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談駒白:作為前任大舅子
談櫻剛系上安全帶,抬頭就見一抹青松身影逼近,慌得手機噗通落地。 “我哥,他過來了!” “哦。” 段修與態(tài)度極其敷衍懶散,兩眼依然黏在屏幕上,拿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舞,玩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談櫻氣得狠狠揪了下他幾撮頭發(fā)。 “嘶,寶貝不要調(diào)皮?!?/br> 這種時候,鬼他丫跟你調(diào)不調(diào)皮! 談櫻撲去搶他手機,接著車窗“咚咚”兩聲清響,談駒白站在了車門邊。 駕駛座那端的位置。 談櫻緊張的心忽地落地,同時升起一種難以描述的失落感。 她差點以為,哥哥認(rèn)出她來了...... 等段修與下車,談駒白露出一抹“我就知道是你”的冷笑時,這股失落立時被一股氣憤取代。 好你個談駒白! 自家親妹認(rèn)不出來算了,段修與呆在車?yán)锒紱]下去,你居然憑著一輛破車就屁顛顛跑來認(rèn)領(lǐng)! 過分! 氣歸氣,談櫻還是豎起耳朵,偷聽他們在說什么。 車門被段修與關(guān)上,還在車窗留了條細縫,勉強能聽到點聲。 就在這時,他抬了抬手,說道:“我們?nèi)ツ沁呎f?!?/br> “……” 段修與是不是找打???! 談櫻扒著車窗,姿勢別扭可憐巴巴望向蒙蒙細雨里面對面站著的兩個男人。 皆是一副看對方極其不順眼的臭臉,氣場竟怎么看怎么和諧。 她看到段修與遞給談駒白一個黑色手機,兩人又說了兩句,招呼都沒打,瀟灑地各自轉(zhuǎn)身,向左右向右走。 段修與走過來,按了下車把手。 門沒打開。 談櫻把車門反鎖了。 “你就在外頭淋會兒雨,好好反思下自己吧!” “……” 雨勢變大前,段修與終于得到女王陛下的赦免。 不帶重復(fù)的夸了她二十一句漂亮才得以上車。 薄薄的襯衣徹底濕透,濕噠噠黏著身體,性.感又魄力。 談櫻瞟了他好幾眼,從后座找了件干凈的衛(wèi)衣出來。 “快換上吧。” “西裝褲配衛(wèi)衣?”段修與十分嫌棄,“有辱形象?!?/br> “……” “不穿好了?!?/br> 說著,上手解扣子,完了直接把襯衫往后頭一丟,就那么光著膀.子扣上了安全帶。 談櫻目瞪口呆。 “...你這樣才叫有辱市民形象好不好?” “老子樂意?!?/br> 談櫻面無表情,又有種揪他頭發(fā)的沖動。 “你要不把褲子也脫了吧。”好一會,她又突然瞟來一眼,唇角噙著怪笑,瞧著不懷好意。 段修與輕咳一聲,分給她一個眼神:“你年齡還小,想在車上的話等以后可以試試......” “段修與!”談櫻羞惱地打斷他,臉頰燒得紅紅,臭罵道:“你還要不要臉了!無恥!” 他低聲笑起來,“不太想要?!?/br> “……” 談櫻白他一眼,冷靜了一下才想起剛才想說的話。 “你現(xiàn)在光膀.子系安全帶的模樣,要是再把褲子一脫,妥妥一斯巴達勇士,你后頭的靠背就是那披風(fēng),我再給你找個東西當(dāng)盾牌,拍張照,保你一小時內(nèi)火遍大江南北。” 段修與:“……” 我謝謝你這可愛的想象力了! 他默然無語,扯了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談櫻樂了好一會兒,歪著小腦袋朝他靠去。 輕聲問:“你剛才跟我哥都說了什么?” “問你哥去?!?/br> “那你把他手機號給我?!?/br> “誰知道他手機號?!?/br> 談櫻默默盯了他十秒。 面對女盆友殺意凜凜的死亡凝視,段修與面不改色,淡定開著車。 談櫻忽然笑了一下,拿起手機,輸入一串手機號。 “是這個號對不對?” 段修與偏頭一瞟,眼神微微一變。 她眼睛彎彎,再度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哥還是以前的號碼。剛才我看到你給了他一個手機?!?/br> 段修與:“……呵,就你機靈?!?/br> 談櫻得意洋洋,把那串號碼保存到聯(lián)系人一欄。 雖然過了很多年,哥哥當(dāng)年的號碼卻像長在她意識里似的,只稍一想,那十一個數(shù)字一個接一個蹦出來,完美的排列組合完畢。 她忍住現(xiàn)在撥過去的沖動。 以后總會有隨時隨地沒顧慮給哥哥打電話的那天。 