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暖暖的家宴
楊堅的頭發(fā)又密又黑。木梳溫柔的從他發(fā)間移動,鬂著他的發(fā)角,來回的按摩著。楊堅舒適的吟哼一聲,摟住她的纖腰翻進她懷里。夕陽的光線移到了廳堂,黃昏的溫暖曬在伽羅的身上。“畫扇走了?”“嗯?!辟ち_按摩他的太陽xue。 楊堅慵懶的抬頭,按在她的小腹上:“這里何時有我楊堅的太子?”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身上。伽羅按住他的手,看著他:“會的。只要找到孫思邈就好了?!薄班??!睏顖詯灪咭宦?,昂頭在她懷里,大張開雙臂望著屋頂,獨自喃喃:“再過幾日就要啟程了,屆時朕派高颎去菏澤單縣去抓孫思邈。” “還有蕓蟬?!辟ち_補充。楊堅聞言,眉頭微不可查的一蹙?!氨菹孪肫鹆耸裁矗俊睏顖皂庖婚W,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狠狠的允出一顆紅點?!氨菹虏粫肿锸|蟬吧?蕓蟬只是太實心了,一心為著我?!?/br> 楊堅淡淡笑了笑:“怎么會。”伸了一個懶腰:“今晚吃什么?”“嗯?”他話題換的很快,伽羅一時沒接上,笑道:“今天有很好的魚?!睏顖詯鄢贼~。特別是到晚年,魚rou松軟質(zhì)鮮美營養(yǎng)。 府中的御廚總是變著花樣的給他做,一天御廚要耗費上百條胡青山上上等的魚?!班?,朕餓了?!睏顖悦亲?,率先站起,又來拉她。二人攜手進入花廳。晚膳早就擺放好,打開還冒著熱氣,香味撲鼻。 伽羅只盛了半碗飯,被楊堅看見,硬是又添了半碗?!澳闾萘??!彼χ瑠A了魚rou在碟子中,動作熟練的剔了魚骨,夾給他。鯽魚煎的外酥里嫩,撒了酥鹽,入口即化,香脆可口。 楊堅連吃了一整條,才開始扒飯。伽羅看他吃的高興,猶豫了下,還是道:“畫扇今天走的時候極不愿意?!薄氨菹?,這魚好吃嗎?”“嗯?!睏顖蕴裘紗枺骸澳慵宓??”“是?!辟ち_笑了笑:“陛下只贊魚rou鮮美,怎么不贊妾身廚藝?” “你做的自然是和我胃口的?!薄笆前?。”伽羅放下碗筷,感慨道:“人道吃魚要記捕魚人?!睏顖詻]接茬?!班拧怨S要記栽筍人?!辟ち_繼續(xù)道。楊堅低咳了幾聲,笑著看她,回道:“若捕魚人與栽筍人有夫人貌美,我自然記得?!辟ち_一怔,被噎了半響才知自己是被調(diào)笑了,再回頭楊堅已笑瞇瞇的自己挑魚翅吃。 “陛,陛下安插在蘇威身邊的人可是畫扇?”楊堅沒有接口,只是瞪了她一眼,把魚rou夾進她碗里:“吃飯!”小年后軍隊開拔。 在得知消息后,伽羅微微興奮了一把。這是她和楊堅重逢后的第一個節(jié)日,回憶起往昔,宮中也是過小年的,也只有那個幾天楊堅才在她宮中待上一晚。老夫老妻,也沒什么好說的。今年的小年應(yīng)該會不同把。伽羅想。 一早送楊堅去軍營后,伽羅就跟著管家和廚房的師傅外出采買。弘農(nóng)最繁華的一條街就在府邸往外走去三條街。他們的馬車在一個牌坊下???,今日正好碰上趕集。伽羅撩開簾去,眼光照在她明媚的臉龐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龐大的門樓,門樓下人潮涌動,牛羊馬屁駱駝穿梭其中,有挑茶賣菜,有綾羅綢緞?wù)渲樯倘耍懈枧杏陂T樓上對鏡梳妝,梧桐樹影婆娑巍峨,有風(fēng)吹動,曉風(fēng)裊裊?!胺蛉恕!辨九锨胺鏊萝嚒?/br> 伽羅穿著單粉色裙裾,腳下是同色布鞋,頭上只綁著一個發(fā)髻,用素色碎布包扎住,簪了一枚玉色發(fā)簪。周身簡單卻透露著一種低調(diào)的奢貴。伽羅站立住,抬眼兒望去。 管家指著左右兩牌介紹道:“兩排雜貨鋪子里頭東西應(yīng)有盡有,百米就有小巷子,巷子內(nèi)又有店鋪,門店。咱們等下便是去西農(nóng)坊買雞鴨魚rou,瓜果蔬菜?!表樦慕榻B望去,這真的是并肩接踵,車馬如龍。 有的從雜貨鋪里吆喝著小商拖了干貨出來,有的抱著小孩在蜜餞店停下,有的在貼布告的地方??矗钢更c點討論著什么,遠(yuǎn)遠(yuǎn)看去,楊堅又開始招兵了。來來往往,人聲鼎沸,猶如下鍋的餃子沸騰,翻滾著。 管家等人護著伽羅往里擠去,逆流著人群,不一會兒就到了西農(nóng)坊。這里又是有禽類,有魚,弘農(nóng)地處中陸,卻還看到了不少的鮮貨。