺得應(yīng)該先將這件事告訴賢弟你,再加上譚疏秋的行為雖可惡,到底也沒做過大惡,左不過給他自己掙些小面子,就暫且忍下了?!?/br> 祝燕隱聽得哭笑不得,自己在江湖中的面子尚來得莫名其妙、不清不白,這下倒好,還冒出來一個更莫名其妙、不清不白的。不過他要問趙明傳的不是這件事,而是與迷陣有關(guān)。 “我聽說他后來離開隊伍,去拜訪禪機大師了?” “是,可那也是靠賢弟的面子,否則小小一個滄浪幫少主人,哪能混進(jìn)那群趾高氣昂的名門子弟中?!壁w明傳不知譚疏秋正在這農(nóng)戶大院里,還當(dāng)他依舊在禪機大師處。 祝燕隱又問了那幾個名門子弟的姓名,有崔巍、劉喜陽、趙鴻鵠與葛長野,這四人是與譚疏秋一起離開武林盟隊伍的,至今未返。 趙明傳又與祝燕隱聊了一陣,直到夜很深了,方才起身告辭。祝燕隱親自送他離開,轉(zhuǎn)身就去敲西側(cè)小門,開門見山地問:“聽說你打著我的旗號,在武林盟里招搖撞騙?” 譚疏秋實打?qū)嵰呀?jīng)擔(dān)心了整整一路,生怕祝燕隱知道后會生氣,甚至還揣過美夢,覺得如果自己在這短短幾天里抓緊機會,真的與祝二公子發(fā)展成歃血為盟的莫逆之交,是不是就能安然度過難關(guān)。但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瘦得只有一副骷髏架子,這一路別說是莫逆了,就連話都沒能成功搭上幾句,現(xiàn)在被當(dāng)面戳穿,躲是躲不過的,只有老老實實地“嗯”一句,又很沒有底氣地解釋:“我沒有說過,從來沒有,都是那些人自己胡亂推測的?!?/br> 祝燕隱沒有理會他這文字把戲,疑惑:“你哆嗦什么?” 譚疏秋牙齒打顫:“我我我害怕?!?/br> 祝燕隱頭疼:“怕成這樣你為什么還要騙?” 譚疏秋繼續(xù)顫:“因為我我我虛榮?!?/br> 祝燕隱:“……” 譚疏秋哭喪著臉看他。 一個武林中公認(rèn)的受氣包,突然在一夜間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人人追捧的金餑餑。整日里譚兄來譚兄去,叫得心都飄了,哪怕明知這一切都是水月空夢,卻遲遲舍不得醒,總想著再多蹭一天光也是好的。其實直到被帶往枯林丟進(jìn)迷陣,他也還沒想通,自己可是祝二公子與厲宮主的朋友,怎么還有人膽敢陷害? 祝燕隱心情復(fù)雜:“你真是……” 譚疏秋吸溜了一下鼻子:“我下回不敢了。” 祝燕隱坐在桌邊:“當(dāng)真不敢嗎,你下午就知道武林盟已在山腳下,卻始終不肯去見譚幫主,反而一直待在這里,是不是又想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