少女低著頭,笑容清甜又好看,段修也不禁勾起唇,又沒由來冒出幾個大大酸泡。 早知道讓談駒白在里頭再呆幾天,一出來就把他女人半個魂都勾走了。 心塞。 …… 兩人沒有回嶺山別墅,段修與帶她來到一處住宅區(qū),先去拜訪了池運生。 既是要談櫻拜他師,提前拜訪一下也很有必要。池運生是美院的教授,對藝考時老師們的審卷傾向和審美再了解不過,談櫻的天分和美術(shù)基礎(chǔ)非常不錯,有池運生作指導(dǎo),單招時只會事半功倍。 前生她學(xué)的是服裝設(shè)計專業(yè),專攻女裝,拿獎無數(shù),出事前剛準(zhǔn)備去國外留學(xué)深造。經(jīng)歷了那么一遭,如今她更想去油畫系,做一個真正的藝術(shù)人。學(xué)油畫,并不會耽誤她做喜歡的設(shè)計。 池運生是個五十多歲風(fēng)度翩翩的老紳士,一頭烏黑及肩頭發(fā)一絲不茍的輸在腦后,在自家畫室里穿著民國風(fēng)長衫,戴著副金絲邊圓框眼睛,保養(yǎng)的很好。 在談櫻眼中,那就是個藝術(shù)味十足的魅力大叔。 他結(jié)婚晚,妻子比他小了十五歲,兩人有一個十七歲大的兒子,正好和現(xiàn)在的談櫻同歲。 他們到時,池運生家里只有他們夫妻二人。 池教授很開明,見到表外甥帶了個小丫頭過來,還樂呵呵的調(diào)侃了好一會兒,直夸段修與有當(dāng)年他的風(fēng)度,忽悠小姑娘很有一手。 談櫻和一旁的新晉大表舅母聽得一陣無語。 中午時受到盛情邀請,便留下來吃了頓午飯,這一留,飯桌上聊到后印象主義畫派,池教授出奇的和談櫻這小丫頭片子聊到一塊去了,池教授一個興起,吃完飯就拉著她進畫室,一定要談櫻即興畫個畫讓他瞧瞧水平。 這一呆就是一個下午,期間段修與還回了趟公司處理事務(wù),過來接人時池運生還要拉著他們再吃頓晚餐。 段修與當(dāng)即把談櫻拉到身后,“沒空沒空,您和表舅母二人世界單獨吃吧,別耽誤我們年輕人談情說愛?!?/br> 池教授笑得合不攏嘴,“臭小子,看在你給我?guī)Я藗€好苗子的份上,先放過你一次。” 池教授心想,等明年小徒弟到了美院,他就帶上人去意大利游學(xué)去,讓他個小年輕好好體驗一番啥叫異國戀。 談櫻抱著盒池教授送她的貂毛油畫筆,美滋滋上了車。 “想不到你看著五大三粗的,居然有那么厲害油畫家親戚?!?/br> 段修與:??? 你是不是對五大三粗有什么特殊理解? 他冷笑一聲,“去了趟池老頭家,我看你眼神變得有點不太好,看來還是......” “哎呀,我語文不好,剛才用錯詞了,”談櫻忙不迭改口,嬌聲道,“都是因為我男朋友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高潔傲岸,池教授近朱者赤,藝術(shù)造詣才有今日這般深厚!” “夸我就算了,夸那老頭干嘛?!?/br> “……” 這太子爺怎么這么難伺候。 談櫻以為會回嶺山別墅吃飯,等注意車停到一處地下停車場,微微詫異。 “要在外面吃?” “你不是想吃中餐,樓上有家私人餐廳味道還不錯?!?/br> 等到了由屏風(fēng)隔開簾布做門的包間,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談櫻才知道段修與帶她來這的意圖。 “你怎么知道他們來這里吃飯!”她壓低聲音,還是忍不住高興。 段修與翻著菜譜,隱隱自得,“沈姨叫了我?!?/br> “那你應(yīng)該過去和我媽他們一起?!?/br> “我可不想對著談駒白那張丑臉吃飯,反胃?!?/br> 談櫻:“……” 當(dāng)著她面說瞎話diss她哥,這真的好么? 這家開在黃金地段的私人餐廳不大,沒有嚴(yán)格意義上的包間,又為了保證私密性,便在每桌附近設(shè)了屏風(fēng)或隔斷隔開。 談櫻這桌和談駒白那桌只隔著一道屏風(fēng),不用太刻意都能聽到隔壁的聲音。 先是談時興奮地喊著大哥,跟他分享近來的學(xué)習(xí)狀況,再是沈宜叫他明日跟著他們一起回南城。 談駒白聲線干凈溫暖,聲音清亮,在家人面前,他一向溫和幽默,只是一旦是他決定好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媽,我就不跟你們?nèi)ツ铣橇?。這邊我還有住處,等過段時間處理好事請,我再接你和阿時回來?!?