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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錦學(xué)著他的樣子,像模像樣的回了一個禮。 明川看了便笑,他對阿錦道:“我有些事同他說,你去樓下看看飯菜做好了沒有?!?/br> “好!”阿錦聽話的下去了。 明川給徐成玉倒了杯茶,徐成玉仔細(xì)打量明川,道:“公子變了很多。” “我變了嗎?”明川笑道:“我沒有覺得?!?/br> 徐成玉很確定的點(diǎn)頭,當(dāng)初他走的時候,滿身寂寥。如今再看,卻覺得他周身的氣質(zhì)疏朗豁達(dá)。 “公子心境開闊了不少,”徐成玉道:“也愛笑了?!?/br> 明川聽了他的話,樂出聲來。過了一會兒,他問徐成玉,“你呢,近來可好,怎么會出現(xiàn)在揚(yáng)州?” 徐成玉道:“當(dāng)初公子走之后,我也離開了京城。魏集作亂,邊疆亂作一團(tuán),我受命去往邊疆,既是押送魏集,也是整頓邊疆軍事。” “我聽聞年前,邊疆打了兩仗?” “是,那段時間,邊疆確實(shí)有些亂動,不過沒出什么大亂子,打了兩場仗,也都贏了。”徐成玉道:“我此次來揚(yáng)州,也是為了邊軍?!?/br> “說來聽聽?!?/br> “公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天下神兵,皆出玉瓊?!?/br> “依稀是聽說過。”明川很快明白過來,“你來揚(yáng)州,是為了玉瓊山莊的兵器?” “是?!毙斐捎竦溃骸皣鴰熛胩鎿Q邊軍的兵器,提升邊軍的戰(zhàn)斗力?!?/br> “這確實(shí)是一件大事?!泵鞔ㄐΦ溃骸半y怪要你走一趟了?!?/br> 徐成玉面有憂色,“只是,哪怕是我,也覺得這件事十分棘手?!?/br> “怎么說?” 徐成玉道:“我來之前,就打聽過玉瓊山莊。傳聞?wù)f,玉瓊山莊早些年曾被人出賣,險些滅門,當(dāng)時的少莊主消失了許多年,去年才重新出現(xiàn)。他一出現(xiàn),就以雷霆手段奪回了玉瓊山莊。他做莊主的這大半年,玉瓊山莊蒸蒸日上,名聲更勝往昔。他們這些江湖門派都很忌諱與官家來往,我前幾日去拜會,連人的面都沒見著?!?/br> “架子這么大?”明川好奇了,道:“下回你再去的時候帶上我唄,我跟著去看看?!?/br> 徐成玉無奈,沒想到明川出去一趟,玩心也大增。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帶上明川也沒有什么壞處,只當(dāng)是陪他玩一回。 忽然徐成玉想到了什么,問道:“公子有沒有回去的打算?” 明川一愣,長久的沉默了下來。 半年前明川離開的時候那樣堅決,如今卻只是沉默。徐成玉心想,他大約不是沒動過回去的念頭。 又過了幾日,徐成玉來找明川,說要再去玉瓊山莊。阿錦本來也想跟著去,被明川三言兩語糊弄住了。 玉瓊山莊之所以被稱為玉瓊山莊,是因?yàn)樯角f方圓百里都是瓊花樹,置身其中,如入花海。瓊花開滿枝頭,如一簇簇雪球,繁花似錦,美不勝收。風(fēng)將瓊花吹落,花瓣幾乎覆蓋了滿地,他年化為春泥,春泥都是瓊花香。 “這些瓊花樹大多生長了百年之久,”徐成玉道:“整個揚(yáng)州,屬這里的瓊花開的最好?!?/br> 明川負(fù)手行走于花樹之間,道:“單憑這千樹瓊花,我就不虛此行了?!?/br> 行至山莊門口,有人過來迎接,將他們帶進(jìn)山莊。明川這才發(fā)現(xiàn),不止山莊外頭,山莊里面也處處可見瓊花樹,一簇簇的,看著便令人欣喜。 那人將他們帶到花廳,上了茶點(diǎn),請他們稍后。 “這禮節(jié)不是挺齊全?”明川端起茶,是上好的明前茶。 “好歹是江湖第一的山莊,怎么會在這些事上不周到?!毙斐捎竦溃骸岸Y節(jié)雖到了,見不到人不還是虛的?!?/br> “真是沒想到。”明川笑道:“玉瓊山莊名滿江湖,咱們徐公子不也是名滿天下,何至于半點(diǎn)法子也沒有?!?/br> “實(shí)不相瞞,”徐成玉靠近明川,“這些江湖中人都是會武功的,我怕他們打我。” 明川撲哧一聲笑出來,他一笑,容色越發(fā)動人,比外頭的瓊花還要風(fēng)姿綽約。 屏風(fēng)后的人長久的看著他的笑顏,眸光深深。 他身邊站著一個人,這人叫白安,是方才引著明川他們來到花廳的人。白安覷著他的神色,叫道:“莊主?” 被稱為莊主的這人回過神,白安問道:“莊主可要出去見他們?” 莊主罕見的沉默了。白安面帶不解,在他眼里,莊主做事堅決果斷,從沒有這樣猶豫的時候。 “你去同他們說,只叫一個人見我。” “是?!?/br> 白安繞出屏風(fēng),對著兩人拱了拱手,道:“莊主說,只叫一個人見他。” 徐成玉和明川對視一眼,明川道:“你去見他吧,我在這里略坐一坐。” 徐成玉點(diǎn)頭,起身跟著白安去了。過了一會兒,白安又回來,對著明川道:“我家莊主說了,公子可以自由在山莊里看看,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就是?!?/br> “多謝?!泵鞔ǖ懒酥x。雖說人家主人叫他隨便走動,明川卻不敢真的隨便走動,他只走到了花廳外邊,在一株瓊花樹下面站了站。 這株瓊花又高又大,枝繁葉茂,估計活了百年還要久。巨大的樹冠之間嵌滿了雪白的簇簇瓊花,遮住了一處屋檐。屋舍與這株瓊花樹相得益彰,若不是在人家家里,明川都想畫上一畫了。 明川繞著樹走了一圈,抬眼一看,那邊廊下站了一個人,身影被花枝擋住了大半。明川偏了偏頭,想看清楚那個人的臉。那個人站在那里,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但是明川感受的到,他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