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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怎么又沒上朝？”季玦問。

    江瑗躺在躺椅上，兩只手拖著腦袋，無所謂道：“他們最近每天吵架的內(nèi)容都是一樣的?！?/br>
    “……也是。”季玦道。

    “你不問問我今天去哪兒了嗎？”

    “你今天去哪兒了？”

    江瑗坐起來，壓低聲音道：“悄悄去了林將軍府上?！?/br>
    “嗯？”

    “林姑娘確實(shí)……”江瑗頓了一下，“像是中毒。”

    “林將軍的意思是？”

    “我們談好了?！苯サ?。

    季玦明白了江瑗的意思。

    “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去?！?/br>
    “今晚？”季玦有些驚訝。

    “我以前晚上去聽曲兒聽堂會(huì)，避開巡夜還是挺熟的?！?/br>
    季玦瞧著江瑗，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江瑗后知后覺，看著季玦的臉色，才補(bǔ)了一句：“只是聽曲兒，不過夜的?！?/br>
    季玦失笑：“我不是這個(gè)意思?！?/br>
    這下反倒是江瑗不依了：“我看別家的小夫妻，丈夫在外面鬼混，妻子定然是要喝醋的……你都不醋嗎？”

    季玦更是無語。

    江瑗湊近季玦，眨了眨他的多情眼：“你真不醋啊？”

    季玦咳了一聲，道：“我之前聽京城傳聞，你和柳青熒不清不楚的?！?/br>
    “這個(gè)啊，”江瑗玩著季玦的頭發(fā)，說，“我和柳青熒，就是把錢從左口袋倒進(jìn)右口袋，你又不是不知道?！?/br>
    “綠綺也是，”江瑗說著，“我母親當(dāng)年想把金銀指給我，可金銀看不上我，一轉(zhuǎn)頭和元寶好了。”

    江瑗自己解釋著自己的事，把自己給逗笑了。

    季玦也笑了起來。

    二人對(duì)視，又笑作一團(tuán)。

    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江瑗收斂了笑意，道：“進(jìn)?！?/br>
    錢二郎進(jìn)門，看見他倆又窩在一起，沒有絲毫意外，只是垂首道：“殿下，剛得的消息，青州動(dòng)了?！?/br>
    江瑗坐起來，正色道：“葉城？”

    錢二郎點(diǎn)點(diǎn)頭，回道：“四天前，已有人連夜接走了趙員外家的公子?！?/br>
    “哪家接的？”

    “那伙人行事隱秘，我們并沒有探到……”

    “無妨，”江瑗也不在意，“無非也就那么幾家?！?/br>
    “會(huì)不會(huì)是意外漏出去的，有人想在陛下面前博個(gè)好？”

    江瑗笑了一聲：“都這個(gè)關(guān)頭了，哪兒還有什么意外？”

    他又想了想，吩咐道：“讓我們的人都撤了吧。”

    錢二郎點(diǎn)頭退下，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十幾二十年了，自己的母親也該回故土了。葉城雖好，終究不是家鄉(xiāng)。

    季玦看著江瑗，輕聲問道：“事情該了結(jié)了？”

    江瑗懶洋洋地說：“該了結(jié)了。”

    他又躺了下去，漫不經(jīng)心地承諾著：“你等著，我掙御座給你坐。”

    季玦失笑：“誰要那個(gè)。”

    江瑗又開始玩季玦的袖子：“想要的人可多了?！?/br>
    季玦搖搖頭：“有你就夠了?！?/br>
    說來也奇怪，沒和江瑗捅破窗戶紙時(shí)，他說起這種話來自然而然，表明心跡后，他反而別扭起來。

    江瑗聽得十分開心，認(rèn)真道：“說不定把欠你的東西還上，你這病就好了呢。”

    季玦笑而不語，捏了捏江瑗的手。江瑗一把抓住季玦的手，反捏了回去。

    兩人少有這么無趣的時(shí)候，只是似乎待在一起，無趣也有趣了。

    過了一會(huì)兒，季玦道：“十五年前，我被從慈幼堂帶走的時(shí)候……”

    慈幼堂的主人是吳皇后，陛下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江瑗的母親。她把慈幼堂開遍了整個(gè)江朝。

    “其實(shí)我知道我的親緣是誰，我夢到過我的親生父親，”季玦說，“你給我看那疊卷宗之前，我就知道了。”

    江瑗驚訝地看著季玦。

    季玦是個(gè)很獨(dú)的人，他們之前也談過這件事，當(dāng)時(shí)季玦并沒有父子相認(rèn)的打算。

    “我是說，我可以和他相認(rèn)，來幫你?！彼麄兌夹闹敲?，這個(gè)“他”是誰。

    如果鄭黨再倒向江瑗，江瑗將立于不敗之地。

    江瑗有些感動(dòng)，他搖著季玦的手，道：“不必如此，你不必為了我勉強(qiáng)自己，于我來說局勢明朗，一切已成定局……更何況，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

    江瑗說到最后，語氣堅(jiān)定起來，整個(gè)人飛揚(yáng)出一種自信的神采。

    他這個(gè)表情，已經(jīng)漂亮到讓季玦心中一動(dòng)，不自覺地湊近了他。

    江瑗又玩起了季玦的頭發(fā)。

    斜陽隱沒，暮鼓聲響。

    天徹底黑了。

    江瑗仰起臉，笑道：“該出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快上學(xué)了。啊啊啊啊啊在寫了在寫了。

    第58章

    那位明月姑娘確實(shí)中了毒。

    她叫明月，她的人也如明月一般，蒼白病容也難掩其輝。以至于她的父親，那個(gè)威震四方的大將軍，對(duì)她的好已經(jīng)不叫如珠似寶了——如手捧明月。

    就是這樣一個(gè)姑娘，因?yàn)榫髂且粯赌涿畹幕榧s，遭受飛來橫禍。

    太醫(yī)暑里的太醫(yī)們都來看過了，京畿內(nèi)外的名醫(yī)們也看過了，都擺擺手，說熬不熬得過去只看天命。哪怕林將軍退了婚，林明月還是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