/br> 沈宜皺起眉,既擔(dān)憂又無奈,“還留在這邊干什么,媽不求什么,咱們一家安安穩(wěn)穩(wěn)......” 談駒白輕笑著打斷,“媽,咱們談家?guī)状荚┒?,做什么跑到別處去?!?/br> 沈宜動了動唇,想說什么,卻是輕輕一嘆。 沈柏槐見狀,笑著岔開話題給談駒白和他自己倒了杯酒,聊了幾句才道:“你就聽駒白的,他自己有打算。” 隔著一道屏幕,談櫻豎耳聽著,和哥哥的想法不謀而合。 這幾年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若是沒頭沒尾的算了,不止自己窩囊,遲早也會被再度欺上門。 服務(wù)員陸陸續(xù)續(xù)上菜,段修與給她夾了塊這邊的招牌,糯米排骨。 “快吃,我?guī)銇硎浅燥埖?,要是沒胃口,現(xiàn)在就換一家?!?/br> 談櫻下意識夾起排骨往嘴里塞,咬了一口反應(yīng)過來,睜著大眼瞪他一下,“你又瞎威脅我!” 段修與笑,又給她夾了塊蒜蓉蝦rou,“別瞎cao心,你哥當(dāng)年的東西,伯父出事前他早拖我藏著了。那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夠他在談家攪起風(fēng)雨?!?/br> 談櫻呆呆愣住,一時不知該做什么反應(yīng)。 “屬于你的百分之五,也還在?!彼p聲補充。 談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一個跨步撲過去,八爪魚似的抱住他,甜甜軟軟的在他下巴處親了一下。 “阿與,謝謝你?!?/br> 謝謝你,始終不離不棄。 也謝謝命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究讓一切歸于原點,漸漸往美好的方向發(fā)展。 段修與沒說話,垂著眼,長而密的睫毛掩住眼底柔情,撫著她下巴,低頭湊近。 “我去趟廁所。”那端,談駒白站了起來。 十秒后,談櫻這個包間的布簾窸窣一聲,幾絲走廊的暖色燈光勾勒著一道人型照了進來。 段修與正摩挲著掌心的細綿軟膩親的難舍難分,剛撬開小姑娘牙關(guān),那巨型不速之客就這么堂而皇之闖了進來。 談櫻背對著門簾,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等聽到背后熟悉的聲音,整個人都僵硬的呆住。 “cao,段修與,你他媽......” 談駒白只是辨認(rèn)出了段修與的聲音,哪想掀開簾子看到的是這幅香艷畫面,臉色頓時青紅赤白齊齊上陣。 段修與淡定的抽離,順便幫懷里的小人擦了下嘴,半冷半燥地抬起眼皮,“看夠沒?沒看見正親嘴呢?!?/br> 談櫻藏著的手狠狠掐了他腰rou一下。 談駒白氣得頭頂冒煙,要不是隔壁坐著一家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掄起拳頭砸他那臭臉上去。 他知道段修與身邊早晚會再有佳人相伴,人之常情,他也理解。 可早上剛覺這貨表面玩世不恭,內(nèi)里依然情深義重,晚上就見他懷里抱著個小美人,當(dāng)著他這前任大舅子的面親親我我難舍難分。 談駒白覺得,他沒當(dāng)場爆炸,實在是他心理素質(zhì)過于強大。 他深吸一口氣,壓地聲線:“段二少,咱過去談?wù)??!?/br> 沒臉見親哥的談櫻:“……” 又出去談。 有什么話大家當(dāng)面說不好么? 布簾重新放下,段修與也放開手,瞧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忍不住笑出聲,“你這小馬甲掉的有點快,談駒白腦中還行,我看沒幾天可以安排你們見面了?!?/br> 談櫻無語,“現(xiàn)在分明掉馬甲的可是你,他可沒看見我的臉?!?/br> 他嘴唇點了下她的額,“給我五分鐘,你坐著自己吃?!?/br> 談櫻乖乖點了點頭。 等段修與出去,悄悄咪咪地探出腳,也跟了過去。 兩個大男人站在走廊拐角盡頭處,指尖夾著煙,一個面朝落地窗,一個靠著盆栽擺設(shè)。 她沒敢靠太近,看見墻邊有個自動販?zhǔn)蹤C,裝模作樣的走過去,期間談駒白淡淡掃來一眼,驚得她心跳差點從喉嚨飛出。 再一想,她為什么要緊張啊? 雖然換了個身體,可她也始終是談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