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沒愛錯人
到了蘇茵家門前時,白景時問她:“你和你媽這房子,是你許伯伯給你的吧!” 蘇茵一愣,轉頭問他:“以許伯伯和你的關系,你應該早知道了吧?” “我的意思是,你的銘瑄哥也許就是因為看中了你和許岐山的關系,才一直不拒絕你的!”他說著,握拳輕輕咳了咳。 “那又怎樣?這個年代,如果自己人都不互相幫助,還能寄希望誰來幫我們這些窮苦人。外邦欺負我們,我們當然要連成一氣,不然,城池必毀!”蘇茵說著,眼里燃著熊熊怒火,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被那怒火包圍著。 白景時見狀,立馬拍了拍她的腦門,笑道:“好了好了,沒人阻止你去曲線救國,小傻子。你這樣,我倒要擔心你會不會把自己賠進去了?不要以為讀了幾本諷刺小說,就可以憑著一腔熱血拯救世界。世界是我們的,但也不僅僅是我們的,讀書人就好好讀書,別去想那些不靠譜的事!” 蘇茵聞言皺了皺鼻子,有些不高興地看著他:“我——才——不——。”說完,就使勁捶了他一下。 不偏不倚,正中胸口。 白景時吃痛的叫了一聲,兇神惡煞地看著她,狠狠道:“小丫頭片子,下手越來越狠了???看來是我以前太寵你了,以后啊——我得好好管教管教你!” 說完,就一把扣住她的下頜,暴風雨般吻了起來。 蘇茵被他吻的有些喘不過氣,實在有些氣急,狠狠一腳,就踩在了他的鞋上,白景時吃痛的放開她,眸子微怒死死盯著她。 “你把我親疼了!”蘇茵有些委屈地看著他。 白景時見她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一時之間忘了自己還在生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笑道:“知道錯了?” “知道了!”她道。 “我也不是真的生氣,但你不來至少要告訴我,我等了那么久,凍的聲音都啞了!”他說著,就清了清嗓子。 “可我知道你會去問我媽的,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電話費又貴,寫信又來不及,你既然親自去了我家,知道了就好了,干嘛還要為難銘瑄哥?”她說著,看著他突然變冷的眼神,不由立馬捂住嘴,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他。 “你還好意思幫他說話?對了,我差點忘了自己氣還沒生夠。你幫著他可以,但別這么明顯,你一口一個陳銘瑄,我怎么可能不生氣?”他撫了撫額頭,簡直氣的要吐血。 “是嗎?可我覺得你是干大事的人,不能拘于小節(jié)。我向著銘瑄哥,只是因為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感情跟平常人不一樣。我知道你是一個很理性的人,不然,你怎么跟著許伯伯做事?”蘇茵邊說邊偷偷看了看他,心里有些沮喪。 “理性?感情的事你跟我說理性?蘇茵,你書怎么讀的?你見過書中那對情人談感情的時候理性嗎?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白娘子與許仙千年修的共枕眠?就是你許伯伯,也是用了多少重金才得到李鳳霞那樣的尤物?現在你跟我說理性?你是不是要氣死我?”白景時氣的一雙眼血紅,聲音帶著些許嘶啞,間或咳嗽著。 他心里想,蘇茵這小丫頭片子,簡直要翻天了。 可蘇茵卻不這樣想。 “那是他們,你跟他們不一樣!”她說著,朝他眨了眨眼,然后齜牙一笑。 白景時握拳清咳兩聲,有些想笑,卻又要佯裝鎮(zhèn)定:“別眨了,不然我怕自己會揍你!” “為什么?你不是說我撒嬌的時候最讓你歡喜嗎?”她有些不解,拉著他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白景時明知道她在故作姿態(tài),只想他原諒她??墒前?,他這人對喜歡的人向來無可奈何,而且最吃喜歡人的一套,所以,他還是屈服了。 “站好!”他嚴肅地看著她,眼里是凜冽和冷靜。 蘇茵聽話的站直,然后認真地敬了個禮:“是!” “把手伸出來!”他繼續(xù)道。 “是!”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白景時瞧著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不由低聲一笑,然后從懷里拿出一個紅木盒子,放在她手上:“打開看看!” “什么東西?”她輕聲念叨著,緩緩打開盒子,待看見后,不由大叫一聲:“哇——是三花牌香粉!” “喜歡嗎?”