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仰咬咬嘴里的煙，“沒火。”

    柏霖屈尊來給他倆點上，打火機打著火送到應仰煙底下，應仰側開了頭。

    井殷正等著人來給他點煙，笑道，“怎么著？還不愿意？點煙敬酒不折壽。要不讓蔣弘來給你點，名正言順再叫你聲哥?！?/br>
    柏霖轉著手里的打火機應景地笑了一聲。

    應仰拿過柏霖手里的鍍銀都彭扔給井殷，“我戒了?！?/br>
    井殷嘴里咬著煙含糊不清，“下次等你戒酒。”

    風越來越大，井殷點著的小星火掙扎了幾秒鐘接著煙消火滅。眾人從室外轉移到室內休息室。應仰的手機在他衣兜里震了幾下，應仰讓它震得不耐煩了，拿出來想關個機，看見不是他媽也不是別人。

    是傻兔子。

    傻兔子衛(wèi)惟：元旦快樂

    就四個字。應仰覺得沒意思，群發(fā)群發(fā)到他頭上來了。放假好幾天了，第一次找他就是群發(fā)。正要關機，接著又進來好幾條消息。

    傻兔子衛(wèi)惟：不是群發(fā)！

    傻兔子衛(wèi)惟：真的不是群發(fā)！

    應仰也不去管周圍一圈人在聊什么，他開始和傻兔子聊天。

    應仰：不信

    傻兔子：你為什么不信？？

    有服務生進來給他們送水，應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慢條斯理地打字。

    應仰：我為什么要信

    傻兔子：因為我從來不給別人群發(fā)

    傻兔子：你在干什么？

    應仰看一圈周圍的人，有兩個人正在說分手費。應仰原封不動把話還給她。

    應仰：你在干什么

    衛(wèi)惟拿著手機挨個展示柜轉了一圈，指指那條新款絲巾，問黎曼，“這個怎么樣？”

    黎曼看一眼不是她的style，湊合著點點頭，“還行吧，太素了?！?/br>
    “我奶奶不喜歡太艷的，就這個吧?！?/br>
    衛(wèi)惟示意把這條包起來，接著又給應仰回消息。

    衛(wèi)惟：逛街

    衛(wèi)惟：買新年禮物

    衛(wèi)惟看看自己手里的購物袋想了想，終于下定決心又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

    衛(wèi)惟：你在哪里過年？我可以給你寄東西嗎？

    應仰：你要給我寄什么

    衛(wèi)惟深吸一口氣，好像做出了重大決定。

    衛(wèi)惟：新年禮物

    應仰推開湊過來的柏霖，往沙發(fā)另一邊靠了靠，繼續(xù)逗她。

    應仰：不想收

    衛(wèi)惟正忙著付錢，看一眼新收到的消息就再也不想搭理他。接過包好的絲巾和黎曼往外走，終于還是沒舍得冷落他。

    衛(wèi)惟：不可以

    應仰：為什么

    衛(wèi)惟轉頭看看黎曼，黎曼不明所以但還是好心地接過了她手里的一部分東西，衛(wèi)惟把頭轉回來，給自己加了個油。

    衛(wèi)惟：因為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衛(wèi)惟打字按發(fā)送關了手機把手機塞進包里四個動作一氣呵成，用盡了洪荒之力。

    黎曼趁熱打鐵，“你是不是累了，正好我也累了，我們歇一會吧。”

    黎曼不由分說把她拽進旁邊一家甜品店，太難了，顧苓和衛(wèi)惟都是掃貨狂人，逛起街來生命永不停歇。

    衛(wèi)惟把甜品單推給她，開始推卸責任，“我一年就這一次，哪有顧苓瘋狂。”

    黎曼驚了，你一年一次就能耗去我半年的力量，剩下半年給了顧苓，我一直都在休養(yǎng)生息！

    衛(wèi)惟翻頁指了指一個慕斯，“我要這個?！庇职参康溃邦欆呷プ咝懔?，要不她還可以分擔點，沒事，你今天吃兩份?！?/br>
    黎曼抬頭看她，衛(wèi)惟更加大方：“三份！”

