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個年齡的他。

    “而且你剛才也聽到了，他并不是黑手黨的人。”

    “是都市海市蜃樓。”江戶川亂步道。

    沖田總司微愣。

    “什么？”

    江戶川亂步往之前的方向望去。

    港黑大樓，尚未完全暗下去的夕陽和霓虹燈影交相輝映，綺麗得像萬花筒。

    也很容易讓人迷失、產(chǎn)生幻覺。

    “聽說過‘雷電記憶’嗎？”江戶川亂步道，“有的墻壁油漆里含有四氧化三鐵，在雷雨天會產(chǎn)生反應(yīng)，記錄下當(dāng)時墻面場景，等再次出現(xiàn)雷雨天時就會回放?！?/br>
    “但我看到的場景是夕陽，并沒有雷電。”沖田總司道。

    而且這里全是都市幕墻。

    “我的意思是，原理類似?！?/br>
    江戶川亂步解釋。

    “這里是異能世界。在你看不見的空氣中，說不定就有各種異能能量在交錯碰撞，會發(fā)生什么看到什么，都說不準(zhǔn)?！?/br>
    “就像雷電記憶一樣，或許也存在異能記憶，記錄下了那一幕?！?/br>
    “我認(rèn)識那個人，”沖田總司道，“但時間不對，我認(rèn)識的他才十多歲?！?/br>
    江戶川亂步沉思了一會兒。

    “我曾在父親書架上看到過一本書?！?/br>
    江戶川亂步已經(jīng)過世的的父親是傳說中刑警，具有驚人的觀察能力和推理能力，享譽(yù)警界。

    “書上說，宇宙時空，其實分布著無數(shù)條世界線，”亂步用腳跺地，“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只是這些世界線其中之一。”

    “世界線大多錯亂平行，但也有的，會因某種因緣巧合出現(xiàn)交匯?！?/br>
    “你看到的，說不定是交匯那一剎?！?/br>
    有穿越經(jīng)驗，沖田總司不難理解江戶川亂步的話。

    也就是說，在某個世界黃昏時刻，太宰選擇了從高處躍下嗎……

    沖田總司無奈得有些想笑。

    確實，照太宰的性子，這種事是能干出來的。

    但是……

    “你怎么了？”

    江戶川亂步發(fā)現(xiàn)沖田總司臉色不對。

    “他在笑。”沖田總司道。

    為什么呢。

    到了跳樓自殺這一步，應(yīng)該很難過吧，為什么要笑。

    江戶川亂步走到?jīng)_田總司面前，抬手放在他臉頰。

    “你不是該更清楚嗎，”聰穎的少年道，“你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吧?！?/br>
    沖田總司耳邊響起太宰治曾經(jīng)的控訴——

    【你一直在說謊?！?/br>
    【你的表情也在說謊。】

    【想哭的時候為什么要笑，生氣的時候為什么要笑，難過的時候為什么要笑？】

    “……”

    原來如此啊，太宰。

    我們都在用萬能的微笑進(jìn)行偽裝。

    江戶川亂步放下手，輕聲說：“因為你們都太溫柔了啊……”

    “我看到了，亂步。”

    終于找到兩人的與謝野晶子一臉不悅，“你對宗次郎動手動腳干什么？”

    “哈啊？”

    江戶川亂步孩子脾氣一下上來了，這下兩只手都伸出去蹂//躪沖田總司的臉。

    “動手動腳？亂步大人動手動腳還需要理由嗎！”

    想揉就揉！

    沖田總司：？？？

    別揉啦！

    ……

    看了夜景，吃了晚飯，又給江戶川亂步買了一堆零食玩具，今天才算結(jié)束。

    深夜，酒店。

    沒有打開的房間光線昏暗。

    沖田總司將牛皮信封放在桌上。里面是一封介紹信，是沖田總司私下對獵犬提出的第三個要求——幫亂步找工作。

    獵犬提供的工作也不錯，是一個隸屬警方的小型偵探團(tuán)體工作，上班時間自由，也沒有各種條條框框，還能發(fā)揮亂步的腦力優(yōu)勢。

    等亂步醒來就能看到。

    他留下了很多錢，房費(fèi)也預(yù)支了三個月，足夠亂步揮霍了。

    沖田總司往另一張床上看了看，江戶川亂步呼吸平穩(wěn)地睡著，熟睡的面容幾分稚氣。

    【以后有機(jī)會再見吧，亂步?！?/br>
    沖田總司在心里默念，輕手輕腳出了門。

    除了兩把刀和獵犬勛章，他也沒什么隨身物。

    收拾好東西的與謝野晶子站在門口，懷里抱著才藏。

    “抱歉，害得你今晚不能好好睡覺，”沖田總司輕聲道，“走吧?！?/br>
    “我是沒什么關(guān)系……”

    與謝野晶子越過沖田總司往里看了看，角度原因看不到亂步。

    “你確定不告訴他嗎？”

    “我留了紙條，他醒來就能看到?！睕_田總司回答。

    白天他沒辦法擺脫亂步，只能以這種方法離開。

    與謝野晶子嘆氣。

    “那好吧……啊哦？”

    沖田總司身后，門突然打開。

    穿著睡衣的江戶川亂步出現(xiàn)在門口。

    “我就知道你會用這招！”

    江戶川亂步何嘗看不出來，沖田總司想要拋下他離開。當(dāng)看到和沖田總司站在一起的與謝野晶子時，他一下成了只炸毛的貓。

    “你是看不起亂步大人嗎？！”

    “我的能力難道就不能派上用場？”

    “不是說好要互相幫助的嗎？！”

    江戶川亂步的話語里不止是指責(zé)，還有失去父母和依靠的孤獨(dú)，因為太過聰明而融不入世界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