白景時笑著問她。 蘇茵點點頭,卻皺起了眉:“喜歡是喜歡,可要是很貴,收了不太好!” 白景時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看著她皺著一張小臉,才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既然已經把心給我,這東西也就算值得了。你是我白三爺的人,自然配的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日后若是嫁了我,自然要過衣食無憂的日子。這點貴氣都承不起,那你以后怎么降服我?” 他說著,笑得一臉無賴。 蘇茵見狀,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話都讓你說了,我也就沒話說了。雖然你說的都是歪理,但是歪理也算是理。這東西我可以收下,但是日后我畢業(yè)賺錢了,定會送你個更好的?!?/br> 白景時聽她這樣說,不由心里更加欣賞她,雖然她年紀不大,但是思想很要好,他覺得,他白景時沒愛錯人。 “我等著!”他道,卻是笑著將她抱緊在懷里。 這天的最后,白景時跟蘇茵說了她生日不能陪她的事情,蘇茵雖然不高興,但是更明白像他這種人,事情多的時候可能連好好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因此也就沒再無理取鬧。但白景時說照相肯定是要照的,只不過往后推幾天。蘇茵覺得這不是問題,也就沒有再追問了。 第二日10點,小竹子準時拿著那三尺紅布進入李國陽的公館,探長正好不在,正是探長夫人玲月接待了他。 “夫人,東西送來了!”小竹子機靈地看了一下四周,嬉皮笑臉地說道。 “看來囍繡坊換了伙計,你看著有些面生!”玲月笑得嫵媚,話也嬌嗔嗔的。 “夫人說的沒錯,小竹子是新來的,原先在飯店里干過,可是老板嫌我動作慢,便辭了我。后來遇見囍繡坊在招人,小竹子想著自己性子慢,不定可以做慢工,于是便去試了!”他說著,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玲月在沙發(fā)上坐下,端起一杯清茶,嬌聲道:“囍繡坊的老板可是很嚴肅的人,你若能被他看中,定然有過人之處。不知他招你時,問了些什么?” 小竹子摸了摸鼻子,低聲垂目道:“老板問我,我若是當了掌柜,衣料之事,重平價還是重質量?” “你怎么回答的?”她有些好奇。 “我說,現在兵荒馬亂,很多人流離失所,若是整日吃不飽穿不暖,那便只有死路一條。相比之下,我顯然是好多了。至少被趕出飯店后,還立馬找到了謀生的東西,不然,就是躺在地上的爛魚罷了。所以,很多時候,衣料之事,重平價還是質量,對處在水深火熱中的人,幾乎沒有太大差別,只要能暖和身子,不至于被凍死,都是好的。老板有時會故意把衣料的價格降低,為的就是能在這烽火亂起之時,互相幫助,所以,我也就甘愿在囍繡坊待著了。”小竹子說著,眼神堅定。 “你倒是能說會道!”玲月喝了一口茶,隨后抬眼暼了一眼他,又道:“周老板是正義之人,這我早知道,招你我也就不怎么意外了。只是想要在亂世中安生立命,不是簡單的事。我敬佩這樣的人,但卻難以茍同沒有能力的國本之論。你回去告訴周老板,東西我已收到,還請他不要高看了我,我雖是探長夫人,但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大事我做不了,小事,我也不愿惹禍上身!” 小竹子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點頭笑道:“夫人放心,我定會原話告訴老板,那,小竹子這就回去了?” “嗯!”她說著,就起身朝樓上走去。 待小竹子走后,又吩咐道:“你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這屋里,有我的一天,從未虧待過你們,知恩圖報,相信你們都明白!” 樓下的于媽和劉媽聽了,連忙點頭道:“太太,我們都知道的!” “嗯,把紅布送給新進的姨太!”她說完,就進了自己屋。 “是,太太!”于媽和劉媽互看一眼,拿著紅布就向一間屋子走去。 新進的姨太太見到嶄新的大紅布本來很高興,可拆開看,卻只有三尺,不由眉頭一皺,抱怨道:“這是打發(fā)叫花子嗎,就這三尺,能做什么?” 說著,就把它放置一邊,不理不睬了。 于媽和劉媽看了,雙雙直嘆氣。 這位姨太太還是太年輕了,比不得先頭那幾位,看來不會長久啊。 她們二人心里暗暗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