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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腔作勢 第2節(jié)

    “那還不下車?或者,你想換個(gè)地方繼續(xù)?去哪兒?酒店嗎?”

    齊郁忙不迭地打開車門。

    車鎖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打開的,她顧不上想這些,狼狽地下了車,忍著腿彎的酸疼,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仿佛身后有餓狼在追似的。

    走了幾步,齊郁抽出還夾在胸衣里的那張卡,緊緊攥在手心里。

    末了,又自嘲地一笑。

    程稷南有句話說的沒錯(cuò),既然賣了,當(dāng)然要賣的貴一點(diǎn)啊。

    第3章 牌局

    齊郁回到家的當(dāng)晚就病了,也許是吹了風(fēng)的關(guān)系,低燒,在床上躺了十幾個(gè)小時(shí)。

    直到裴然打來電話,讓她梳妝打扮漂亮些,陪他出席一個(gè)酒會。

    齊郁說自己病了,去不了。

    一會兒陪他給別人慶生,一會兒又是什么酒會,有完沒完?她又不是主角,非去不可嗎?無非就是充當(dāng)個(gè)會移動的花瓶。

    裴二少明顯不高興了:“齊郁,你在跟我擺架子?也不問問自己配不配,想想之前你是怎么低三下四,求著我給秦氏補(bǔ)窟窿的?”

    齊郁咬著后槽牙說知道了,一個(gè)小時(shí)后見,就掛斷電話,強(qiáng)撐著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洗澡。

    又翻箱倒柜找出一條黑色小立領(lǐng)的蕾絲裙穿上,勉強(qiáng)才遮住脖頸上的痕跡,化好妝匆匆出了門。

    酒會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枯燥又乏味。

    齊郁覺得,裴然大概心里和自己是一樣的想法。

    要不是他父親和大哥眼下都不在稷城,怕是也輪不到他出席這種場合。

    余光瞥見他正低頭跟那些狐朋狗友群聊,要換個(gè)地方去玩。

    齊郁面上若無其事的喝著果汁,心里卻暗自期盼著等伺候走了這位少爺,自己好早早回家繼續(xù)躺著。

    結(jié)果裴然走的時(shí)候,還是帶上了她。

    “我媽會打電話來查崗,你得幫我搪塞過去?!?/br>
    齊郁心想,瞧,自己不光要做花瓶,還要做他裴二少的擋箭牌。

    倆人去了最近的一家會所,最大的一間包房坐滿了人,有一些齊郁能叫上來名字,更多的都不認(rèn)識。

    但也臉熟,昨晚在江心寧的生日會上就見過。

    比如眼下,正纏著裴然發(fā)嗲的林安安,江心寧的閨蜜,借著這層關(guān)系,一聲聲“表哥”叫的裴然五迷三道的,樂呵呵地答應(yīng)給她投資拍電影,捧成一線小花。

    江心寧挽著程稷南的手臂進(jìn)了包房。

    沒想到在這兒也會撞見他,齊郁手里的杯子險(xiǎn)些沒拿穩(wěn)掉到地上。

    她連忙低下頭,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偏偏江心寧拉著程稷南坐過來,要一起打牌。

    眾所周知,齊郁是裴家給裴然定的女朋友,名正言順將來是要做裴家二少奶奶的。

    可裴然明顯對她并不感冒,雖然也會帶著她出席一些場合,但能當(dāng)著她的面兒,公然和別的女人調(diào)情,他那些朋友自然也都遠(yuǎn)遠(yuǎn)避開齊郁。

    譬如眼下,她旁邊就有空位子,卻一直沒人去坐,反而都跑到林安安那一側(cè)。

    而程稷南,自然而然地就坐到了齊郁身邊。

    江心寧也要挨著程稷南坐,位子不夠,就讓人又搬來張椅子,間距瞬間就縮小了。

    也許是齊郁的錯(cuò)覺,程稷南坐下時(shí),似乎有意無意地碰了她一下。

    盡管隔著衣服,還是免不了讓她想起昨晚在車上的情景,下意識地微微抬起身下的椅子,往裴然那邊挪了挪。

    剛想跟他說一聲,自己不舒服想回家,一摞洗好的撲克牌就被扔到她面前。

    “發(fā)牌?!?/br>
    裴然靠在椅背上,下顎一點(diǎn),堂而皇之的使喚她。

    齊郁硬著頭皮站起來,發(fā)到程稷南時(shí),和那些老神在在等著的人不同,他主動伸手去接,借著撲克牌的遮擋,在她手心里輕輕一刮,牌就落進(jìn)了手里。

    他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齊郁瞬間縮回手,長長的睫毛輕眨,心跳如雷。

    第4章 隨便挑

    齊郁心神不寧地坐回去,并沒留意到牌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程稷南沒過來之前,他們一邊打牌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笑,并不忌諱有女孩子在場,偶爾還蹦出幾條帶顏色的段子。

    但是當(dāng)程稷南一坐過來,那些人就都不出聲了。

    唯獨(dú)裴然歪著身子斜靠在那兒,一邊出牌一邊數(shù)落江心寧。

    “程少可是大忙人,跟咱們不一樣,也就你仗著年紀(jì)小胡鬧,非拉他過來玩牌,攪和了人家談?wù)?jīng)事。”

    江心寧不以為然:“正事都在公司談,來這種地方不就是消遣嘛,稷南哥,你說是不是?”

