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在干什么，他也看明白了。

    “不對，”白言在原地站著，突然大聲道：“不對勁。”

    “你說什么？”蒼伐看他臉色驟變，忙上前關(guān)心。

    “時(shí)間！”白言猛的轉(zhuǎn)身，蒼伐的手被他抓了過去，人類面上第一次出現(xiàn)驚慌之色，白言急道：“這時(shí)間不像是慢了一倍的?！?/br>
    “你說什么？”

    “是不是……”白言微微抖動(dòng)了身體，“冥河下的時(shí)間是不是可以調(diào)整的？”

    蒼伐未在意過這點(diǎn)，白言這么說，他只好閉上眼。

    周圍的一切山河草木再不用眼睛去看，憑借感覺，他體內(nèi)流淌著玄蛇血脈，比白言對這方天地的感覺更靈敏。

    之前只是沒有在意，這會(huì)，他已察覺到不對勁。

    白言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肯定了自己內(nèi)心的猜想。

    蒼伐的衣襟被人類抓緊，白言眼中是少見的冷厲陰沉，人類逼問他道：“你們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腳？”

    蒼伐皺著眉，這會(huì)輪到他呵斥對方，“放開?！?/br>
    “你們果然！”白言還沒放，冷聲道：“妖族果然不可信，你們……”

    “啪！”一聲將胸前的手拍開，蒼伐皺眉盯著身前人。

    白言愣了下，相遇后，身前這妖從未對他動(dòng)過手，如今……他從蒼伐面上看出對自己的失望，心中忽然痛了下。

    “我包容你，”蒼伐一字一頓，壓抑著，“可不是沒有底線的。”

    “……”白言啞聲，握拳輕聲道：“對不起，我一時(shí)激動(dòng)?！?/br>
    蒼伐還皺著眉，只是沒再跟對方計(jì)較，他抬頭看天。

    身旁白言安靜了會(huì)，重新靠近他。

    “時(shí)間……”小心翼翼，人類試著開口。

    蒼伐用余光打量過他，肯定道：“慢了七八倍?！?/br>
    白言只能感覺出異樣卻具體不了，蒼伐給出答案后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冥河有能力干這事的，”蒼伐嘆氣，“只有我兄長和爺爺?！?/br>
    “他們是想等上面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白言幽聲道：“你和我都只好放棄。”

    “來?！鄙n伐伸出手。

    白言望著他，神情怔愣。

    蒼伐再嘆氣，堅(jiān)定道：“我?guī)闵先?。?/br>
    “為什么？”白言喃喃。

    “我不是答應(yīng)過你嗎？”收起先前的不愉快，蒼伐語聲平常，“幫你打開歸無?！?/br>
    “可是……”雖說一早談好了條件，可是蒼伐如今的選擇依舊讓白言震撼感動(dòng)。

    “還來得及，上頭最多只過去了兩個(gè)月，”蒼伐安慰道：“想必你的下屬們不全是廢物，總有辦法等到你回去的。”

    “你，”白言深吸口氣，復(fù)雜道：“做這一切是因?yàn)榘籽岳鎲?？?/br>
    “也是因?yàn)槟?，”蒼伐很不喜歡白言將自己和曾經(jīng)的過往分割，“你就是白言梨?！?/br>
    “只是因?yàn)?，”白言不想爭辯這個(gè)問題，“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你要做這么多嗎？”

    “不全是，”蒼伐冷靜道：“可以說是因?yàn)槟?，也可以說是因?yàn)槲覀冎g的感情，不過還能說是因?yàn)槲蚁氲玫侥??！?/br>
    “……”

    “得到你我會(huì)開心，說到底，我還是為了自己?！?/br>
    白言身周的光芒一點(diǎn)點(diǎn)散去，像他逐漸卸下的心防。

    蒼伐似在看他，又似在看著遠(yuǎn)方，“還有很重要的一點(diǎn)，我不喜歡虛假的世界，從知道我們的頭頂……”手指向這里看不到的月亮，他低沉道：“原本不是這個(gè)顏色后，我就很期待真實(shí)的月光?！?/br>
    “謝謝?！?/br>
    “現(xiàn)在謝還太早了，”蒼伐手再往前，等白言搭上后，他將人抱到懷中，“還有一點(diǎn)，我從不相信妖族凌駕于人是因?yàn)楣菲ǖ慕Y(jié)界，就算沒有這東西，妖族還是比人族強(qiáng)悍?！?/br>
    這么說的時(shí)候蒼伐眼中帶有屬于妖族的傲慢和對人族的不屑。

    白言在他懷中仰頭，下一秒熟悉的天旋地轉(zhuǎn)感襲來。

    等到再能夠看清，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蒼伐懷中，對方帶著他在半空中飛行，速度很快，周圍彌漫著黑色云霧，想來還在冥河附近。

    “蒼伐。”喊了聲，他低頭看下方。

    蒼伐速度慢了點(diǎn)，聽到懷中人說要下去。

    不置可否，他找了個(gè)平坦的位置停了下來。

    等到他雙腳落地，懷中人才跳下來，白言大概是忘了自己還能飛這回事，剛才一路都很依賴的抓著自己，蒼伐還挺高興他的反應(yīng)，等人自己落地，他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

    “這是哪？”

    “離冥河不遠(yuǎn)，”蒼伐提醒道：“我們一走，家里肯定就發(fā)現(xiàn)了?！?/br>
    “他們會(huì)來追嗎？”白言扭頭。

    蒼伐聳肩，“追是不會(huì)?！?/br>
    自己闖出來，爺爺和兄長就能推測出白言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而自己帶著人出來就是最后的回答。

    “我想知道外面什么情況了?！备浇鼪]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或妖的氣息，白言揮手，憑空拿出了個(gè)金色的鳥籠。

    蒼伐好奇，探頭湊過去。

    他看著白言打開鳥籠，從中放出十多只金色小鳥，這些鳥離籠后朝四面八方飛走了。

    “它們能報(bào)信？”不是正常的鳥也不是什么妖，近距離打量過，蒼伐覺著更像是某種符器。

    “能，”白言看過四周，突然伸出手來，“和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