    黎曼想把三份甜點都摔她臉上。

    衛(wèi)惟把端上來的甜點拿開，先看了一眼手機。應仰還沒回她。衛(wèi)惟有點小沮喪，她叫叫正在大快朵頤的黎曼，“我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

    黎曼借著她的手看看兩個人的聊天記錄，看見最后一句，她喝了口水才沒被噎住，半天才一言難盡地說出一句話，“你這也太直白了吧?！?/br>
    衛(wèi)惟自己翻翻聊天記錄，“沒有吧，我覺得還好啊，我說的是實話?！?/br>
    黎曼很嫌棄，“挺rou麻。”兩秒鐘又加了一句，“你比顧苓還rou麻?！?/br>
    衛(wèi)惟趕緊補課，虛心求教，“那我應該怎么說？”

    黎曼又吃一口蛋糕，正兒八經(jīng)地開口，“不知道?！?/br>
    “......”

    黎曼毫不客氣白她一眼，“我又沒有經(jīng)驗，我怎么知道?！?/br>
    “......”

    那你裝什么高深莫測！

    應仰剛掛了來自老宅的電話，靠著門口看見了剛才衛(wèi)惟給他發(fā)的消息：

    因為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應仰截了張圖，繼續(xù)回她。

    應仰：你在哪里過年

    衛(wèi)惟正吃著蛋糕，看見手機提示有消息，趕緊放下叉子擦了擦手。

    衛(wèi)惟：我在爺爺家過年，和很多人一起

    應仰：每年？

    衛(wèi)惟：是啊，過年的時候大家都在一起才有過年的感覺

    衛(wèi)惟：你呢？

    應仰想了想，回給她。

    應仰：我也是

    眼看無話可說，衛(wèi)惟急中生智。

    衛(wèi)惟：家長會那天我看見了你mama，阿姨好漂亮

    應仰走回環(huán)形沙發(fā)，推推蔣弘示意他讓個地方?？匆娦碌南⒂X得這丫頭真是會沒話找話。

    應仰：我替你轉告她

    衛(wèi)惟又看看黎曼，黎曼吃著蛋糕看看她。

    “如果你無意間遇見了你喜歡的人的mama，并和她談了談她的兒子，你會怎么和當事人說？”

    黎曼真的被噎著了，敬佩到五體投地，“你可以啊，你已經(jīng)見家長了？！”

    “無意間，”衛(wèi)惟解釋，“我不是故意和他mama認識的?！?/br>
    黎曼不聽她解釋，開始在三個人的群里瘋狂@顧苓。

    衛(wèi)惟扶額，“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嗎？你別打擾她，她沒空理你?！?/br>
    黎曼一個人已經(jīng)群里刷屏，衛(wèi)惟覺得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

    衛(wèi)惟：不用不用，阿姨都不認識我，不用打擾阿姨

    應仰笑笑，你還和你阿姨說你和我不熟。

    應仰：不是聊得挺開心的？聊得什么？和我說說？

    衛(wèi)惟：不能和你說，反正沒有聊你

    應仰過了一會兒還沒回她，黎曼已經(jīng)吃完了所有的甜點，衛(wèi)惟看看時間，想起自己還任重道遠，決定繼續(xù)拉黎曼去購物。臨出發(fā)前還不忘了再和應仰說一聲。

    衛(wèi)惟：你一定要收我的新年禮物，我繼續(xù)逛街啦

    衛(wèi)惟：！

    應仰正被人拉著說話，騰出手來回她。

    應仰：好

    鬧騰一會，蔣弘穿上外套起身，被人拉住不讓走。蔣弘笑罵，“滾蛋，該干嘛干嘛去，老爺子打電話讓我回家?！?/br>
    有人笑他，“這么聽話！”

    蔣弘的話張口就來，“爺爺大腿得抱，抱住了爺爺大腿，老子管都管不著。”

    沒人反駁，因為這話在理。

    眾人也隨之起身，應仰跟著蔣弘往外走，蔣弘回頭，青天白日見了鬼，“你要跟著我回家過年？”

    應仰眼皮都不抬掃他一眼，先他一步坐進了來接蔣弘的車里。

    “......”

    蔣弘坐進去追問，“你真去我家過年？”

    “順路送我。”

    “什么？”蔣弘沒懂。

    應仰提醒他，“爺爺大腿得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