    程稷南點(diǎn)了下頭,語氣寵溺:“偶爾放松下也挺好?!?/br>
    江心寧得意地瞥了眼裴然,又看向林安安:“你給我表哥吃什么了?他今晚似乎心情不太好?。俊?/br>
    林安安單手支著下巴,意有所指地嗔道:“可能就是因?yàn)槭裁匆矝]吃,所以才不好吧?!?/br>
    話落,兩個(gè)女孩會心地一笑。

    再輪到程稷南出牌的時(shí)候,他直接將手里余下的牌遞到齊郁面前。

    “美女,幫忙參考下,應(yīng)該出哪張?”

    他問得突然,齊郁一點(diǎn)準(zhǔn)備都沒有,抬眼的瞬間,發(fā)現(xiàn)自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diǎn)。

    尤其是江心寧看向她的目光,跟兩把刀子似的。

    她艱難地呼吸了下,看都不敢他手里有什么牌,敷衍著隨手一指。

    程稷南便笑道:“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也正想要出這張。”

    齊郁大氣都不敢出,眼睜睜看著他散盡其余的牌,贏了這一局。

    江心寧一張口,就像喝了醋精般,怪腔怪調(diào)地拈著酸:“稷南哥,你認(rèn)識我表哥的女朋友?”

    “哦?”程稷南瞥了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落在林安安挽著裴然的那只手上,“我以為你表哥的女朋友在那兒坐著呢?!?/br>
    林安安的神色瞬間變得微妙,不自然地松開了手。

    齊郁起身想走,卻被裴然摁住手腕,逡巡的眼神在倆人身上一蕩,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急什么?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他難得語氣這么溫柔。

    裴然算得上是斯文俊秀的長相,若不是見多了他情場浪子的模樣,齊郁還真保不準(zhǔn)自己不會被這張臉吸引住。

    程稷南自顧自地倒了杯酒,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托著酒杯輕輕晃了晃,朝裴然示意了下。

    “裴二少左擁右抱,艷福不淺。”

    他的聲音依舊淡淡的,語氣倒是極為真誠,似乎還帶著幾分羨慕。

    裴然就笑了,手臂搭在兩邊的椅背上,翹起二郎腿。

    “程少若是喜歡,我可以送一個(gè)給你,隨便挑。”

    不知道誰倒吸了口氣。

    原本普通的牌桌,氣氛越來越怪異,眾人屏息看著這場戲,沒人敢開口。

    誰也摸不準(zhǔn)裴然這位祖宗的脈,熟悉他的哥們兒都知道,這家伙看著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往往越是生氣,笑得越是和顏悅色。

    程稷南更是他們不敢輕易招惹的人,不說程家的門第讓人望其項(xiàng)背,就是他本人這些年在商界殺伐果斷的傳說,也讓這些逍遙慣了的二世祖?zhèn)?,迫于他的氣勢,自動自覺的矮了一截。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偏偏讓這倆人杠上了。

    第5章 還不夠

    齊郁一向知道裴然不太靠譜,家里的小兒子,又從小被母親嬌慣壞了,張狂又任性,然而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竟然直接說出要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的話,也未免太過分了些。

    這是把她們當(dāng)什么了?

    她氣憤地暗暗攥緊拳頭,又瞥了眼林安安,對方似乎也怔愣了下,但好在會掩飾,不愧是學(xué)表演的,下一秒,粉拳就砸在裴然的身上,嚶嚶地哼唧著:“然哥,愚人節(jié)早過了,不帶這么捉弄人家的。”

    林安安的聲音又嗲又嬌,媚氣十足,是個(gè)男人都受不了,齊郁聽到有人“嘶”了一聲,緊接著又響起幾聲不懷好意的笑。

    程稷南神色難辨,仿佛在冷眼旁觀,明明是戲中人,卻仿若在看戲一般,輕輕搖晃著酒杯,一口一口的慢酌。

    直到最后一口盡,酒杯被緩緩?fù)苹氐阶郎?,人也站了起來?/br>
    “君子不奪人所好,裴二少慢用,失陪?!?/br>
    話落,人走。

    一句慢用,也不知他諷刺的是酒,還是人。

    亦或,二者皆有。

    江心寧毫不遲疑地追了出去。

    齊郁在心里長長地吁了口氣。

    程稷南一走,裴然的臉色也沒那么難看了,瞥了齊郁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和林安安繼續(xù)堂而皇之的說笑。

    齊郁覺得,這是他在暗示自己有點(diǎn)眼力勁,可以滾蛋了。

    雖然不想掃了那兩人的興致,她起身離去前,還是“禮貌”般地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