袍子先帶著眾人去了鴨rou店,不用他說,店內(nèi)的老板一見他人連忙低頭哈腰沖里頭跑出來。 擦著手上的鴨血笑道:“大人來啦!已經(jīng)給您準(zhǔn)備好了上好的鴨rou咯!”說著招呼小奴抬了三籠竹編的籠子出來。伽羅在,庖子不敢躍前。店老板這才看向伽羅,略微遲疑了下:“這……這位是?”“閑事莫打聽!”皰子低聲呵。 掌柜連忙往后退,直打自己臉巴掌三下:“您說的是,小奴該死!”他連忙從竹籠里抓了一頭大白鴨出來,陪笑道:“大人您看看這鴨,全是下面村里土生土養(yǎng)的,吃鄉(xiāng)間水里的蝦rou水草,喝的是清泉?!?/br> 伽羅走上前,白鴨極有勁,毛色光澤,肥美異常。庖子輕聲道:“是極好?!辟ち_頷首,又看了一些,買了雞rou和白鴿。結(jié)算時,管家和皰子在后面結(jié)算。伽羅撩了簾子先行出來。剛撩開簾子,一個男子就迎面撞了上來。“夫人!”“夫人……” 那男子長身而立,長臂一揮,將她攬入懷中。帽檐下是一張看不見的面孔,只有微風(fēng)撩動起黑紗,隱約驚見一角,只是唇角薄如蟬翼,微抿著透露出幾分不耐。他左右手飛快交替,將伽羅扶穩(wěn),擦身而過。只聽得一聲“抱歉?!?/br> 人已走到店內(nèi),問:“可有信鴿?!彼曇羰菈旱偷?,有種刻意不愿讓人聽出來的感覺。伽羅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那里覺得熟悉,似乎見過?!翱腿耸且猺ou鴿還是信鴿?”rou鴿是用來吃的,信鴿用來寄信。官服有信鴿,但只用于公務(wù)。 楊堅進入弘農(nóng)中,信鴿全部沖入軍中,擔(dān)任書信來往公務(wù)。民間便也開始學(xué)著長久畜養(yǎng)信鴿送信,只信件不送太遠(yuǎn),不過在方圓百里內(nèi)?!靶砒潯!薄坝?,有的。客人稍等?!闭乒窠行∨ト ?/br> 這邊管家與皰子跑過來,急忙問:“夫人,沒事吧?”伽羅搖搖頭,撩開簾子往外走去。待一行人出了商行,那男子才回頭,盯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客人,要寄去哪里?”信鴿取來。男子拿出一卷小字,冷冷道:“懼旦。”“懼旦?” 掌柜搖搖頭:“哪里正值戰(zhàn)亂,聽說宇文招已已經(jīng)攻下了。不知道送不送得到?!薄八偷??!北〈骄o抿?!笆橇??!闭乒襁B順著說:“客人還是得與您說的,這信送出,既與本店無關(guān),因懼旦正值戰(zhàn)亂,所以要比平日多收十文錢……” 他話音未落,男子已丟了一串銅錢在桌面上。去市井回來,伽羅又巡視了府邸一圈,前幾日安排下的掃除大多已經(jīng)做好了,灶房也干凈異常。又看了她與楊堅的庭院,不知從哪里送來的,庭院上多添了幾顆金桔樹,結(jié)了一顆顆的小橘子。 按照慣例,她雖沒有打掃,但作為主母也是需要用浮塵掃屋檐幾下的。遠(yuǎn)處炊煙裊裊,黃昏襲來。暖黃的光線披在她身上。伽羅踮起了腳站在小凳上,輕輕的掃浮。一下愿家中平安,不進邪祟。兩下愿光耀門楣,阿堅平安。 三下愿此戰(zhàn)順利,終將功成身退。伽羅松了一口氣,伸手要福字,剛轉(zhuǎn)身凳子忽搖晃了一下?!斑怼币浑p大手從她腰后攬上?!靶⌒男?。”楊堅將她抱回到地方,取過她手中的福字,輕而易舉的貼在了門上正中間。二人并肩站著,有余暉從他們的肩頭輕輕跳動。楊堅轉(zhuǎn)過頭,看她:“剛才那么不小心在想什么?” 伽羅笑著看他,踮起腳取下他的頭盔。楊堅攬上她的肩膀,又問:“貼的正不正?”夕陽的光輝照映著半張福字。伽羅用力的點點頭:“好看!”“嗯?!彼χ?,摩挲著她的肩頭:“以后我們年年都貼?!?/br> 伽羅沉默許久,抬頭望著他,眸中波光閃閃:“好。”第25章 二十五傍晚夕陽已落,遠(yuǎn)處鞭炮聲噼里啪啦此起彼伏響起,朦朦朧朧的薄煙遮蓋了黃昏的夕陽,他們攜手而站,直待天色逐漸變黑,才進了內(nèi)院。 除夕夜照例是吃鼎食的,一桌子的菜熱氣騰騰的圍兜在一起,清甜的米酒滑入喉嚨沖散了過熱的燒炕。伽羅站起,極快的丟進菜rou唰鍋。楊堅已喝了一壺米酒,沉吟的看著外面的圓月,月光皎皎,清寒冷峻。 “伽羅,咱們有多久沒這么坐在一起用膳了?”他問。伽羅一頓:“不記得了,有許久了吧?!彼齺G進薄薄的魚片,輕輕一唰,沾了蘸料送進他碗里。魚片細(xì)膩雪白,入口即化,特配的蘸料酸咸辣味可口。