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會議結(jié)束后,穆煙教官留在里面，又聽了公安廳大佬們一耳朵責備和批評。

    很是嘮叨。

    怎么就把岑之豌放生出警校？？

    簡直是警隊近幾年間,重特大損失之一！

    都上電視了！

    出來走廊，望見岑曉秋局長正在等她，穆教官細細的眉角，不由展平，她似有似無的腳步聲，緩緩向前靠近，“……你想問我什么。”

    岑曉秋刻意站在月光之外,可銀色的柔光還是受她牽引，“穆煙，謝謝你?？赡銢]有錯。我也認為,岑之豌不適合參與重大任務(wù)。因為她并不執(zhí)著?！?/br>
    “我記得，豌豌一年級的時候,你們把野外生存訓練,搞在沼澤里。負重越輕越好,她卻舍不得殺掉好不容易捉來的兔子果腹,居然抱了一路，抱了三天三夜,一直抱到終點?！?/br>
    “穆煙，這就是我的女兒。她可以在直播節(jié)目里,殺掉別人一家六口，可以搶銀行,可以毀滅追緝組所有的人?！?/br>
    “她有能力，卻會為一只兔子,放棄更重要的事情，因為她心里本來就沒有這些事情。上警校,不過是自以為可以讓我開心?！?/br>
    “她在警校的表現(xiàn)，何其惡劣。我問你，你是不是幫她隱瞞過。每次做智商檢測題，她的測試結(jié)果，永遠是176?！?/br>
    “五十九種不同形式的測試，再是天才，數(shù)值也會有輕微的波動，而正常人，則會有劇烈波動。”

    “岑之豌從來都是固定的，個位數(shù)都不曾變更過。為什么，難道不是有意識在控制答案，告訴老師，她比這些出題的人還厲害，她想考多少分，就能考多少分？！”

    穆煙頓住身形，慌忙解釋，“岑曉秋，她只是調(diào)皮了一點！……我批評過她的！”

    “你的批評顯然沒起什么作用?！贬瘯郧锓路鹗窍肫鹆硪粋€人，冷肅柔麗的臉龐上，憑添了一些火上澆油的意味，失落道，“我的批評，也沒有什么作用……從來都是這樣……”

    穆煙眼眶一熱，喊住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的岑曉秋。

    也許因為今晚的夜色，也許因為岑曉秋很少有地和她說了那么多。

    穆煙情緒有些激動，“岑之豌不執(zhí)著，可執(zhí)著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曉秋，這么多年，我一直想問你，豌豌她……她到底是不是你和謝婉的孩子？”

    岑曉秋停在黑暗之中，“不是?！?/br>
    穆煙怔怔，說不上高興還是難過，謝婉的最后一絲存在，更加淡薄，像要隨風飄散了，“……”

    岑曉秋輕嘆一口氣，聲音很是溫柔，“……穆煙，她救過你，不代表你虧欠她什么?！?/br>
    “而我，已經(jīng)沒有能讓我開心的事情?！?/br>
    “我希望夏瀾，能通過豌豌的幫助，找到方法，繼續(xù)服役。”

    “相信你們很快就能歸隊。在那之后，我們不必再見面，你比我，更需要忘掉過去。”

    幸好夜晚可以隱藏淚水，穆煙一笑，“我最討厭謝婉?！?/br>
    岑曉秋淡淡地說：“那你更應(yīng)該忘了她?！?/br>
    啊，親媽被人討厭了！

    岑之豌的處境，也差不多。

    夏瀾的第二人格，因為轉(zhuǎn)換過程中，消耗過大，舉起纖美白嫩的手，細柔喊道，“……豌jiejie，腿軟，走不動路，你背我！”

    岑之豌：！?。?/br>
    楚幼清：?。?！

    楊嘉寶：哈哈哈！

    岑之豌被楚幼清拖去臥室談話，臨近消失時，指著楊嘉寶，求救，“你背她！”

    楊嘉寶雙手一攤，幸災(zāi)樂禍罵道：“謝謝，沒空！我還要提那個裝一百萬現(xiàn)金的包！這也是你指派的！”

    岑之豌進門就面壁，楚幼清冷靜，“轉(zhuǎn)過來?！?/br>
    岑之豌對著墻上的花紋，說：“jiejie，我不敢！”

    楚幼清成熟風韻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你還有什么不敢呀。”

    岑之豌渾身哆嗦了一下，控訴道：“那怎么辦，小彌還是個孩子，不能丟了不管，她不愿意回穆教官那里，我總不能把她打暈了送回去?，F(xiàn)在是直播，我要坐牢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