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會享受的。”何危端著水杯，“精致生活，解放雙手。”

    “我也是來了這邊才開始嘗試著改變生活的?！背疼谇宓哪_輕輕點(diǎn)著地，讓搖椅保持晃動，悠悠道，“原來為人民服務(wù)，和那些毒販拼得你死我活，連個安穩(wěn)覺都睡不好，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是未知數(shù)，還談什么生活？”

    “后來來這里之后，忽然想開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程圳清笑道，“你不是這兩個月也沒上班辦案子嗎？怎么樣，是不是也不想回到那么繁忙的節(jié)奏里？人吶，就是這樣，一旦接觸到簡單快樂的生活，就樂不思蜀，不想再回到那種緊張的高壓氛圍中?！?/br>
    “沒有，”何危的語氣無辜且冷淡，“我只感覺很無聊，忽然那么清閑，生活都失去樂趣。”

    “……你真是個怪胎。”程圳清歪頭沉思，“難道是因?yàn)樯矸菡{(diào)換的緣故嗎？如果你沒有來到這邊的世界，是不是就不會變得這么無趣了。”

    何危在深夜難寐時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他如果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那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的身份什么樣的性格？會不會普通的職員就是他的將來，這輩子沒有什么遠(yuǎn)大的理想，不會遇到驚艷的人，感情也不用受盡折磨，庸庸碌碌過完平凡的一生。

    “可能會比現(xiàn)在還要無趣吧?！焙挝Ｂ柫寺柤纾白鲆粋€公司職員，娶一個不是很漂亮但性格卻很好的老婆，再有一個看上去乖巧卻總是不省心的孩子，可能人生就是這樣了吧?！?/br>
    “等等，”程圳清抬手打斷，“你不是Gay嗎？還要娶老婆？”

    “……我不是，除了程澤生之外，我沒有喜歡過男人。”何?？聪蛩哪抗飧呱钅獪y，“難道你一直認(rèn)為是我掰彎你弟弟的？”

    程圳清雙手拍得啪啪響，真聰明，一猜就中！

    何危懶得理他，坐在沙發(fā)上食指一下一下盤著杯口，心想：如果真的是生活在那個世界，他還有可能遇到程澤生嗎？

    一個是在不同的世界愛得百般艱辛，一個是在同一個世界里形同陌路，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何危想要的結(jié)果。

    ———

    程圳清一身黑衣黑褲，全副武裝的打扮，再戴上口罩和墨鏡，回頭問：“你能認(rèn)出我嗎？”

    何危皺起眉：“你要搶/銀行？”

    程圳清拿出相機(jī)，是去拍照片。搶什么銀行？況且他這種情況，搶了都沒地方花，時間重置還是一分錢帶不回去，氣人不氣人。

    何危一看日期，想起來今天是他和程澤生一起去吃姜母鴨，然后在那里遇見鋼琴家的粉絲。雖然知道照片就是程圳清跟在后面拍的，但……何危打量著他的裝束，腦中只有“猥瑣”二字可以形容。

    “對了，上次的照片你讓他看了嗎？”

    程圳清正在調(diào)整口罩，搖頭：“沒呢，但他之前已經(jīng)見過你，這可比照片暗示的作用厲害多了，可能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了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